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晋元吩咐了阿四,将刘阿满带了过来,慕伶歌昨儿曾经吩咐了幽梅,给刘阿满服用了回魂丹,这种丹药,乃是慕伶歌通过鬼医医术之上的回魂丹改良过的丹药,药效极为强悍,能够只要加以释针,配合回魂丹,由惊吓所致的魔怔之症,便能够得到好转。
刘阿满被人用绳子捆着,带到了慕伶歌的面前,慕伶歌眉黛一凝,心中不禁感叹了一声,刘阿满本就无辜受到牵连。
自己种下的因,必须要由慕伶歌亲手化解了这个果。
微微地蹙了蹙眉,慕伶歌垂下了睫羽,淡淡地看了看刘阿满,瞧着刘阿满的脸上略带淤青,心中动了一丝恻隐之心,俯身走到了刘阿满的身前,伸出了莹白的纤手,从怀中扯下了帕子,遮在了刘阿满的手腕之上,然后搭在了他的脉门之中。
原本,在慕伶歌回府之前,相府的下人们,皆是认为,慕童谣乃是国色天香,可今儿一见慕伶歌,方才知晓即便是国色天香,和心思纯净的仙子相比,也是云泥之别。
外府的小斯恨不能自己替刘阿满魔怔,好能够近距离接触他们的二小姐。
周围的一声声感叹声,并没有影响到慕伶歌,似是没有听见一般,慕伶歌收回了手来,眉黛浅凝,凝眉看向了慕晋元,欠身道:“父亲,或许女儿有法子能够治好他。”
“哦!?”慕晋元眯了眯双眼,应了一声道:“你可别勉强了!”
“请父亲放心。”慕伶歌侧目,看向了身后的幽梅,轻声地说道:“将银针给我。”
“是。”幽梅应了一声,将慕伶歌的针包交给了慕伶歌。
随即,慕伶歌从针包之中,抽出了一个两寸来长的银针,竟直接的刺进了刘阿满的脑袋,紧接着,慕伶歌的一双星眸微微一眯,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白玉瓷瓶,从瓷瓶当中到处了黑褐色的药液,滴在了银针之上。
“嗡!”
顿时,在银针之上,传出了一阵嗡鸣之声,银针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慕伶歌瞧着时辰刚刚好,随手一条,针包当中的三根银针齐齐地朝着刘阿满的脑袋上飞了过去。
“嗖嗖嗖!”
银针纷纷地落在了刘阿满的百会穴、左右承灵穴之上,紧接着,慕伶歌朝着刘阿满走进了两步,掌中运转劲气,一掌打在了刘阿满的额头之上。
一炷香的功夫,慕伶歌额头之上,布满了一层密密的汗珠,沿着慕伶歌的侧脸,徐徐地话落了下来,慕伶歌深吸了一口气,收回来莹白的纤手,身后的幽梅,立即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拿着帕子,给慕伶歌拭了拭额头之上的汗水。
慕伶歌将刺在刘阿满头顶之上的银针一一的拔了下来,然后,交给了幽梅。
幽兰瞧着自己家的小姐,像是累坏了似的,端上了一把椅子,让慕伶歌坐了下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一阵凉风浮动,吹动了柏树之上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在场的众人,皆是凝神屏气,一个个将目光锁定在了刘阿满的身上,反观慕伶歌,却像是没事人一般,接过了幽兰递上来的茶盏,放在了唇下,轻饮用了一口,朝着幽兰清浅一笑。
这时,慕童谣堪堪换好了衣裳,扭动着纤细的腰肢,一手轻抚云髻,缓缓地朝着外府走了过去,若不是因为慕伶歌将她吓的腿软,她又怎么会错过这样的好戏,心中颇有埋怨,想要看看慕伶歌被驱赶出府的下场,却不曾想,当慕童谣来到了外院之时,慕伶歌却端坐在那儿,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
反而是张氏,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怨气堪比天空之中的阴云,汇聚在她的头顶之上,正将一双凤眸瞪的好似铜铃一般,一瞬不瞬地盯着慕伶歌。
这是怎么会事?!
慕童谣的心中不解,难道说,是她错过了什么,紧赶慢赶地,朝着张氏走了过去。
“母亲,那小贱人怎么还在这里?!”
慕童谣哪壶不开提哪壶,张氏原本,想要利用浮云子,给慕伶歌扣上一个不详人的帽子,可不曾想,慕伶歌竟然知道了浮云子的身份,这让张氏也是十分的不解,最可气的是,慕伶歌竟然利用了浮云子,来羞辱了她的兄长,这口气,张氏是怎么样都不可能咽下的!
冷冷地瞥了慕童谣一眼,张氏冷声冷气地说道:“今儿这是,算是让她躲过去,下一次,哼!”
说着,张氏伸出了手,在脖颈之上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
慕童谣闻言,脸色一寒,一双冷眸,宛如狰狞的毒蛇一般,带着阴狠的怨气,狠狠地刮了一眼慕伶歌,趁着所有人都没有察觉之际,端起了一壶热茶,蹑手蹑脚地朝着慕伶歌走了过去。
慕伶歌的耳朵上下的一动,听见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冷笑,余光瞧着慕童谣拎着茶壶,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心中冷笑了一声,不禁微微地扬起了下巴。
“呃……”
就在此时,刘阿满倒吸了一口冷气,猛然睁开了双眼,惊呼了一声,道:“啊!”
随后,刘阿满的目光之中,满是疑惑地朝着四周看了看,竟瞧见了周围的一众相府下人,一个一个瞪大了双眼,紧紧地盯着自己看,让刘阿满是一头的雾水,眨了眨眼,刘阿满朝着一旁的阿四看了一眼,问道:“阿四个,大家伙儿这是怎么了?为何一个个这样的盯着我看!?”
“阿满,你没事了?!”阿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眸,声音略微显得有些激动的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啊?!”刘阿满不解,皱了皱眉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哗!”
外院之中像是炸开了锅一般,掀起了一片掌声和欢呼声,一个个的朝着刘阿满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慕童谣手中拎着茶壶,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后,原想着给自己出一口气,这一壶热茶下去,还不退了慕伶歌一层皮,到时候,她没有了那张狐媚的脸,还拿什么和自己争。
想到了这里,慕童谣加快了步子,待慕童谣刚刚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后之时,忽然之间,慕伶歌站了起来,还没有等慕童谣手中的茶壶倾斜之时,她猛地一脚,踢在了自己身下的椅子之上。
“砰!”的一声,椅子腿直接撞在了慕童谣的脚腕之上。
“哎呦!”慕童谣惊呼了一声,可人群的呼喊声,却将慕童谣的声音,掩盖了过去,没有人听见她的声音。
慕童谣的身体,顿时失去了中心,猛然朝前一窜,直奔慕伶歌而去,慕伶歌脚尖在原地一转,身子盈盈旋了起来,定住了身子之时,慕童谣的后背,正对着慕伶歌的面前,猛然伸出了双手,慕伶歌一把推在了慕童谣的身后。
“嗖!”的一下子,慕童谣宛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猛地朝前窜了过去。
“砰!哗啦!”
慕童谣本来身体就失去了中心,这一下可好,脚上踩住了糯米,这么一滑,身子一记倒挂金钩,就向后摔倒,换乱直接,慕童谣一把扯住了蒙在祭台之上的黄段子,用力的扯,祭台之上的黑狗血,率先的洒了慕童谣一脸,紧接着,便是那面目狰狞的猪头,直接砸在了慕童谣的脸上。
“啊!”慕童谣吃了痛,口中发出了一声宛如杀猪一般的嘶吼声,顿时,引得周围的外府下人们,一个个的朝着慕童谣看了过去。
没有看见了前半场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瞧见了那硕大的扭头,从祭台之上滚落了下来,嘴对嘴地和慕童谣撞在了一块儿。
慕童谣一身黑狗血,胸口被猪头狠狠地砸了一下,手中捧着牛头,“献上”了一吻,怎么瞧着,都让人感觉一阵想要干呕。
下人们面面相觑,平日里,在他们面前端庄贤淑的大小姐,竟然会有这般让人胆寒的恶趣儿。
“啊……啊……”慕童谣捂住了胸口,在地上一圈圈的打滚,面上,身上,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让人多瞧一眼,都不禁联想,这是哪里来的疯婆子。
张氏原本是将目光落在了刘阿满的身上,她想要看看,慕伶歌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个魔怔之人医治好,却并没有发现慕童谣的动向,这一声声的哀嚎声,让张氏心头一惊,立马穿过了人群,朝着祭台快步的走了过去。
“谣儿,你、你这是怎么了?!”张氏瞧见了慕童谣的惨状,不由得惊呼了一声,立马俯下了身子,看起了慕童谣。
“娘!”慕童谣哀嚎了一声,放生地大哭了起来,脸上精心描绘着的妆容,也随着泪珠子花了,胡了一脸的胭脂水粉。
张氏顿时大怒,猛然侧目,凝视向了慕伶歌,怒喝道:“这又是你干的好事!?”
“呦!大娘,您这就可错怪女儿了,您瞧瞧,女儿可一直坐在这里没动弹过,您刚刚也瞧见了,女儿替刘阿满治了病,已经耗尽了女儿身上的力气了。”慕伶歌一手扶着幽梅的手,缓缓地站了起来,气若游丝地说道。
“哼!”这时,慕晋元走到了张氏的身前,冷冷地刮了张氏一眼,冷声呵斥道:“你还有脸诬赖伶歌,那老道一事,我还没有和你算账,在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伶歌做了什么,难道会逃的过睽睽的众目吗?!”
张氏刚要开口,慕晋元一脸嫌恶的瞥了慕童谣一眼,猛然一挥衣袖,“你就是你调教出来的好女儿,还不赶紧带下去,还要留在这里丢人现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