惕隐滑哥看着这样的月理朵,眼底的痴迷毫不掩饰的表示出来。正是这样的女子,才是自己喜欢的,不是么?
我手中抚摸着一支粗糙的竹笛,身上以未亡人的身份穿着麻衣,可是,我却一滴眼泪都没有——自安八鲁死后到现在,我根本就没有哭。
十天了,安八鲁的尸体就这样被我用硕大的冰块给镇起来,摆放在后院中间。七月份炎热的天气早就将冰块融化,一阵阵恶臭从安八鲁的尸体上散发出来。仆人们老远闻见,都捂嘴绕了过去。可是我却毫无所觉,脸上的尸斑一块一块的,使得那张可爱的娃娃脸显得有点狰狞。
脖颈处的箭伤口上,有几条肉蛆在费力的挣扎,想要破壳而出。我拿起匕首,扒在棺材沿上,一条一条的将肉蛆挑出来,细细剁烂。
“安八鲁!看——我给你报仇了!”一声冷笑,我颓然道。安八鲁是不知道我为他报仇的,因为他已经死了,死在我的箭下。我哭不出来,我想,他说的对,我真的不爱他,只是一直宠爱着他。当他是弟弟而已。
而我真正爱着的人,却为了火药的配方。毫无廉耻的派人过来做卧底,他自己却不过来!不想见我么?是啊!他现在已经是契丹最大迭剌部的酋长,将来还会是整个契丹的王。他关心的,只是他的大业而已!
肉蛆完全不知道,在外面有一个人正手执利刃,等待着下一条出来送死。
“唔,你好恶心!”一个男声出现在我身后,随即干呕不止。
“慢慢吐,吐啊吐的,也就习惯了。”我淡淡道。没有转过头,因为我已经听出那个声音的主人——萧白。
“真不明白,你还是不是女子?你这个样子,是男人的都会躲你远远的。”萧白躲到老远,一边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诡异的看着我。
“嗬——没有看见我穿着未亡人的衣服么?我可不再需要男人来爱了。”苦涩一笑,我将匕首用一边的花叶擦干净。
“你们有结婚么?难不成你真的准备为他守一辈子贞洁么?”萧白的声音有点诧异。
“不行么?我并不是为了他在守贞洁,只是我需要这样一个身份而已!司琮说的对,政者,永远是寂寞的。我既然选择了这样一条路,我就要独自寂寞的走下去。选择安八鲁是个错误,我应该早就知道,像我这样一个一身麻烦的人,不应该去招惹这么单纯的小孩。”我苦涩道,看向安八鲁黑青色的小脸。
语毕,我没有注意到萧白怪异的神情。
站起身来!费力的拖过一边的棺材盖。郁卒道:“萧白,过来帮个忙!”搬了半天,棺材盖子居然纹丝不动。
“哇,你还真是舍得!居然用上好的沉香楠木做棺材。老实说,是不是贪污受贿得来的?这很贵欸,又重的要死。”一脚,萧白挑起棺材盖,调侃道。
随着棺材盖在空中旋转了好几圈,最后稳稳当当的正好将棺材盖上。
萧白看我拿起锤子准备订钉子,诧异道:“你钉?难道你就没有一个仆人?”
惨然一笑,我有点伤感,道:“现在的我又是孤身一人。总得要学会照顾自己。其实这样也未尝不好!至少,我已经没有能够再被人拿来威胁的东西了。”
说完,深情一冷,面部有些扭曲,自言自语道:“这样的人。将会是最可怕的!”
“孤身一人?嗬,你不是还有两个兄长,还有一个弟弟么?”萧白从我手中接过锤子,帮我钉起来。我才注意到,他有着一双漂亮的不可思议的手,完美的几乎没有瑕疵,就连手指的关节处的骨节都看不见,皮肤白的几乎透明。
他的话让我想起了梅武清在安八鲁遇害的时候那冷漠的神情,还有梅武元作为皇使过来对我的招安。
不屑的一笑:“他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难不成还要我这个当妹妹的来养着他们?至于官官,他也已经懂事了!自有他的哥哥来照顾,既然在他们眼里,我是他们的妹妹,是一个女子!那么,只好对不起了!女子可担不起光耀门楣这么重大的责任。他们自行解决去。”
萧白一声嗤笑,手下一顿,道:“话出自别人口的话,我一定会说她无情!可你不一样,我倒是会认为你在赌气。”
“赌气?切,为什么?”我一声嗤道。
“你不是一个无情的人,这一点从你去救一个素昧平生的癫痫病人可以看的出来。还有你在隰州和晋州的所作所为也可以看得出来!”萧白费力的钉着钉子,可见,他平时很少干这种活。
“是么?或许——正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牵绊,我才会有爱心吧?我真的是一个冷血的人。真的!萧白,你能相信,我到现在为止,不管是我的爹、还是娘、还是安八鲁死的时候,我都没有哭过么?我一点都不伤心,真的!人总要死的,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就可以到下面去见他们了!”我想起阎王爷,想起那幽暗阴森的地府。
“信——你才怪。”萧白蓬乱的头发遮盖了他的整个面部,使人看不清他现在的神情,半晌,他才低声道:“真正冷血的人可不会说出来!”
终于和萧白两人将已经熏了太守府多天的棺材运走,整个太守府内的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撤下灵堂,好好的将太守府内打扫了个干干净净。
壶口瀑布在山西省吉县西南25公里处,黄河流经此处时,由于两岸高山挟持,河水犹如进入一个狭窄的瓶颈,由原来的300米宽邃然缩减至50多米,最后形成落差二三十米的壶口瀑布。站在瀑布旁边不远处,可见激浪涛天,气势非常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