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路梏。
跃上高台,两道疾驰而来的身影快如闪电。
是房莫和文颂娴。
尾随在不远处,青灰色的锦衣在阳光下反射出浅浅的光华。
是蔡瑜南。
“呵呵!都到齐了!”我讽刺一笑。秦广王说的不错,今天,果然是大劫之日。
“文颂娴伙同蔡瑜南在这邙山四处安置了大量的炸药!幸亏方才房莫阻止了,要不然刚才在辨术大会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爆炸了!只是我们才不过找到了几个小药包,应该还有更多的潜藏在周围!”邝胤道。
是吗?他们还真是不死心呐!
我转身,目光落在文颂娴身上,有点狼狈,已经没有了武功,却仍有如此野心。
“你们为什么要来?”我询问的是路梏。
耸肩淡笑,一指面无表情的房莫,苦笑道:“这个人的执拗你又不是不知道!既然他想死,那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嫉妒么?”
“嫉妒?”我看向房莫,心口一软,幽幽道:“是很嫉妒!嫉妒到想杀你。若自己不珍惜生命,我再怎么努力也没用……”
绝世风华的脸上裂开一丝笑容,如烟花绽开,仅仅是一点点,也让我暂时忘却了一切的痛苦。
“给你。”
“什么?”
“宝贝。”
我撇嘴,不满道:“你明知我的宝贝只有一个!”是的,只有在缠绵的时刻,我才会低声喊他“宝贝”。这男人,是我珍藏的宝贝。
男人浅笑,从未有过的温柔浮现在脸上,让不远处的路梏瞪大了双眼。
我得意,这笑容,是属于我的。
“喂!你们不逃吗?”邝胤傻眼,不停的打量着莫名其妙的我们,忍不住出声。山上,已经逃得只剩下寥寥几人。
“逃?逃哪去?既然两个主谋都在这里,我们又何需要逃走?”司天辰冷酷的一手从房莫手中抢过文颂娴,握紧的右手虬结出青色的筋纹,我和房莫之间的互动无声的刺晃了他的眼,刚才我的一阵拳脚,让他的心情十分焦躁。
“哈哈哈!不逃吗?好胆色啊?难不成你当真以为我会顾及到自己这不值钱的性命吗?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能够拖着你们一起下水!够本了!”努力的高昂着头颅,此时的文颂娴,有点落魄。
“葚儿,没想到啊!还是输在你的手上。一切,都是命啊!知道我为什么会输吗?”
我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只怪我竟然会爱上了你!若从一开始就将你杀了!那该多好?”
“是啊!那该多好!”我从邝胤手中轻轻接过光洁如新的寒剑,宝剑开封,寒气森然。拖着地慢慢的走近文颂娴。
“曾经的你,对我太好了!好的到现在为止我都不敢将之后发生的事情与你联系在一起!我曾想过要补偿你,用各种的方式补偿你!因为那才会让我的良心和理智得到安宁,后来,终于,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我要终结你的痛苦。”血,顺着他的心口蔓延下来,滴在我的指缝间,温热的感觉让我浑身一震,道:“告诉你,那个世界……很安详。”
文颂娴轻轻地闭上眼,以沾满了他血的手摸着我的脸,死的很安详。
“解决了一个!还有一个呢?”路梏突然插口道。
后退一步,将随后尾随而来的蔡瑜南推到了众人的视线内。
“你……为什么这么做?”忽然,蔡瑜南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瞪着路梏。
“玩腻了呗!一路上帮了你那么多忙,梅葚已经恨死我了!既然都要死了,我倒不如临死送给她一个临别礼物!房莫将他的全部身家都给了那女人,我总不好比他差吧?”无聊的耸肩。
“你……”后退一步,蔡瑜南白了脸,“原来,原来你说的要将文颂娴当作礼物,诈降将梅葚除掉的事情是骗人的?一切,一切不过是你要我送死而已!”
“你自己过来!总比我费手脚的方便吧!瞧!我都不用动手。”男人的脸欠揍到极点。能做耶律阿保机替身的男人,又怎么会是好相与的角色?
蔡瑜南输就输在他对这路梏实在是太不了解了!
这男人,是个任性的小孩。
“哈哈哈!原来如此!只可惜……在临过来之前,我已让我的手下都准备好,若我半个时辰之内不回去,就会引爆所有的炸药!哼!能有这么多人陪葬,我死的不冤枉。”
“这句话刚才文颂娴已经说过了!”我耸耸肩,纠正他的错误用词,回转身,冲着楼下大喊:“喂!四德,都挖掘干净没有?”
四德?
所有人都有点诧异的望着我,没想到事到如今,我竟然还有身后手。
“差不多了!”空气中轻轻飘来秦广王淡淡的回声,或许是山风吹的有点大,我模模糊糊还听得他随后还说了一句什么。
“看吧!我就说我的命硬,怎么都死不掉!”我有点得意。
“是吗?”文颂娴出彩的俊脸如刀刻般的划出沟壑,挑起嘴角,让所有人的浑身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诡计!
“蜀军现在在洛阳城外许州等地垂死挣扎,我早就看不到任何胜利的希望了!唯一剩下的,就是除掉朝廷中的军神和精神支柱!梅葚,今天若杀不了你,反正我也离死不远了!大丈夫生于人世,不就是希望能够轰轰烈烈行走一场么?能将朝廷逼到如此境地,我蔡瑜南已是无悔!百年历史的传记中,当也为我留下深刻一笔,倒是你们,一个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围着一个女人打转,还不如俯首成为那胯下面首来的恰当!路梏,你更恶心……房莫,梅葚,到底爱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