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火车站,小莲用力呼吸了一下,然后深深的吐了口气。
念生说过,云南的空气里都带着浪漫。
认识念生已经快半年了,从最初的陌生到熟悉,再到后来的网恋。这一切像是命运准备好的一个环,只待他们最后相见就可以圆满。
其实,小莲很早就提出想要见面。只是念生一直不同意,念生的家在云南一个偏僻的村庄,交通也不是太方便,每次和小莲网上聊天,都要徒步几里地到镇上的网吧,然后一整个晚上都在网上陪着小莲。
小莲从小生活在城市,对于大山里的那种淳朴和自然,一直比较向往。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念生跟她描述他们寨子里的情景。从服饰到风俗,从寨子里的山水到附近山上的野花,这一切对于远在城市里的小莲来说都带着莫名的诱惑和期待。
念生给小莲看过自己的照片,他站在一个翠绿色的树林前面,帅气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那些树林上面还有几只展翅欲飞的小鸟。
念生和念生的家乡像磁铁一样吸引着小莲,所以当念生提出让小莲来云南的时候,她二话没说,收拾好东西欣然赶来。
火车站外面,到处都是拉客的人们。小莲环视了一下,发现前面一个角落坐着一个男孩,戴着一顶鸭舌帽,正在抽烟。也许是感觉到有人看他,那个男孩抬起了头,看到小莲,他快速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看看,然后走了过来。
“你是念富吧?”小莲看着男孩的样子跟念生有些像,猜测着问。
“是我,你就是小莲姐姐吧。”男孩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你哥怎么没来?”小莲看到念生没有来,感觉有些失落。
“早上哥哥摔伤了腿,所以让我来替他。”念富说道。
“那他摔的严重吗?”小莲一听,慌忙问道。
“没事,就是走路不方便。我们走吧。”念富说着拿过了小莲的行李,带着她走到了前面。
小莲这才看见前面的角落停了一辆三轮摩托车,这种车在城市里有很多,尤其是一些小商贩。
念富将行李放到后面,然后扶着小莲上了车,自己坐到前面发动了车子。
三轮车从喧哗的市区穿过,经过几条街道,慢慢离开了城市。两边的高楼建筑物也慢慢变成了树林山地。
小莲看着四周的风景,心情异常兴奋。这些风景念生在网上都跟她讲过,她早已经期待太久,甚至之前做梦还梦到念生载着她奔驰在山风清凉的公路上。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公路变成了土路,地面有些崎岖。两边的树林也越来越密,四周的风景也变得荒凉起来。
念生说过,从火车站出来,要经过几里地的公路,然后是几里地的土路,最后还有几里地的山路才能到达他们的寨子。
念富开的车很快,面对空荡的山上,他禁不住唱起了歌。
今天的太阳特别亮,今夜的月光分外明。七十七条大路上洒满了阳 光,九十九条小路上铺满了月 光。
送亲的人沿若七十七条大路,走来了,送才的人顺着九十九条小路,走来了。送亲的姑娘象春天的燕子,一群群地飞来了。送亲的姐妹象秋天的鹦鹉,一群群地飞来了。
坐在后面的小莲听得有些脸红,之前念生也唱过这歌,这是他们当地的迎亲歌。念生说过,等小莲来了,他会唱着迎亲歌来欢迎她。
沉浸在回忆里的时间总是飞快,没过多久,小莲看到了前面一个村落,那里就是念生的家乡寨子。
终于,他们来到了寨子面前。
念富停下车,将小莲从车上扶了下来。
小莲这才看见,寨子的大门上左右挂了两块布,一块是红布,一块是白布。门口还站着四五个女人,她们穿着少数民族的衣服,上面全部是流苏饰品,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念富带着小莲走到门口,大声喊了一句。
门口的女人开始走过来围着小莲,嘴里唱着听不懂的曲子,然后边唱边转圈。
小莲笑容满面的看着她们,云南很多少数民族的风俗不一样,眼前这几个女人的样子应该是欢迎客人的习俗。兴许还会给小莲喝欢迎酒。
果然,几个女人唱完后,其中一个从前面端着一杯酒走过来。那和普通的白酒不一样,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小莲看了看旁边的念富,念富示意她喝掉。小莲耸了耸肩膀,接过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旁边的女人都拍起了手,拥着小莲走进了寨子里面。
小莲回头想问问念富念生在哪里,但是却架不住身边的女人的推拥。
寨子里面热闹非凡,到处都是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人们,那几个女人带着小莲来到了后面一个房子里面。
“念生在哪里?”小莲拉住一个女人问道。
那个女人叽叽哇哇说着当地话,小莲听得一脸迷茫。
很快,那几个女人走了出去。房子里面只剩下小莲一个人,她摸了摸身上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拿走了。其他行李是念富帮她拎着,她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她想出去看看,却发现房子外面站着两个女人,正是刚才推拥她进来的其中两个。
看到小莲出来,那两个女人立刻推着她重新进了房子里面。
“惊喜。”其中一个女人用蹩脚的普通话说了一个词。
惊喜?什么意思?小莲愣住了,莫非是念生要给自己一个惊喜?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了一个嘈杂的声音。先前出去的几个女人又进来了,她们的手上还捧着一件红色的衣服,那件衣服非常漂亮,上面绣满了各种图案,并且缀满了银色的流苏吊坠。
这一次,念富也跟着她们进来了。
“小莲姐姐,你穿上这件衣服,今天是我们寨子里的节日,每个人都要盛装出行。你又是客人,所以哥哥一早给你准备了这件衣服。”念富说道。
原来是这样,小莲明白了过来。念生说过,他们寨子里经常有各种活动,祭祖,迎亲,过午,成人。每个节日,他们都会盛装庆祝,那个场面热闹非凡,也是族人之间关系升华的主要手段。
小莲换上了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觉得真是美翻了。可惜手机不在身边,要不然她一定要拍几张照片。
“好漂亮。”旁边的女人忍不住夸了起来。
其他人纷纷点头,眼里满是羡慕。
“念生在哪里?我想见他。”小莲问。
旁边的女人点了点头,然后冲着其他几个女人喊了下,她们像最开始一样推拥着小莲走出了房间。
小莲跟着她们来到了寨子后面的祠堂,里面已经站满了人,黑压压的,每个人都穿着颜色不一的服装,不过可以看出来大家都是盛装出行。
每个人对小莲都微笑着,嘴里说着听不懂的词语。小莲想找念富,但是却没有找到他。只好在其他人的推拥下,走到了祠堂的前面。
祠堂的前面坐着两个老人,似乎是寨子里长辈。扶着小莲的两个女人恭敬的行了一个礼,然后她们拉着小莲也行了一个礼。
这时候,一个女人端着一杯酒走到了小莲的面前,示意她喝下。
小莲有些不情愿,但是看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只好端起来喝了。
酒香四溢,小莲喝下去没多久,就感觉晕乎乎的。虽然意识清楚,可是四肢却有些麻木,没有力气动弹,任凭旁边的两个女人扶着她,让给她蒙上了一个红色的面纱。
面纱挡着视线,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耳边有人在唱歌,然后是几声听不懂的叫声。身边的人都笑了起来,小莲感觉有人靠到了自己身边。这时候,旁边的女人将她的手绑到了旁边人的手上,那只手冰冷异常。
然后,小莲的身体被旁边的人按着跪到了地上。
小莲开始挣扎起来,她用尽全力将头上的面纱甩了下来,回头,她看到了念生。
念生也被旁边两个女人扶着,眼睛微睁着,一动不动。他的脸异常惨白,甚至有些发灰,嘴唇却染的猩红,整个人直直地站在那里,俨然就是一个死人。
啊,小莲反应了过来,大声叫了起来。
可惜,她的身体没有一丝力气,任凭旁边的女人将她推向念生的怀里,念生的手僵直着,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