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死莫赎。”
“你还真是无情!”我摇头。
“反正你执迷不悟。”
“哎,知道了!我有罪!行了吧?”我哀叹,总是不得消停,既要那边安宁,又要上头满意,我夹在中间,两边不是人!
“李保的阳寿还有多少?”
“二十天。”
“房莫呢?”
“二十天。”
“我要做皇帝。”
“随你。”
“帮我照顾房莫!”
“和我无关。”
“什么意思?”
“他的命已经脱离了生死劫!不记录在生死簿上了!一旦死亡,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我的心中一紧,入手的茶水淋了一身,我却依旧毫无所觉。
“你很在乎他!”
“在乎!比我的命都在乎!”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朝着四德身前扑去,“救他!不管用什么方法!”
“……”
“我既已改变了历史,便是什么都豁出去了!一生一爱,我别无所求。”
“什么都愿意付出?”
“是的。”
再次踏出上清官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我红着眼眶脚步已是虚浮。方慕谨上来扶我,我也好无所觉,只觉得前路一片迷惘,掺和了无数的群魔乱舞。
“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有点感怀心事。”拒绝了别人的好意,我疏离的别过头去。
房莫的生死便只能依靠秦广王了和阎王了!我是在没有一丝办法了。三生石上,我的姻缘线乱成一团,纵横交错,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感觉到不可思议,房莫的出现那么突然,我为何会对他如此的执着?冥冥之中,私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弄着这一切。
我,真的爱上了房莫。
四月十七,诸事不宜。黄历上的日子都是做不得数的,自邙山上下来,我的心情已收拾的差不多了。连日来,我一直在洛阳忠烈公主府中韬光养晦,只等李保来后,便摆好架子做一个裁判员的工作。朝廷中的内务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方慕谨和崔越一直在身边帮了我不少忙。为了摆脱对房莫的思念,在他们眼中,我成了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算算日子,按照不断传来的李保的行踪,明天就是李保赶到洛阳的时候了。
崔胤和崔越父子俩在傍晚时分骤然来访,而且带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
李保在太行山脚下失踪了!
“一路行来都是好好的!吉王自己也表现的非常配合,前天,因为沿途受了点风寒,刚吃过晚饭就早早的睡了!临上楼前还叮嘱了随行的侍从要在第二天一早的卯时左右就叫他起床的!哪知才不到半夜,因为有一伙官兵的突然闯入,众人一开门,才发现吉王已经不见了!”“官兵?哪里的官兵?”
“是蕉城县的,听说是县太爷家失窃!特意全城捉拿贼人呢!”
“那他们就没有发现有其他什么不明人士接近吉王的房间?”
“没有!前几日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的消息,吉王府一家老小一百多口人全部被蔡蹇派去的人杀了!所以连着几日吉王的心情都很不好,每日,除了吃饭和睡觉的时间,吉王都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所以其他人都不愿意贴的太近,照着平时的三番一轮岗的检视着他!”
我一凝眉,道:“好,现在吉王消失的消息你们最好谁都不说,等我来处理。走,带我去见见瞿将军。”说罢,我立刻起身更衣。
心情无端的焦躁起来。
李保在这个时候消失,都代表着他已经对我起了疑心!我知道借刀杀人的手法瞒不了那只老狐狸,可是箭在弦上,我不能因为他而葬送了唾手可得的万里江山。跟着随行的侍卫,我骑上马飞奔到瞿府,由于不想惹人注意,悄悄地从后门进了府。瞿府中静悄悄的,没什么人走动,这种安静在我看来有些别扭。瞿玉简将军是昭宗在位的时候的老将,原先一直在周怀英的手下做了个吏部郎中,虽无大功,但也无过,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这样的人,在这种混乱的时刻用着也放心。
“大人!瞿府上下没有一个人!”
我头上不禁渗出汗水,一直以为,瞿玉简谨小慎微的老好人,即便是在上阵杀敌的时候,也喜欢抄手在后面包抄,谁知道,在关键时刻,竟是这么一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他大爷的!”这李保就这么好?值得他潜伏在军队中兢兢业业几十年?我忿忿的挥剑砍断了瞿府后院的一颗刚吐蕊丫的春桃。
“等一下!”我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崔越跟在我身后,看着我的神情心中已经猜出几分,又道:“你的意思是指瞿将军是吉王的人?吉王这次失踪,与瞿将军有关?”“蕉城县是瞿玉简的老家!蕉城县的县太爷王重视瞿玉简的妻舅,能够指使官府的力量,也只有瞿玉简本人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瞿玉简定是早得知了我不会放过李保,所以特意连夜收拾了包袱混出城门!我敢打赌,瞿玉简之所以敢这么做,定是受了有人的指示!光凭着他的那榆木脑袋,还想不到会这么摆我一道!”
“会是谁呢?大人莫不是在怀疑那个随我们一起出凉州城的路公子?”
崔越的这句话如利剑一样狠狠地刺在我心里,我不知道路梏在背后到底做了多少的手脚,只是觉得他仿佛看透了自己的每一步计划,就是想针对我一样,不让我好过。
久久,我慢慢的站起来,冷哼一声:“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以为他在背地里搞的那些会瞒得过谁?我一直不想拿他这么办,便是还念叨着先前以来的情分!只是现在情况容不得他再胡捣乱搞,我不是好人,更没有那菩萨心肠?”一想到哪曾经的桃花树开,如精灵一般剔透完美的桃花男子,我就心乱如麻,眼睛突然看到握在崔越手中的宝剑,瞳孔骤然收缩。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我杀气骤然发出,连崔越也有所感觉,但他仍然异常镇定站在我身边,看着我,道:“大人!关键时刻,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