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慕伶歌缓缓地抬起了莹白的纤手,轻轻地抚了抚惊鸿髻之上发簪的流苏,在地面之上射出了斑斓的光影,慕伶歌微微地眯了眯星眸,淡淡地说道:“的确是本宫所为,从你一开始计划这一切的时候,本宫就已经知道了你所有的计划,今儿晚上,也左不过是顺着你的计划发展下去。”
“你……你……”盛怒之下,张氏的胸口猛然地上下起伏着,水袖之中的双手紧攥成拳,染着凤仙花蔻丹的欣长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之中,口中银牙紧咬,怒声道:“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张氏的话音一落,慕伶歌徒然一个闪身,直接出现在了张氏的身前,张氏完全没有想到,慕伶歌竟然身怀武功,竟然,在这一瞬便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不由得,让张氏一怔。
“啪!”的一声脆响,就在张氏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慕伶歌抬手便是一把掌,狠狠地抽在了张氏的脸上。
慕伶歌的嘴角噙着一抹邪魅的冷笑,冷然道:“你认为,你还有什么本事,能够在本宫的面前叫嚣吗?”
慕伶歌将周身上下的力道,全部灌输在了手掌之上,用力地向下一压,直接按着张氏的肩膀,将张氏给压在了地上,紧接着,慕伶歌抬手,捏住了张氏的下巴,嘴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一双碧湖一般的眸子当中,泛起了潋滟般的霜华。
“呵呵!”慕伶歌揶揄地笑了一声,眯起了一双眸子,冷然道:“今日,只不过是刚刚的一个开始而已,本宫不会杀你,并且还会让你好好的活着,让你享受接下来每天宛如置身于火海之中一般的煎熬!”
说着,慕伶歌一把甩开了张氏的下巴,砰的一声,因为慕伶歌太过用力,张氏的额头撞在了床角之上,鲜血顺着张氏的额头流了下来。
“啊!”张氏惊呼了一声,抬起了手来,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可是,很快的鲜血便顺着张氏的指缝,汩汩地涌了出来,“你敢打我?”
“打你又如何?”慕伶歌俯下了身子,朝着张氏逼近,唇角之上的那充满了嘲讽的冷笑,愈发地浓郁了起来,她凑近了张氏的耳畔,冷笑着说道:“这都算是轻的,难道,大娘你忘记了吗?从小到大,你是怎么对我的?”
“我……”
张氏刚刚想要开口的时候,慕伶歌忽然开了口,直接打断了张氏的话,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难道,大娘您不急着了,曾经用簪子,在我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那么可怖的伤疤,今儿,我将这一切都还给了你的好女儿,你觉得,可还满意吗?”
“你是怎么做到的?”张氏闻言,猛然将一双狭长的凤目瞪大好似铜铃一般,猛地一把推开了慕伶歌,怒吼道:“我当时明明在你的禅房之中,看见的那个人是你,她怎么就会变成了童谣?”
“呵呵。”慕伶歌站直了之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张氏,哂笑了一声,冷然道:“本宫自然不会等着你来伤害,在得知了你的计划之后,本宫就将慕童谣迷婚,并且,给她仪容成了本宫,只不过,那人皮面具遇血即可融化,所以,你只会以为,是你自己眼花了而已。”
说话间,慕伶歌踱步走到了床榻前,扯了扯裙幅,俯身坐在了床榻之上,眉黛一挑,冷笑着望着张氏,仿佛,在慕伶歌看来,张氏已经是一具死得不能够在死的尸体了。
“你……你、你竟然这么对童谣,她可是你亲姐姐啊!”
“哈哈哈……”
听见了张氏的话之后,慕伶歌忽然大笑了起来,下一瞬,慕伶歌猛然地一巴掌,拍在了身下的床榻之上,发出了一声闷响,慕伶歌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冷冷地睨着伤势,哂笑着说道:“亲姐姐?怕是大娘忘记了,这么多年以来,你和你的宝贝女儿,对我的所作所为吧,我这么做,都已经算是轻的了,要记着,我刚刚说过了,这只不过是堪堪的一个开始,还有更多好戏,等待着大娘去慢慢的欣赏呢!”
言毕,慕伶歌直接漫过了张氏,便朝着禅房外走去。
忽地,张氏开了口,大声高呼道:“慢着!”
听见了张氏的声音,慕伶歌忽然驻足,手扶着门框,侧目看向了张氏,唇角始终噙着一抹冷笑,冷声问道:“大娘,您还有什么话想问我吗?”
“童谣她……”
“大娘,你大可以放心,姐姐对我所做过的一切,还不止这么简单,我不会就这样让她死去的,我会将姐姐医治好,并且,在她的房间之中放满了铜镜,让我的好姐姐,每天都能够看见她的那张花脸。”
说着,慕伶歌转过了身子,唇角之上的冷笑,宛如盛开之中的罂粟一般,那一双琥珀色的瞳仁之中,泛起了一丝冷然之色,冷笑道:“哦对了,大娘,你可要好好的活着,千万不要想不开去自戕,这样的话,我会将我的好姐姐,好哥哥都凌迟了,然后,送往阴曹地府之时,那血腥的场面,我想大娘也会受不了的,你还是好好的活着,这样才能够保护着你的一双儿女安全!”
“你敢!慕伶歌我警告你,你若是敢伤害童谣和康辉的话,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张氏宛如来自地狱之中的魔鬼,瞪大了一双布满了猩红血色的眸子,怒视着慕伶歌,仿佛下一瞬间,张氏的灵魂,就要冲破了她的躯壳,冲到慕伶歌的面前,蚕食着慕伶歌的魂魄。
“呵呵!”慕伶歌冷冷地笑了笑,声音却突然变得平淡了下来,淡淡地说道:“那就擦亮你的眸子,好好的看着,你想要守护的一切,一点点的崩溃吧!”
言毕,慕伶歌举步跨过了门槛,走出了张氏的禅房之中,见门外的两个婆子之后,慕伶歌扬起了下巴,吩咐道:“好好的看着大夫人,不能够让大夫人受到一丁点的委屈。”
“是,老奴知道了。”白婆子看着慕伶歌,点了点头,说道。
张氏和慕童谣落得了这样的下场,而慕伶歌,现在可是皇上的义女,大晋国之中的清河公主,身份自然非比寻常,而且,这两个婆子,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慕伶歌和张氏的对话,她们知道,丞相府就要变天了,今后,这丞相府谁说了算,可是一目了然的,她们自然不敢,违拗慕伶歌的意思。
慕伶歌看着斜靠在一颗柏树下的东陵靖,激动的心情,忽然变得平静了下来,前世今生,这么长的时日,慕伶歌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她缓缓地抬起了睫眸,看向了天空之中的那一轮皎洁的圆月,双眸之中渐渐地泛起了一抹水色。
她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感觉到了有些轻快,随即,便迈着同样轻快的步子,朝着东陵靖走了过去。
月光之下,东陵靖的身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银,那张足以能够令大晋国万千少女位置疯狂的容颜,映入了慕伶歌的双瞳之中,此时此刻,东陵靖的一身清华的气质彰显无遗。
针脚细密绣着竹叶的衣袂,随风轻轻地舞动,待慕伶歌走到了他的身边之时,东陵靖缓缓地张开了一双凤目,欣长的睫毛微微地颤了颤,唇角上翘,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朝着慕伶歌伸出了修长白皙的手,“说着这么一会儿的话,怕是费了不少的心神吧?”
“呵呵。”慕伶歌催下了欣长的睫羽,细密的睫毛之上,嵌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宛如晶莹的珍珠一般,在月光之下,泛着隐隐的光泽。
虽然,慕伶歌表面上是在笑着,可是,那一滴晶莹的眼泪,已经说明了此时此刻,慕伶歌究竟是怎么样的心情了。
东陵靖拉起了慕伶歌的手,直接将慕伶歌揽入了怀中,用自己的身体,给予慕伶歌最大的温暖。
飘落下来的红叶,落在了慕伶歌和东陵靖的身上,此时此刻,仿佛着远山之中,就只有慕伶歌和东陵靖两个人而已。
慕伶歌的睫羽低垂,什么话也都没有说,可是,她知道,东陵靖应该明白此时她的心思。
有的时候,两人之间不需要多说多问,只要两个人,静静地站在这里,似乎就能够心意相通。
一个眼神,东陵靖似乎就明白了慕伶歌的心思,轻轻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在对慕伶歌说着,我懂。
而慕伶歌,看着东陵靖的眸光,抿了抿唇,唇角微微上扬,似乎是在东陵靖说着,我在。
良久之后,月色更加的深邃,天空之中满是繁星,圆月洒下了银白的月光,照耀在了两人的身上,他们一直都没有说话,仿佛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
东陵靖垂首,看着慕伶歌的眼眸,缓缓地抬起了手来,勾起了慕伶歌尖尖的下巴,吻去了慕伶歌睫羽之上的泪珠,柔了一抹轻声,在慕伶歌的耳畔说道:“今后,我不会再让你掉一滴眼泪。”
“那你可要说到做到。”慕伶歌勾了勾唇角,双瞳之中满含深情地望着东陵靖,莞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