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说的,我能理解做为一女子,要在这俗世纷扰中做一点事情是很不容易的!”
“多谢皇妃!恭喜皇妃喜怀麟儿!”
“还不是要感谢你!若不是你那一番对衣服的见解,透彻至人生,铮怎么能明白?也许他一辈子都堪不透‘情’这个字!虽然现下情况依然没有多大改变,但是我有他的心就够了!”一个多么识大体的女人,襟怀宽阔!若是吉白萧铮做了圣皇,天下人能有这样一位王后,实乃社稷之福啊!
“呵呵,王妃过誉了!夕冉只是做了自己分内之事,是王妃您自己赢得了自己的幸福!”
“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夕冉!”温柔的手搭在夕冉手背上,是心的重量!
“王妃,该入席了您!”
“知道了,安公公,你先行过去,本宫一会便到!让王爷少安毋躁!”
安公公迷茫的看看夕冉,又看看那双拉着夕冉的手,转身离去!
果然不出所料,五个皇子齐聚!
王妃放开夕冉的手,两个人朝各自的座位走去!
做在夕冉对面的,是莲无漾!他看见相携进来的两个人,只是轻轻瞥了一眼,继续埋头品茶!
“听闻林坊主制衣名满天下,别出心裁,可否当场一秀,以开阔我在座诸位眼界?更当做是今日庆婴会的一份贺礼?”
说话的看模样穿着应是当朝的官员,言语中有相激的味道!
夕冉突然觉得枪打出头鸟,树大招风,自己现在可是招人羡嫉!她从来不喜欢被人蔑视,即使她不见得有多充分的条件来反击,她都会以最精彩的方式让蔑视她的人知道,她的脑袋里不是棉花!
就如一枝清晨的莲,欣欣然迎着阳光露出水面,夕冉站起身,温文一笑!转向那官员,“大人想看吗?那小女子就给你来了现场表演!”转向安公公:“可否劳烦您拿半匹布来?”
再度转向那官员,“大人,可委屈一下当我的模特?试这衣服?”
那官员一阵脸窘,火烧云盖了半边天!眼神有点转为怨恨的意味!
“让大人做这个实在不雅观,三哥的那小童可爱俊俏的紧,你不妨一试!”
莲无漾,眼神掠过三皇子,自己,和那官员,停留在自己身上是督戒的眼神!他,可是在提醒自己拿捏分寸?
正想着那少年却是一把被推了出来!踉踉跄跄!
苍白嬴弱的脸在烛光下恍若晶莹的陶瓷,一双暗含水波的眼盛满了心惊!
夕冉忙奔过去扶住他,她最见不得受欺负的弱者!回眼看那推人的三皇子,却是正好举起茶杯,看见夕冉的目光看向他,手腕一转,一杯热茶却是向夕冉面门飞来!
太快,太猛,太准,她竟是愣在那里眼看着那目标物几乎撞上她的鼻尖!却只觉怀中那人一软,夕冉只是反射性的去捞,竟是刚好让那茶杯从头上飞过!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夕冉关切的问着几乎站不住的小少年,竟是这么的弱!忘了刚才的惊,也不关心那茶杯飞向了何处!
“谢谢小姐!只是头晕,不碍什么大事!”夕冉只觉得自己的耳朵要软掉了,这声音就象是你咬着棉花糖的感觉!柔滑细腻,回味绵长。
“林坊主,您要的东西拿来了!你看可行不?”安公公抱了半匹的大红布料!
不知道那安公公竟怎的选了这个颜色,但是此时配这少年却是再合适不过!苍白被艳红点燃,艳红却又被苍白压制,惊人的效果!
“安公公你选的很好!”
“那林坊主,这剪刀,针线要置放于何处?”安公公手里抱着手里那一堆东西,局促的看着地下,他忘了搬张桌子过来了!
“哦,这会儿老奴就去搬桌子,林坊主稍等!”说着急匆匆就要离去!
“安公公,不需要桌子,不需要剪刀,针线暂且留下!劳烦您了!”
底下一阵骚乱,夕冉寻找莲无漾的眼睛,他只是笑笑,眼神里却有鼓励的味道!
这就够了,夕冉不再理其他人,一手抓起那布,让一片红燃烧在空气里!
火一样落下,匍匐蔓延一地,只在腰间用纤手挽了一个结,拽下签在衣服上的针线,蜂吻落花一样,飞几针!将布越过肩,又缠与腰,横过腿,又旋上去……
厅内,一个瓷白少年双目微垂站着,一个紫衣女子如一只蝴蝶在一片红海中翻转跳跃,那布蔓在她手下生风,增色,添神,变活!这哪是在当场制作一件衣服,这是在表演一场旷世的舞蹈,不及传说中霓裳羽衣舞的华丽,但是却自有那么一丝行云流水的舒畅,无意却胜有意的绝妙气派!
一切仿佛都已不存在,一切又仿佛从这一红一紫中诞生!消亡的怕是轻视和不屑,诞生的可有尊重和赞叹?
当最后一角布料在脖颈处挽成一朵瑰丽,一阵如雷般的掌声整齐化一的响起!久久没有平息!
那少年立于中央,仿佛飞天而下的仙女,带着绝世的风华,拖着一地的落艳,将整个世界掏空了一样让一室的人都凝固了表情!
夕冉悄悄退回自己的座位,美,她也要欣赏!她从来没做过衣服沙龙,只是自小爱将床单披在身上来回摆弄,却在这一刻做到如此程度,她专注,世界在面前淡化,只知道此时那布料是一团芬芳的泥,而她自己是那开天辟地的盘古!
所有的男人的眼都那么的胶着在那少年身上,仿佛……他是一个女子!莲无漾也不例外,似乎看得更加心醉沉迷!夕冉不是滋味的看着,却和突然回转过头的莲无漾眼神撞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