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感到高兴么?我苦笑。这身皮囊可不是属于我的。再好看、再娇媚,那也是人家的。
“墨主——”
我还在浮想联翩,便宜老爹却已经停在了一阁高殿的大门之前。大门口站着的,正是好几年都没有见到了铁五和铁七。他们依旧没有变,古板的脸上严谨的一丝不苟。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便转过头去,对我恭敬一拜,转身进入大殿。
我站在便宜老爹身后,深吸一口气,呼出。
“怎么了?紧张么?”便宜老爹转过身,眼带笑意的看着我。
摇摇头,我枯涩一笑,道:“有点吧!马上要开始打一场异常辛苦的心理战了。总得让我做好心理准备吧?为了我的男人、为了我的下半生幸福,怎么的,也是非赢不可。你着做现成的便宜老丈人的,可不能拖我后退啊!”
“我见过那孩子,是不错。可是,你等会进去之后,见到了其他的候选人,可不要临时改变主意啊!这个世界上,比你那心上人优秀的,可是有不少啊——”便宜老爹意有所指。
“是么?”我不置可否。
最好的,却不一定适合自己啊!
铁五再次走出,对着便宜老爹一辑手,漫道一声“请”字,便退入门中。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天辰,等着!
当我的左脚刚踏入大殿,一阵凉意便迎面而来,与那冷彻入骨杀意不同,这是一种从心底深处浮现出来的压抑,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接踵而至的,便是一种莫明的心慌,脑中一阵嗡鸣。
强定心神,我提起铺陈到了地上的白纱裙,迈腿而入。我明白,这一脚跨出去,便是穿越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这里面的,便是隐伏在朝廷背后的一股庞大的力量、一股足以颠覆整个华夏的力量。得之,我便可以事半功倍,可以不用费吹灰之力,创造出我理想中的世界;不得,我所有的心血、所有的付出都将归回到原点,甚至我的生命,都将如灰烬般消失。
紧紧地攥紧双拳,我感觉到自己就连呼吸都很困难。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我还未适应殿内的压抑气氛,一个轻浮的男声却率先打破了这凝重的感觉。曹植的《洛神赋》经他的嘴一念,顿时少了三分意境,多了七分浮夸。
抬眼望去,偌大的大殿竟比我想象之中的还要宏伟。且不说大殿的四方的那四尊由人合抱般粗细的巨型油灯,光是正中间的那幅猛虎下山图,就赶得上现代的吉尼斯世界纪录了。猛虎图的两侧,是一副对联。
上联是“戴天履地并称才,七尺伟然,须作几分事业”;下联是“往古来今中有我,百年易耳,当思千载姓名。”横批“为墨是家”。龙飞凤舞,端是赚足了人眼球。
正中间的高台之上,七个老头一字排开,神情俱是一脸严肃。在我打量着这里的同时,七老头的目光也在不停的扫视着我。七人之中,我居然还见到了两个认识的人——杨行密、我的老管家刘伯。
原来,我的一举一动都是掌握在他们的手中,从来没有脱离过。望着刘伯那时而欣慰、时而抱歉的眼神,我摇摇头,挥去心中的不快,冲着他苦涩一笑。
我又如何能责怪他呢?
高台的正下方,便是我便宜老爹的座位。屈居在高台的下方,想来他的许多权利,也是受到了那上面元老会的很多限制吧?作为一个“墨主”,也不过如此而已。
两侧,是五六十个神色各异的分会堂主。想是应该是论品级和堂会的大小而区分开来。前后两排,由远而近。见到我进来,都齐刷刷的转过头来,整齐划一的动作,让我心神一凛,神色僵硬起来。
“哪有姑娘一进门就忽视我们这些出色的未婚夫,而尽是观察些老头子的,我说小葚儿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正是方才的男声,此时却突然从我的脑后响起,带着一阵淡淡的茉莉脂粉味,一只修长且莹白如玉的手指便出现在我的视线内。
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我屏住呼吸、闭上眼睛,沉声道:“抱歉,我的未婚夫只有司天辰一个,阁下是不是认错人了?曼佗罗加茉莉花香熏,可以置人密幻,阁下如此光明正大的使出来,莫不是墨家的人都是些喜欢用下三烂手段唬人的小人?”
话说完,我紧紧的咬住舌尖,努力的保持着一丝清明。疼痛,让我不由额际渗出细蜜的汗水,也让我嘴里出现了一丝血腥味。
许久不见人声传来,我小心翼翼的睁开一丝缝隙。
“放心吧!‘幻香’我已经收起来了!嘻嘻,真是一个敏感的小东西!”一个俊美的不可思仪的脸蛋在我面前瞬间放大,手指轻点我鼻尖,露齿一笑,足以颠倒众生。若不是我认得他的声音便是方才故意刁难我的那一位,我当真会认为他是个人间极品。
试探性的做了一次深呼吸,我别过脸去,艰难的咽下一口血腥味十足的唾液。即便如此,我的舌间已经因为疼痛而麻木了!
“还有其他试练么?”昂然而立,我尽量做到不卑不亢。
高台之上,刘伯欣慰的冲着我点点头。冲着台下努努嘴,对着我眨眨眼睛。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宜老爹的坐下早已站立着七个神态各异、穿着也大相径庭,却一样长得出色的不似真实的男子。
乍眼望去,到使我想起了21世纪的韩国偶像团体,只是,比起那些光有脸蛋的偶像团体,他们更多的,则是多出了一种无法忽视的霸气,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成为一个独立的存在,都是一种绝对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