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中像是堵上了一块巨石，心痛的无法呼吸。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泉水迷糊了双眼，我放弃了挣扎，这样死了吧！
死了也好。
“放手！房莫！你到底再干什么？”一声厉叱传来，让脖子上的手顿时一松。
接着，便是一阵闷哼，我只感觉到被人从温泉中捞出，轻轻地披上了一件长袍。一只略显的粗糙的手指带着震颤探上我的鼻息，只可惜方才房莫掐在我脖间的力量太大，虽然我此时尚有一丝意识，可却难以呼吸。
“你该死——你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来人将我紧紧的搂在怀中，拼命的晃动着我的肩膀。
“不要死——不要死！梅葚！我求你！不要死！”吼厉的声音带着恐惧，不断的在我耳边重复着同样的话，晃着我的肩膀的手却越来越用力。带着惊惧的颤抖，来人用力的掐上了我的人中。
“不准死！你不是希望振兴国家么！起来！你给我起来！皇帝要灭藩，各地藩王正蠢蠢欲动，你刚刚平定下来国家又将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这便是你的希望？现在兵部都掌握在你的手中，没有你的命令，周怀英、王晏球等将军拒受黄命，皇帝大发雷霆，正要诛其九族，这便是你对为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承诺？”
胸口像火烙一样的烧疼，一种磅礴的谷望在胸中熊熊燃烧。文颂娴的话像是一一阵闷雷在我脑中炸开。
不能死！我还不能死！什么都没有了，可我还有国家，还有敬我爱我的生死兄弟！我还有我的责任！呵，真是荒唐，从什么时候起，我竟然忘了自己的责任，变成了一个易动感情的平凡女子？
狠狠的攥紧了拳头，掐出血来。终于找回了意思清明。
“喝，咳咳——”回光返照一般，我在喉低深处猛吸一口气，紧接着，便是连肺都要咳出来的阵痛。
“梅葚？”
我一手撑地，对上文颂娴惊喜而不可置信的双眼。
“抱歉。我果然还是无法丢下我的兄弟！”
一手擦掉嘴角的血丝和满嘴的咸腥的唾沫，我狼狈的自我解嘲，声音嘶哑的几乎听不清意思，可文颂娴面上的线条却逐渐放松下来，换上了一副失而复得的轻松。
“走吧！带我去看看情况。”我晃晃胀痛的脑袋，伸手抚上脖间的涨疼，单眼扫过一边神情阴沉的房莫，低头沉思。
方才的他是真的想要杀了我么？即可以控制了我的身体，为什么又要杀我！而方才那一刹那间，我在他眸低见到的惊惧，又是为什么。
想起方才的一幕幕，我闭上眼睛，心底仍忍不住的发颤。又那么一瞬间，我真的认为自己已经毫无生机了。
“不！你这个样子怎么行？我去找宋誉来为你看看！”连忙扶起我，文颂娴的神情紧绷起来，单眼布满怨恼的瞪向房莫。
“无妨。”我挥挥手，我要印证我心中的疑惑，李晔会变成这样，到底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你先帮我将那边的衣服取来。”
我支开文颂娴，吃力的站立起来。
担心的看了我一眼，文颂娴警告的看了正在穿衣的房莫一眼，不情愿的离去。
“还想说什么？”房莫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对上我的面无表情，他那俊美的五官蒙上一丝挫败。
“跟我说说房飒是怎么一回事？方才我为什么可以掌控这具躯体了，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你方才的举动并不是为了要杀我，而是想要杀了房飒。是不是？”裹紧了身上的衣衫，冷风却依旧嘶嘶的钻入缝隙，凉的蚀骨。
果然，我话音刚落，房莫的身躯一震，看向我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愧疚。
许久，正在我以为他不打算告诉我事情真相的时候。一件带着淡淡花香味的绸袍却裹上了我的身躯。
“古家族曾派人在蛊虫上动了手脚，导致了我当初决定的失败。而如今的房飒，性情大变，我已很难再控制住她。原以为景建是他的心上人，所以以血喂蛊，意图控制蛊虫。可如今才知，景建充其量不过是房飒的一时好奇而已，我到底还是找不出房飒真正的心上人。”房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别过脸，俊逸的脸上线条紧紧的绷紧。似乎想说什么，却迟迟不敢开口。
“所以方才的一刹那，你便想连我一起杀了？”我深深一叹，到底，我也不过是顺带而已。
看着我，房莫又是一阵欲言又止，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背过身去地叹一声：
“看着你突然脱离我的控制，甚至控制住了这具身体，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蛊虫出了什么事情，亦或是可以说房飒出了什么事情，我只是急于知道事情的真相而已。更何况我知道你不会死，下手的力道我控制的很小心，只有在濒临死亡的一刹那，蛊虫才能从你的身体中引出。”房莫淡淡地叙述着，言谈之间的淡漠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一般。
我一阵苦笑，我真不明白这些所谓高手的心思。
低叹一声，喉间禁锢的疼痛已经有所缓解，转身过去，文颂娴已经拿着衣服站在了不远处。
将房莫的外袍脱下，放在了雪地上，我光着脚踩上了白茫茫的雪地，朝着文颂娴奔去。
“说了什么？”待我走近，文颂娴的视线一直瞪着我的脚，有着责备，但更多的是心疼。
“没什么。”我摇摇头，有些事情，不说出来，对谁都好。
文颂娴见我不说话，只好怨恼的瞪圆了双眼，像是要一把掐死我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