我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向来不苟言笑的康老头也有这样的一面。简直让我想起了那些变态的日本欧吉桑、怪叔叔。
小女孩睁着泪眼惺忪的眼睛,并不说话,反而求救似看向我,对我伸开肉乎乎的臂膀:
“娘”
“……”四周一片寂静。
晋州城中的校场上,到处都传来战士们铿锵有力的口号声。自从进入晋州城的那天开始,每天的卯时,所有人不再需要每一天司号员的晨鼓催醒。都自发自的全体集合起来,等各自团队的校尉组队训练。
我将已经投降的八万晋州军已经遣散了很大一部分,年长的、年幼的、家中独子的、或尚有年迈双亲亟待抚养的都踢出了部队。剩下五万兵力分散在汴军的各大阵营中间,分组合营,让他们没有团结起来谋篡的机会。
可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那次入城式的效果好的让人不可思议。几乎所有落选的士兵都明显流露出失望的神情,甚至不惜抱着门柱不愿离开。而入选进武的,很快就和汴军打成一片,喜滋滋的用着炫耀的神情看着那些落选者。
甚至自从那次颇为热闹的入城式以后,每一天的军营外边,都围满了数不清的想要入伍的年轻人。即使看到了我们相当严格的入伍条件,也都跃跃欲试。出阁、未出阁的姑娘们、也都有事没事的喜欢朝着这一边观望。即使出门办事的大婶,也会找着借口要从这边绕着走。
而政事这一边,我已经全面接手,有了隰州城的经验,很快,我就已经上手了。尚文法在我进城的第二天,就从隰州赶过来帮我的忙。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我知道,李克用很快就会来了!
晋州县衙内室书房门外,两个人神情都颇为尴尬,相互推诿着望向书房的大门。
大门紧闭,里面虽然不时传出“沙沙”声,可是依旧安静的令人害怕。
“你去呀!”
“我不去。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进城那天,军师丢了好大的脸。从那时起,就将自己关在书房中不出来,什么事,都由尚掌书记传达。我看现在军师的气可能还没有消,我才不要进去当枪使!”
“这管你什么事?当天你又没有笑出来!军师只是生康将军、和氏叔将军的气。”
“我知道。可是后来军师不是一头钻进马车中,说是打死都想见任何人了嘛!”
“是啊!你不知道,当天晚上,是我将军师从马车中间拉出来的,她奋力的扒着车厢门,力气大的惊人!军师果然是一个小孩子啊!所以也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啊!”
两人相互认同的朝着对方点点头。
却不料从书房厢门中扔出一把毛笔,直直的朝两人射来。
“王晏球、鲁宁!你们两个把我当聋子啊!给我滚进来!”我十分不爽,可是一看到我空空如也的双手,和桌上的奏报,不得不郁闷道:“顺便把毛笔捡进来!”
当两个憋笑的猴崽子将毛笔毕恭毕敬的递到我面前时,我只能铁青着脸,正经威严道:“到底有什么是!值得你们两人这样推诿?”
轻咳一声,王晏球终于正经起来:“禀军师!李克用送来战帖!”
伸手接过那封烫金的战帖,我的嘴角不由浮上阴笑。
“嘿!这个小‘独眼龙’,还真写得一手好字!将我名字写那么大!改明儿,我可以剪下来装裱了!”
“军师!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开玩笑!”王晏球显然对于我的玩世不恭表示不赞同。
“你懂什么?军师这是已经沉……什么胸了!”鲁宁翻着白眼,努力的纠结着“成竹在胸”四个字。
“是‘成竹在胸’!笨蛋!”王晏球忍不住提醒。
“呃……对!就是这四字儿!”鲁宁恍然,感激的看向王晏球。
看着这两个活宝演着双簧,我郁闷起来,素质教育必须在全军中迅速实施起来啊!
我站起来,双手将手中的战帖一合,笑道:“你们接下来会很忙!赶快将自己擦脂抹粉打扮打扮!也好给沙陀大军留下一个好印象啊!”
老实说,我倒是真的没有将李克用当作是我的对手来对待,虽然他在某些方面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才。不过,是人,就一定会有缺点。只是这个缺点是否明显而已。
很明显的,李克用的弱点就是他的脾气实在太臭!本性狂妄、有勇无谋也就算了,还喜欢任人唯亲。在历史上这厮的部下将士都是先前追随他一块起家的,在镇压黄巢起义过程中立过战功,加上李克用的纵容,根本无所谓法纪与军纪,平时欺侮官吏,甚至于白天掠夺百姓,酗酒赌博,到了战时更是烧杀抢掠无所不为了。
李克用对此习以为常,其子李存勖主张整顿军纪,李克用却说他年幼无知,他说:“他们跟我征战几十年,在军需匮乏的时候,还曾卖马来自给。现在四方诸侯都是以重赏招募勇士,我如果现在整顿,那他们马上会散伙而去,我拿什么来维持局势?”李克用还说等到天下平定之后再整顿军纪不迟。
除了赏罚不公导致本部势力削减外,李克用对于叛降来投的将帅也没能识别优劣,以致最后养患害己,在家门口自立仇敌。这方面主要有两个例子:一是李罕之,一是刘仁恭。
老毛同志都说了,在部队中,哥们儿义气是最行不通的。可是,这厮确实一个典型的“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型。其人本性,由此可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