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怕吗?”
经过了昨夜的温柔,房莫像是变了一个人,少了几分阴戾,更多了一丝温柔。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害怕了?”人家现在正兴奋着呢!有高手保护,滑个雪算啥?
“有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呃?是吗?是你眼花了吧?”我打死不会承认。
“嗯?算是吧?”房莫的口气中有着明显的轻笑。将绳索捆上我俩腰间,也将我紧紧地禁锢在他的身前。
“那边有个男人在看你!他是谁?”
“啊?”我转过头去,顺着房莫的目光,看见崔越幽怨的神情,道:“崔胤的儿子,是个酸书生!”
“真想杀了他。”闻言,房莫低声不满的嘀咕。
“……”我无语。
“大人,可以起程了。”
唐敬梓奔过来,面色通红,忙了一身大汗。
“好!出发!”
我大爽,早就迫不及待了。
房莫一掌拍向栓着雪帆的绳索,布帆张起,雪帆开始慢慢滑动,沿着太白山有点陡峭的坡度如倾泻一般像前方冲去。
“IT'SINCREDIBLE!”我大叫。
迎风碎雪粒刮上我的脸,冰冰凉凉的,钻入眼中,刺痛的睁不开眼,鼻尖、领口、耳朵没有了直觉。我终于后悔了!恍然中想起……
那些滑雪运动员可都是戴护目镜的。
军队和押送粮草的大批人马被我俩远远的甩在了身后,靠着房莫的胸膛,虽然隔着厚厚的衣衫,我仍然感觉到无比甜蜜。
“刷——”
一条银白相间的牛津绳忽然自白茫茫的雪地中跳起,横亘在我和房莫的前方。
“有埋伏。靠!这玩意可没有刹车!”我惊叫。
“躺下。”
来不及细想,房莫一下子将我压下,运力拔掉滑雪帆上的布帆,抱紧我,紧贴着几乎水平的滑行,分开仰身,手腕粗的牛津绳贴着我俩的鼻尖划过。电光火石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一秒钟以内,甚至在我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自保的本能已经让我绷紧了神经。
“摄政王大人好闲情,在这种时候还有野男人陪伴!莫非已经忘了我这个正体的未婚夫?”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让我和房莫狼狈爬起的身形一顿。
仰头,却见到一张冰冷如霜的脸,剑眉,星目,坚毅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邝胤?”我一愣,随即脸色沉下来。
在押送至江南的途中,这厮拼着杀出了重围,而我因为三韩部署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一时间竟也没有来得及顾及上他,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说出你的目的。”看见他出来,我反倒平静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哈哈哈,我的目的?你会不知道吗?梅葚,你不要在我面前装的有多清高,你虽然是一个女人,但我看得出来,你的野心绝对不会比别人小。就像先大周女皇武氏一样,你舍得到手的江山拱手让人?现在我们的区别不过就是我失败了,而你……此刻还尚未知晓罢了。”邝胤邪肆的靠在身后的枯树上,坚毅的俊容在白雪的衬托下变得妖异一样的惨白。
“我的野心?”我忿忿地攥紧双拳,虽然我一直刻意的去忽略这个问题,因为国家尚未稳定,我还不想被全天下口诛笔伐,确切的说,我从没有想做武则天,但是……我的表现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邝胤,倘若我跟你说我没有野心的话,那绝对是骗人的。说出来你可能也不相信,确实,我的目的绝不仅仅是一个小小中原之地……”
话一出口,果然,邝胤和房莫的脸色都变了几遍。
我冷然,沉声道:“区区几百万公里的江山,又岂配作为我梅葚的葬身之地?天地何大!人心就有多大,我梅葚觊觎的,绝不是你这种寸光鼠目之人能够想象的。或许有朝一日,等天下太平,我就会告诉你……我的野心。”
“你……装腔作势!”
“我装腔?笑话!那你知道天地何大吗?你知道现在外面的世界吗?你知道大洋彼岸的金发碧眼的犹太人吗?你知道兴盛的古希腊、古埃及文明吗!知道阿基米德吗?想知道火药的制法么?指南针、印刷术、元素周期表……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整天做着要做人上人的梦想,与朋友斗、与亲人斗,斗到最后,人死了、国家没了,你们满意了?舒服了?等人家将你的子子孙孙当猪狗一般屠宰的时候,你就等着躺在棺材里被活生生的诅咒吧!”
妈的,最好让你们这些人都活到成吉思汗崛起,一个一个都被梭子刀砍成人棍了才好!
“好吧!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此时此刻,我是一心扑在想要挖掉蔡家那颗毒瘤上,至于野心不野心的问题,我暂时还没有考虑到。关于将来的打算么……等国家富强了、安定了、开放了。我就会找一个安定的地方陪着房莫隐居起来,你想要闹腾的话你就闹吧!反正我手上的人命已经成山了,多你一条,我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我耸耸肩,淡道。
和房莫隐居起来?这个主意不错。
甜甜的笑着,转过身,看见房莫僵硬的神色,不满的一脚踩在他雪白的脚背上!竟然连一丁点感动都没有,真是个木头人。
“隐居?和他?”邝胤讽刺的冷笑,眼睛瞟到房莫绝美的容颜,神色微变。
“信不信由你。都是大隋的后裔,犯不着在这里懵你,你邝胤算是什么料,我比谁都清楚,给你个机会!”我挑眉坏笑,眼中眯着危险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