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稍安勿躁!”清清嗓音,我被周围的声音吵的头昏脑胀。可是,面对着有上千人,我微弱的声音又如何压的过去。
终于,我忍不住了!额角青筋泛起,“闭嘴!谁她妈再说一句!老子现在就砍了他!”
好似校长开会,这些人终于逐渐安静下来。
黄仲敬佩的看向我,眼眶隐带湿意。
“你们一个两个以为当兵是好玩的吗?啊?当兵是保家卫国!保护百姓的生命财产!不是你们这些平日里光脚陷在泥土里,只懂抗耙子赶犁的庄稼汉子随随便便就可以来当兵的!当兵不是儿戏!是需要上战杀敌,将脑袋摔在裤腰带上玩命的行当。如果你们没有必死的决心。我奉劝各位一句——还是回家抱着老婆热炕头比较舒坦。”心情不好,连带着说起话来,我也毫不留情。
“大人是看不起我们嘛?他们以前不也是由我们这些庄稼汉子拉去做壮丁才进的军队么!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我们就不行?”一个五短精壮的汉子不服道。
“凭什么了不起?以前的事情我不管,可至少他们现在是在我梅葚手下当兵!老子从来就不要孬货!我手下的兵!哪一个不是铁血的汉子铜铸的兵?随便拉一个出来顶你们三个!信不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军营之中陆续有着不少士兵走出来,冲着这边探头探脑。我脑中灵光一闪,遂挑衅起来。
果然,话才说完,两边的人都不服气的嚣嚷起来。这边的农民们被我这么贬低,所以会不服气倒也罢了。对面的军营之中的战士们,却似乎比他们更激扬,一个个抡起膀子就像要上战迎敌一样。
感觉到有人在偷偷拉我的袖子,转头一看,才发现是黄仲。只见他一脸担心,道:“大人——这样似乎不太好吧?到底是些庄稼汉子,打伤了可不好——”
话还没有说完,后脖子就被人拎起来了。
王五涨红着一张脸,不服道:“你这贼厮,说话端是难听。什么叫‘打伤了不好’?你笃定我们就一定会输么?看来,不给点颜色给你瞧瞧,你还真当自己是炎黄军团了!”
现如今,炎黄军团在他们的心中,就是一个不败的传说!
黄仲怎么说,也是一个校尉。被一个庄稼汉拎着脖子,脸色差点没有气青了。回手甩开王五蒲扇般的大手,怒道:“那就比比看啊!看来你是真的不见棺材不掉泪!”
杠起来了!杠起来了!
我这个始作俑者心中却开始雀跃起来。一扫原先的坏心情,我感觉到自己亢奋无比。
于是,在我的组织下。这些以前对于军队十分胆怯的庄稼汉子终于踏进军营,一脚踏进,就有里面的士兵对着他们开始嘘声,带着鄙视的眼神,让这些平日里老实巴交的男人都红了脸,不知道是羞红的还是气红的。
“你们也别他娘在这里嘘人家!方才我对着他们已经撂下狠话了!你们也都听见了。待会,你们要是不给太守老爷我挣脸,我保证以后你们这些王八蛋都会褪掉几层皮!听明白了没有?”走到营中的士兵们面前,我面无表情的喝道。
这是,我才看见东首的一座帐寮之中,一个白脸瘦削的军官模样的人急急忙忙奔出来,衣服尚没有扣好,更不用说盔甲带子了。走到我面前,单膝撑地,松散的发髻正对着烈日,飘出一阵酸涩的汗臭。
“属下烈火营行军司马连靳魏,叩见大人,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
“迎他娘个屁!连靳魏,你刚才在做什么?不要告诉我你在行军列阵!”我打断他的话,掂起他身上松垮垮的盔甲,啧啧道:“瞧这盔甲穿的,窑子里的姑娘都比你穿的整齐!我来了大半天,你他娘告诉我你不知我‘驾到’?你猪啊?还是你聋了?如果现在不是我来!而是敌军来袭,你是不是也告诉我你不知道啊?”狠狠一脚想要将他踹翻在地,奈何我人小腿短,只踢得他晃了一晃。
我尴尬的抬起头,幸好,他们好像没有看见。都别过头呢!
哼!我转过身,淡淡道:“现本官决定,暂革去你行军司马一职,贬为参军校尉!已观后由!”
半晌,连靳魏身子微微发抖,低首咬牙道:“是!谢大人责罚!”
“怎么?不服?”我转过身,看向他,道:“连靳魏,招兵一事是你出的主意吧?本官自晋州回来已经有两日,竟然没有听得你的一次禀报!好!这样就算了。只要你有这个能耐处理这件事!处理的漂亮了,我不但不罚你,我还会嘉奖与你。可是,为什么我过来见到的确是一番集市景象?连番喧闹、杂乱无章。你看看!这还像是庄严肃穆的军营么?而你!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这次过来也纯属偶然,要不然这样。我还真不知道你给我捅这么大的篓子!你自己说说,我有处罚错你么?”
“没有。大人!”
话虽然已经说出,可是连靳魏低着头,我却依然可以听到他清楚的磨牙声。
一边黄仲担心的看着我,仿佛想要对着我说些什么。我对他点点头,示意他不必担心。
士兵和庄稼汉的对抗,就等我开口,这个当口,我也不想出什么乱子。将黄仲拉在我身边,我坏心的想,要是真有人刺杀我,这黄仲,至少还可以帮我挡下几只箭翎。我到这乱世也有一段时间了,最深的体会就是,在这里最便宜、最轻贱的,就是人命。所以,如今的我,已经学会了如何自我保护,即使要牺牲掉许多其他生命……我也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