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苏军轰炸机群飞临日军穆陵关东军大型飞机场。一阵猛烈地轰炸,日军的机场顿时成为一片废墟,日军尸横遍地,几十架战机和机场设施被毁,损失极其惨重。
师长接收电报。电文显示:“苏联红军远东军司令部告知,今日拂晓,苏军出动20架重刑轰炸机对穆陵关东军大型飞机场进行地毯式轰炸。由于事先彻底弄清了该日本关东军机场的准确位置、飞机数量、地下工事和其他军事设施布置情况,苏军轰炸机准确无误地将敌飞机场和周边的军事目标全部摧毁。据此,东北抗联教导旅决定对侦察有功人员----苏联远东军第八十八旅上尉参谋王宏顺、东北抗联一师特战营营长赵鹏虎各记大功一次。”
师长手持这份电文纸,心情极其沉重地来到虎娃的面前。
师长低沉地说:“虎娃,你看看这份电报,方便的时候,告诉小顺子一声。”
虎娃看完电报,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泪水打湿了电报纸,也打湿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师长说:“这是一个迟来的立功喜报。如果小顺子还在,见到这封电报一定会像孩子一样高兴地蹦起来。”
8月15日,日本天皇宣告投降,但日本关东军未停止抵抗,苏军继续进攻,后贝加尔方面军未经战斗于16日相继占领札兰屯、洮南、通辽、赤峰。
白天,在虎林寨大木屋里,师长给特战营全体指战员开会。
师长十分兴奋地说:“同志们,东北抗联教导旅来电,本月9日苏联红军对日宣战后,分别从西面、北面和东面进攻东北,实施了大规模空降兵力和补给,以高度机械化的绝对优势,击败关东军和满洲国军。8月15日,也就是昨天,日本天皇裕仁在电台宣布终战诏书,宣布日本无条件投降啦!”
战士们顿时欢呼起来。
姜明彩带头振臂高呼口号:“中华民族万岁!”
虎娃站起来说:“为了庆祝八一五光复,明天晚间,杀猪改善生活,大家每个人可以喝二两白酒!”
战士们又欢呼起来。
8月16日晚,关东军司令部召开幕僚会议。
一个年轻的军官狂妄地说:“天皇发布终战诏书后,我们关东军的抵抗并没有停止。如果我们坚决进行大规模抵抗,完全可以扭转战局,重振关东军的尊严。我主张作战到底。”
一个长相凶悍的军官说:“停战,可以。但是一定要在体面的情况下停战,如此这般地停战,有损于大日本皇军的尊严。我主张,继续战争,然后在有利的情况下停战。”
众军官喊道:“我们主张作战到底!”
关东军参谋长秦彦三郎站起来,环视四周,然后威严的表示说:“作为军人,我们除服从陛下命令,别无忠节之道可言,那些顽固坚持作战的人,最好是先把我的头颅砍下来,然后再继续战争。”
关东军司令山田乙三站起来说:“我宣布,日本军部刚才向我关东军司令部发出命令,停止作战并同苏军交涉。现在,圣断已下,本军只能奉戴圣旨,全力以赴终战!我命令,以我的名义,致电苏联远东军司令部华西列夫斯基元帅,说关东军奉天皇之命停止军事行动,向苏军交出武器。”
书记员快速记录,然后递给山田乙三。山田乙三认真看后,在记录本上郑重签字。
山田乙三说:“立即发出!”
书记员立正说:“嗨伊!”
龙江大地有得天独厚的地缘优势,土地辽阔肥沃,不用施肥庄稼长得也照样好,勤快的人家春天抓了猪羔子,喂大半年,过年时杀了吃猪肉,当地称作是杀年猪。眼时虽然不到年根底下,虎娃还是安排几个战士,赶着马车下山买肥猪去了。
战士们从一个地主家里买了一头足有200斤的大肥猪。地主不敢收钱,战士们也不讲价钱,随手扔了一把日本军票就把肥猪捆到马车上了。黑龙镇的日军和伪军、警察已经见不到了,战士们又大大方方地到黑龙镇买了白菜、豆腐、粉条子等等。
杀猪就有了血肠吃。血肠儿是东北人的首创。东北冬季气候严寒,猪肉放到外边可以一直吃到来年开春化冻。猪血就不同了,一头猪一盆血,三两天吃不完。于是就有人琢磨出把猪血加进调料,灌成血肠。没想到却成为一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和猪肉炖酸菜,猪肉炖粉条,猪肉炖冻豆腐并列为东北的杀猪菜。这四道菜易加工,成本低,老百姓喜爱,所以很流行。
战士们把大肥猪买回来,那杀猪的活儿必然是闫老三的拿手好戏了。闫老三麻利的杀完猪,刮毛,开膛,整理内脏,把清水洗干净的猪小肠,一尺多长一节节切断,用线捆扎上一头,那头用油溜子把兑好料的猪血灌进去。灌好了血肠,一口大锅添上水,加进调料,烧得滚热,一根根血肠儿扔进去。放到锅里煮几分钟,粉红的血肠变成暗红,马上用笊篱捞上来。改刀切段,码放到盘子里,像一片片的红花瓣儿。蘸着拌好的蒜泥,吃到嘴里劲道滑溜、鲜嫩味香
虎娃来到洞里,对战士们喊道:“现在还不是季节,咱们买不到酸菜和冻豆腐,就拿白菜和鲜豆腐代替了啊。”
战士们喊着:“营长,有肉和血肠就行了。”
各排的餐桌上摆放着刚出锅的猪肉炖白菜、猪肉炖粉条、猪肉炖豆腐和一盘子血肠儿。每人面前有一碗烫热的烧酒。大伙儿盼着杀猪菜的宴席,眼睛贪婪地盯着桌上的菜肴,在虎娃盛情招呼下,所有的战士们都秃噜秃噜地吃起来,喝起来。战士们都红光满面,汗爬水流,个个吃得心满意足。
清晨,在操场上,战士们出早操的时候,师长来到了队伍前面。
师长对所有的战士们说:“同志们,今天,我还要告诉大家的是,虽然日本天皇宣布投降了。但是,还有的鬼子不甘心失败,他们拒不缴械投降。东北抗联教导旅来电告诉我们,汤县新任的日军大队长岛本整一,是德顺平顶山惨案的幕后元凶,他深知中国人民一定要和他清算在平顶山犯下的罪孽,所以拒不投降。抗联教导旅决定,由我们特战营出动,坚决消灭顽抗之敌,解放汤县县城和汤县全境。大家有没有信心?”
战士们高喊:“有!”
一帮战士喊道说:“师长,你说什么时候打?”
师长说:“什么时候打,怎么打,等营部做出研究部署,我们就行动。总之,一句话,鬼子不投降,就让他灭亡!”
战士们喊着:“对,鬼子不投降,就让他灭亡!”
师长参加营部会议。四个连长和指导员都应邀参加。
虎娃说:“解放县城的战斗,从兵力对比上来说,是以少打多。我们的兵力不足百人,各乡镇的日军守备力量都龟缩到了城里。在城内有日军350人,侦缉队80人,皇协军600人,还有几十人的警察。战场起义人员加一起才280人,这样敌人的力量是700人,我们是380人。380打700,难度很大。所以,咱们目前首先要做的,就是征兵。招一批新兵来,三天内教会他们站排、打枪就可以,战时安排在后边运送弹药给养,远距离射击,以壮声势。第二个要办的就是,姜教导员率领部分战士挖通暗渠,为突击队打开通路。”
师长说:“我们还要看到,虽然敌人的数量比我们多,但是,日本天皇裕仁宣布终战诏书后,有的日军当场自杀,有的哭天号地,有的要出走。敌人的战斗意志已经大大减弱。县城的日军表面上不投降,其实他们也是声色厉荏,煮熟的鸭子嘴硬。只要我们在气势上压垮他们,他们就会成为软蛋一个。”
虎娃说:“另外,在正式开战之前,我进城找日军守备队大队长岛本整一,给他下最后的通牒。如果他还拒不投降,我们就开始攻城。”
虎娃带领李大栓一连的战士,身着新制作的抗联服装,全副武装,骑马进入人口最多的黑龙镇。
镇子上的维持会会长和警察局长急忙出来迎接。
虎娃说:“我是东北抗联一师特战营营长赵鹏虎。今天来到这里主要是征兵。你们几位要积极配合,不准捣乱,否则,按照汉奸论处。”
会长点头哈腰地说:“不敢不敢。”
虎娃说:“你们的任务是,凡是报名当兵的,给每人发3块大洋,听见没有?”
会长说:“听见了,一定办理。”
虎娃说:“完成征兵任务后,我给你们记一功,过后也好算账。”
会长说:“那是那是。”
警察局长说:“抗联的长官,我们警察里面要是有人愿意参军,贵军收不收?”
虎娃说:“只要是真心打鬼子,我们就欢迎。”
在黑龙镇街里,一个大红布横额条幅挂在当街最显眼的地方。上书:“东北抗联征兵处。”两侧挂有:“民族兴亡匹夫有责,血性汉子保家卫国”的大幅对联。
虎娃站在一排桌子后面,崭新的军装,全副武装,勃勃英姿。
李大栓用一个铁皮喇叭筒喊道:“日本鬼子已经宣布无条件投降,可是县城的鬼子还没有放下武器。今天东北抗日联军一师特战营的英雄营长,在县城大门外敢与日军大队长川上靖一决斗的赵鹏虎同志亲自来征兵,就是要和大家一起打下县城,解放汤县全境!”
来来往往的行人们一听,奔走相告说:“和川上靖一决斗的那个赵鹏虎来征兵啦。”
一些年轻人说:“走啊,看看和川上靖一决斗的那个赵鹏虎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在征兵处就聚集了不少的年轻人。
有的青年问:“赵营长,你的胆子咋就那么大呢?”
虎娃撸胳膊挽袖子地说:“小鬼子其实也怕死,你和他拼,他就憋茄子了。”
一个青年问:“赵营长,鬼子投降了,咱们当兵还打谁呀?”
虎娃说:“咱们县城的鬼子到现在还没放下武器,还在欺负咱们的老百姓。所以,鬼子不投降,咱们就让他灭亡。”
一帮青年说:“要是能打着鬼子,我们报名!”青年们陆陆续续在报名。
李大栓喊:“报完名的同志,请到左边的小桌这领三块大洋啊。”
年轻人喊着:“还给大洋啊,太好了。家里有了这三块大洋,我就不惦记家里了。”
一上午,报名的青年人络绎不绝。十几个警察也过来说:“赵营长,我们哥几个也报名参加抗联。”
虎娃说:“是谁让你们来的呀?”
一个警察说:“赵营长,咱们局长说了,年龄大的留下,年轻的都给我干抗联去!”
李大栓说:“好啊,只要你们真心打鬼子,不做汉奸,我们抗联欢迎你们。”
付丽梅对虎娃说:“营长,现在已经报名128个人了,还继续吗?”
虎娃说:“停止吧,要不军装不够了。”
虎娃喊道:“老乡们,我们的招兵名额已经完成了。今天就到此为止。等我们打下了县城,想报名的同志,可以到县城找我,我会接收你们的。”
一大群青年喊道:“营长,不差我们十几个了,打下了县城,我们就打不着鬼子了。给我们报上吧。”
虎娃一看,就一摆手,就喊道:“抓紧报吧,报完名的同志们先领军装,赶紧换上,准备出发。”
穿上军装的新兵们一站队,场外的青年人更是着急了。最后报名结束的时候,付丽梅对虎娃说:“营长,现在总数是172个人。其中有22个人没有军装。”
虎娃喊:“没有军装的同志不要着急,咱们回营地再发给你们。”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伙计打扮的年轻人风风火火地跑进队伍里面,一把拽住虎娃的手臂就跪在地下了。嘴里面哀求着:“长官,救救我,我要当抗联,老板要杀我。”
年轻人的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光着膀子,握着一把手枪的彪形大汉冲进了队伍,拉起跪在地下的年轻人就往外走。
年轻人说死不走,大喊着:“长官救命啊!”
虎娃厉声喝道:“来人松手!”
大汉站住脚,回过头来问道:“谁的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命令我?”
虎娃往前上了一步说:“是我赵鹏虎。”
那个大汉用手枪指着虎娃说:“啊,你就是那个抗匪赵鹏虎啊,今天我就要你的命。”
大汉说着就张开机头,就要动家伙。就在此时,虎娃一个急速动作,左手托起对方握枪的手腕子,右手对着对方的胸口窝,连击两记重拳,将对方击倒在地。随即命令李大栓:“把他绑了!”
捆好了这个彪形大汉,虎娃问年轻人:“这个人是干什么的?”
一个当过警察的新兵抢着说:“营长,他是镇子上开大烟馆的李庆彪,外号叫大彪子,以前跟日本人打得火热,现在生意不好了,怪罪抗联和苏联红军。而且他有过人命,杀过两个老百姓。”
虎娃又问年轻人:“你是干什么的?”
年轻人说:“我在大烟馆当伙计,他不给开工钱,还要杀我。以前他就杀过要工钱的伙计。”
虎娃对李大栓说:“看样子这是个送上门的恶霸,你来执行吧。”
虎娃站在高处对新兵们和围观的老百姓喊道:“恶霸李庆彪与日寇为伍,欺压百姓,杀人害命,罪大恶极。抗联一师特战营决定对他执行死刑。”
李大栓喊道:“同志们,听口令,押上李庆彪,向右转!”
队伍顿时乱了套,新兵们左右不分,最后好歹转向一个方向。
李大栓喊:“出发!”队伍出发了。走出镇子不远处,来到了林子边上,李大栓把李庆彪拽进林子里,“叭叭——”,两枪,就把李庆彪击毙了。
路上,一个新兵问虎娃:“营长,到队伍上就发枪吗?”
虎娃说:“发!”
新兵又问:“听说抗联的武器弹药很缺,能有那么多的枪支吗?”
李大栓说:“这你可说错了,到咱们特战营,你要什么枪有什么枪,就怕你不会摆弄。”
新兵说:“唉,连长,此话当真。我可是打猎的出身,什么快枪我都会弄明白。”
李大栓说:“你在咱们营长面前还敢说自己是打猎的?你的胆子也不小啊。”
虎娃说:“那好,你想要什么枪?”
新兵说:“三八式快枪。”
李大栓说:“嗨,把脸憋通红,才放了一个蔫屁。我以为你会要九二重机呢。三八式步枪,在咱们特战营那是配搭儿。咱们都是长短配置,长的是歪把子轻机枪、德式轻机枪、苏式冲锋枪,再大点儿的是三个人一挺九二重机。短的是清一色的驳壳枪。还有匕首、飞镖。”
新兵说:“是吗?那我这个兵算是当对了。”
李大栓说:“没错,你小子还挺尿性。”
虎娃带领营部的几个人来到了虎林寨的小木屋,向师长汇报说:“师长,新兵招上来了,人多了,我看咱们也该出山打县城了吧。”
师长说:“新兵训练三天,咱们就包围县城。”
虎娃说:“好的,我会安排好。姜教导员,你和赵长海负责在三天内训练完新兵,教他们会站队、会打枪、会投弹就行,三天后咱们就开拔。”
师长说:“我来教全体指战员和所有新兵学会唱一支苏联的歌曲。”
虎娃愣了:“唱歌?”
师长说:“对,这是著名的苏联卫国战争歌曲,是阿列山大·瓦西里耶维奇·亚历山德罗夫作曲的《神圣的战争》。到时候,我们大家要唱着战歌下山。”
姜明彩高兴地说:“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