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街在安城的西郊,因为政府的规划,十里街的居民大部分都搬到了市里面的安置房生活。剩下的大部分是一些对老宅有情怀,或者外来租户,因为租金便宜,加上距离市区也不远,所以这里的房子非常受租客喜欢。大部分住在十里街的人都是一些收入比较低的外来打工户。
张记铺子在十里街是一个老铺子,从改革开放开始,张记铺子在安城就开始做死人生意,棺材,花圈,寿衣,哭灵,出殡,凡是跟死人有关系的工作,他们都做。
随着生意的发展,张记铺子也在市区开了分店,老店的生意也渐渐搬走了,十里街的老铺子也是一个摆设,很少有人来这里谈生意。
林少南不知道为什么孟红娇要和自己约在这里,不过在林少南看来,孟红娇的出现已经算是天大的惊喜,所以无论什么地方,他都会准时赴约。
晚上十点,林少南来到了十里街。十里街四周黑乎乎的,之前的路灯也都没有亮,只能凭借着四周偶尔出现的店面灯光前行。
穿过左街,在街道的尽头,林少南看到了张记铺子的招牌,门口放着一个暗白色的灯箱,远远看去,跟一个破落的旅社一样。
林少南走进去,看到柜台后面一个老人坐在躺椅上,闭着眼,正在休息。
砰砰,林少南敲了敲柜台的桌面。
老人睁开了眼,站了起来。
林少南刚想说话,那个老人却伸手指了指后面,然后又重新坐到了椅子上,闭上眼不再理他。
林少南向后面走去,那里挂着一个黑色的布帘子,掀开后里面竟然是一个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个房间,孤零零的像一个坟孑。
走进房间后林少南看到面前悬着一块黑布,黑布后面点着两根蜡烛,因为被黑布遮着,所以光线有些模糊,里面坐着一个人。
“你是孟红娇吗?”林少南急声问道。
“不要着急。”对面的人说话了,听声音似乎是一个老人。
“你是?”林少南愣住了,怎么是个老人?
“我是张奎,张记铺子的老板。”里面的人介绍了下自己。
“张老板?”林少南没想到对面的人竟然是张奎。
关于张奎,安城有很多人在茶余饭后都会聊起他。说的最多的是他的眼睛能通阴阳,身体可以借尸还魂。虽然已经年仅花甲,但是却身体健康,看起来只有五十多岁一样。
据说张奎七岁的小时候就被父亲带到古墓里,在那里,张奎的天眼被打开,从此看透阴阳,给张记铺子很多地下生意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帮助。
当初日本侵入安城的时候,日本一个叫中山一雄的高官听闻张奎的事情后,特意找到张奎,希望一探究竟。结果,中山一雄在和张奎交谈的时候,说到想让张奎加入他的队伍,当时只是十几岁的张奎破口大骂日本人,并且差点杀死了中山一雄。日本人的下属立刻开枪打死了张奎,结果他们在处理尸体时却发现是他们之前去请张奎的那个日本人。
见识到张奎的本事后,中山一雄不敢再胡来。成新诚恳的来到张家,告诉了他找张奎的真实目的。
原来中山一雄有一个哥哥叫中山浩二,是一名历史研究学家,尤其是对中国历史文化特别热爱。他在一次探秘一个古墓的时候,失踪了。在他失踪期间,中山一雄派了很多人去那个古墓里,结果都没有出来。
中山一熊说自己和哥哥都不是热爱战争的人,他们只希望家人平安,如果张奎能够帮他救出哥哥,他可以保证安城的老百姓不会受到日军的任何伤害。
为了安城的老百姓,张奎答应了中山一雄的求助。他带着几个人在中山一雄的带领下,去了那个古墓。
没有人知道张奎是怎么进去的,当时跟他一起去的几个人,后来陆续都死了。唯一一个活下来的说,当时张奎让所有人都在外面等着。张奎一个人走了进去,然后十几分钟后,他背着中山浩二从盗洞里爬了出来。
中山一熊信守了他的承诺,他在安城的那段时间,的确没有伤害任何一个安城的老百姓。甚至有外来的军队,在伤害安城老百姓的时候,中山一熊还出手解救。
因为这一点,张奎在安城受到老百姓的爱戴。
“我先请她来吧。”这时候,张奎忽然说话了。
林少南盯着眼前的黑布,他只能隐约看到里面张奎模糊的影子,还有张奎旁边的两根晃动的烛光。
只见张奎轻声念着什么,很快,他的身体犹如筛子一样剧烈的颤抖着,慢慢的,他的身体恢复了正常。
“少南,是你吗?”张奎的声音忽然变了,成了一个细腻的女声,她的声音正是孟红娇的声音。
“是我,你,你还好吗?其他人呢?”林少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现在托张老板帮忙传话,你要来救我们。”“孟红娇”说道。
“你们现在在哪里?”林少南急声问道。
“孟红娇”没有再说话,片刻后,里面传来了张奎长长的舒气声。
“还在吗?”林少南又问了一句。
“已经不在了。”张奎说道。
林少南有些想不通,如果真的是孟红娇托张奎传话,为什么只传了一句话,关键的信息却不说。这个会不会是张奎在骗自己?可是那个声音确确实实是孟红娇的声音。
“没办法,我这边只能尽力给你传话。”这时候,张奎将眼前的黑布慢慢拉了上去。
林少南看到了黑布里面的情况。一张桌子,上面摆了一个香炉,两边点着两根蜡烛。张奎坐在桌子后面,古铜色皮肤,看上去还非常精神,尤其是两双眼睛,闪着敏锐的光芒。怎么也不像一个古稀老人。也许是刚才帮忙传话,他的表情有些疲惫。
“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少南问道。
“这还要从我去泰国的时候说起。”张奎示意林少南坐下来,慢慢讲起了事情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