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豁出去了,可是,凡是好像都并不是如我所愿。
“小亲亲。也许——跟他们回去,我们也一样可以在一起!”揽住了我,路梏俯身凑到我面前,好看的唇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容,对着我眨眨眼睛,神情暧昧。
“什么?”我瞪着他,怀疑自己是否是得了幻听!
我不解,为什么要跟他们回去!既然要断,就要断的彻彻底底地,不是么?我心下一沉,看着面前的路梏,霎那间,觉得好陌生。
跟在这些谜一样的诸多美男子身后,我感觉到自己的双脚仿佛是灌铸了沉重的铅块、身心疲惫。到最后,我都没有能逃离。还是上天注定我要在这风尘之中打转?
命运——就像是一把连神都打不开的枷锁,无情地将我拖向那未知的道路。
却不知,在我死灰着神情跟着众人走后,一个更加憔悴的男子出现在巷子之中,痴痴地望着我们远去的背影,斜靠在墙上,仰天一叹,疲惫的滑坐下来。空洞着眼神,懊恼的捶打着地面。
天复四年冬,寒风料峭,将洛阳城内的民宅吹来通透,饥寒交迫的人们偎依相拥而取暖,而城北的梁王府内,依旧是灯火通明的一派****景象。
探子上报起来的“军情”让朱温十分愉悦!为此,他已经设宴百官犒劳了整整三天三夜。看着那些醉得满地乱爬的文武百官,不由大快!
所有的事情都是顺风顺水,照此下去,梅葚所说的只身独坐金銮殿之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该死!为什么又要想起她?
朱温忿忿地灌下一尊美酒,吐出一口酒气,才将胸中的郁气稍稍缓解。哼!梅葚,也不过是尔尔!军事大顺,照此下去,相信过不了多久,这桌几上摆放的,就是梅葚那颗娇小而漂亮的头颅了!
“放开,我要见王爷——”
一声不合时宜的怒吼在门口处出现,惊得满殿醉酒中的百官一阵乱颤。寻找着讨厌声音的来源,才发现,金碧堂皇的大门口,一个满脸赤黑、浑身浴血的武将正满脸怒容的矗立着,手中的烁烁寒刀闪烁着幽幽的血光。
眯起眼睛打量了半晌,朱温十分不渝。
“你是谁?居然敢携带凶器上得本王殿来,来人!还不快速速将此人给本王擒下!本王要好好的教导一下你!什么才叫做规矩!”
“王爷,属下是兵部中郎将张全义!有重要军情禀报!王爷!”张全义看着满殿像狗一样乱爬的文武百官,心中一痛,想起战场上那节节败退、死伤无数的惨象,恨不得能剜下这些人的皮肉下来。
“张全义?”朱温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半晌,终于记起了这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
“你不在战场上杀敌,到这里来做什么?本王可不记得有将领不在战场杀敌而充冒探子回来报信的!你可知罪?”
“王爷!不是。”话还没有说完,张全义的身侧便多出两名壮的像小山一般的侍卫。
横刀而立,张全义氏真的寒冷心。想起怀中的那封匿名信!一个铁血的汉子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双膝一软,跪倒下来。
“王爷,小的百死不足惜!只是——求王爷还我妻女!”
不是所有的爱情的都是想象中的甜美,当猜忌和妒忌占据了内心之后,之前所有的美好都将会化为利刃,不断的割剜着自己内心的最柔软的地方。
司天辰不是圣人,虽然内心明明知道梅葚的抉择是为了他。可是,看着她在这么多出色的男子中间纠缠着,这其中的滋味,又有哪一个男人可以忍受得了?
“你配不上她——”
方慕谨的话不期然的在司天辰的脑中响起,让夺路飞奔的他脚下一顿。配不上!司天辰狠狠的攥紧了双拳,从出生之来,司天辰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能。所有的骄傲、所有的自负,在刹那间,被人否定的一无是处。
“啊——”
站在空无人烟的沙地上,司天辰仰天长啸。抬头仰望着天际,无力的瘫倒下来。直挺挺地,在柔软的沙地上留下一个清晰的人印。
十天,整整十天。
司天辰挪动着僵硬的双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了家里。迎接上来的仆人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一愣,连忙急奔回去禀报。
“滚——”
不知道怎么来渲泄心中那股怨气,好脾气的司天辰第一次无理由的骂人。无视仆人们惊恐的眼神,此时的他,只想找个地方将自己埋起来,不想和任何人聊天。
紧接到仆人来报,司琮便是心下一沉,随之而来的,只能是无奈的一叹。看供桌上一卷明黄色的帛书,连他这自认为见多识广的老江湖都有点束手无策。
“奉天乘舆、皇帝诏曰:
今我天朝诸多将领忠肝义胆,正在驰骋沙场,为国效力,其势所向披靡,令外寇闻风丧胆,我军节节大胜,朕心甚慰。素闻山西召南使之司家在这次大战之中贡献甚大,朕在感慰国有栋梁之时,也不免感叹司家人丁单薄。为此,朕深恤爱卿之后人,特赐司爱卿之孙司敏通为举人出身,加封洛阳吏部侍郎,从即日起赴任。
另,朕意将前宰相杜让能之孙女紫嫣许配与司家,杜家小女贤良淑德、品貌才情皆为上上之选,司爱卿贤才,实乃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年关将近,司爱卿宜速择吉日,也好完成一桩天大的美事。
钦赐”
看着供桌上烫手的“山芋”,司琮都不知道如何跟司天辰说。听着仆人的报道,司琮又是深深一叹,原本着,这倔强孙儿和梅葚的婚事就不被他看好,两人的个性都是那般要强,在一起的话,将来的日子必是会有磨痕,奈何,这司天辰却偏偏是像他父亲一般的情种,一旦认定了的事,便不宜做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