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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光复前夜

两天后的晚间,师长带领虎娃、姜明彩和付丽梅来到了爷爷家里。

一见面,师长说:“大嫂,给我和大哥烫壶酒。”

爷爷说:“师长难得要酒喝,看来是有大喜事呀。老伴儿,炒几个菜,大家都喝吧。”

师长说:“是天大的喜事呀。近几天,苏联红军就要与小日本子开战了。咱们师特战营的任务是打县城,保县城,扩兵。

爷爷说:“你是说,虎娃他们?那保县城不是相当于营长干县长的活儿了吗?”

师长说:“是啊。”

爷爷说:“就虎娃干县长的活儿?你可拉倒吧,我孙子啥情况我最知道,他没那两下子,你可别糟践他。”

师长说:“虎娃今年都25岁了,是一个老党员、老抗联、老干部了,组织上让他干的,不是他自己要干的。这就叫做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嘛。”

爷爷说:“那你得好好教一教他,要不我可信不过。”

奶奶说:“你这个人呐,一辈子了,从咱们俩结婚那天起,我就信不过你,你不也混过来了。反正我信得过我孙子。”

付丽梅抱着孩子说:“大爷,您呐,信不信都说了不算,师长信得过虎娃。”

奶奶说:“对,党说了算,你这个老头子就听喝得了。”

虎娃说:“爷爷说得对,打县城、扩兵我不愁,愁的是怎么管好县城和各个乡镇,我没干过呀。”

付丽梅说:“虎娃,没事儿,没干过咱们就学,以前你还不会打仗呢,不是干得也神了?”

爷爷说:“那就比量比量吧,反正师长可要给他把好关。”

师长说:“那倒是,我不能撒手不管,我还要领导他呀。”

爷爷说:“那还不得离儿。唉,师长今天来不会是专程来喝酒的吧,看来有我的任务呀。”

姜明彩说:“站长的任务还挺重要呢。”

师长说:“大哥,你的任务是把乔二宝和王保民、刘金戈、小狗剩儿找到乔二宝的二姨家里,我和虎娃要和他们几个见一面,主要是合计一下部分侦缉队和部分皇协军战场起义的事情,没有他们的战场起义,就靠我们特战营不到100人的兵力去打县城,困难太大。当然如果日本投降了,可能就不用打了。但是如果县城的日军不投降咋办?所以,咱们不仅要有打的准备,还要立足于打败他,而且要解放汤县全境。”

爷爷说:“这可太鼓舞人心了。明早儿我就动身。”

夜间,师长和虎娃、姜明彩、爷爷、刘金戈、乔二宝、王保民、小狗剩儿陆续来到乔二宝二姨家里。当爷爷带领小狗剩儿进来的时候,乔二宝顿时愣住了。

乔二宝看看爷爷,又看看小狗剩儿,再看看虎娃,问道:“咋地?小狗剩儿也是咱们的人?”

小狗剩儿顽皮地对乔二宝一眨眼,说道:“咋地,兴你卧底,就不行我卧底呀?”

师长哈哈大笑起来说:“二宝啊,你们认识?”

乔二宝说:“师长,岂止是认识啊。因为这小子和小川次郎打得火热,我的一个队员背后和我合计要干掉他,多亏我给拦住了。”

小狗剩儿走上来,给师长立正敬礼,庄重地说道:“报告首长,抗联一师特战营战士小狗剩儿向您报到。”

师长走上来,与小狗剩儿紧紧握手,说道:“小同志,你辛苦了,我听说你在城里的房子被人家给烧啦?”

小狗剩儿说:“也怨我,整的太张扬了,隐蔽的太像汉奸了,被几个乞丐给烧的。”

师长说:“今天,我来给你们几位从事地下工作的负责同志开个紧急会议。苏联红军近几天就要对日宣战了,如果进展顺利,日本可能会投降。我们一师留守的特战营和你们三个联络站承担着接收或者解放、管理汤县和扩兵的重任。如果县城日军不投降,特战营就要打下县城。所以,今天咱们就研究一个问题,在特战营只有100人的兵力,日军不投降的情况下如何打下县城。”

乔二宝说:“我看有两个有利条件应当用上。一个是侦缉队一共有80人了,除了其中十来个是铁杆汉奸以外,其余的人都可以跟随我战场起义,并且可以直接参加战斗。第二个是川上靖一在被撤职前把回填县城排水暗渠的工程交给了我,我事先只把三个马葫芦和县城外的出口给回填完成,如果再挖开,土质疏松,很好挖。这个通道应当用上,特战营大部分兵力佯攻县城,部分兵力可以秘密进城,给日军黑虎掏心,打他个措手不及,里外夹击。”

师长问:“川上靖一的状态怎么样?”

乔二宝说:“上次围剿咱们特战营以后,因为损失太大,关东军本部已经把他免职,贬到开拓团当团长去了,这也是杀掉他的好机会。新来的大队长叫岛本整一,原来是日本关东军辽东守备队第二大队大队长,大佐。”

虎娃说:“这个人我知道,据平顶山惨案4号元凶于水交代,岛本整一是德顺平顶惨案的幕后元凶。当时他是川上靖一的直接上级,为了不引起国际上的注意,他一直在幕后指挥川上靖一,是一个十分顽固的法西斯分子。这回他来了,好啊,那咱们就一勺烩了他们。另外,我知道,开拓团被征兵以后,已经是一个空壳,没有什么防备能力了。这倒是除掉川上靖一的好机会。”

王保民说:“皇协军这一块,有我们的力量10个人。到现在,有一个营共计210人可以策划起义。因为这个营的营长是原东北军的副连长郭占魁,也是师长的老部下,同时手下还有几个与他同甘共苦的弟兄。其余的两个营不好说,把握性不大,但可以争取。现在拿不准的是新来的团长李广仁,他是一介书生,平时好赖不说,不急不恼,摸不清楚他是汉奸还是好人。”

师长说:“现在,情况都清楚了。我决定三件事儿,一是苏联红军对日开战以后,乔二宝和王保民、大哥和刘金戈、小狗剩儿你们几个地下组织都要在特战营虎娃和姜明彩同志的领导下,以解放县城为中心开展工作。二是特战营在解放县城的战斗中要重新挖开并利用好地下暗渠,老姜手下有不少战士是德顺矿工出身,都是这方面的高手。三是策动战场起义,以侦缉队70人、皇协军210人为主,其余的尽量争取。起义开始的时候,一律在左胳膊上带上红布袖标,并且配合特战营投入战斗,打下县城后一律换上东北抗联的统一服装。”

虎娃说:“那服装在哪里?”

师长说:“服装就在刘金戈你二舅的联络站,一共是600套。”

虎娃说:“哎呀,二舅,你真神,啥时候做的呀?”

刘金戈说:“你以为你二舅和你二舅妈是吃干饭的呀?”

虎娃朝刘金戈一努嘴,做了一个鬼脸儿。

师长说:“如果日军投降,交出武器后,就划出原日军守备队的院子供他们暂住,不准出门,要严加看管。关于县警察局,表现好的可以重新使用,不好的按汉奸论处。解决了县城后,你们还要抽出力量到各乡镇,接受乡镇日军和汉奸的投降,不投降的,就地消灭,不能手软。关于部队的纪律和政策教育工作,由姜明彩同志负责,占领县城后立即进行,尤其是对皇协军和侦缉队的起义人员,一定要提早进行。”

虎娃说:“那惩办川上靖一的事情,我就抽空儿办理了?”

师长说:“不用抽空,最好在我们攻打县城之前就安排精兵强将除掉他,不能再让他漏网了。”

爷爷说:“师长,平野那边你还有什么话需要我转达?

师长说:“告诉平野先生,对福间同志的牺牲,东北抗联教导旅的领导很震惊,已经向共产国际做了汇报。待光复后,按照日本民族的习俗,将福间同志的遗体火化后送到日本,并对家属予以经济上的补助。目前平野同志急需的工作是要保证自身和军医院全体官兵和家属的安全,如果需要,我们派人协助。在攻打县城的战斗中,他们不要暴露,不要动作,均以被俘人员的身份出现就可以啦。”

晚间,王副师长等13名特遣队员全部是苏式装备。站在虎林寨一个大木屋里面。

师长和虎娃、姜明彩、赵长海、付丽梅为他们送行。

师长说:“同志们,苏军即将进入中国东北,你们就要赶到指定地点与苏联红军会合了。当向导的任务艰巨危险,也很光荣。祝你们平安、成功,回来后,我们在汤县县城里再见!”

特遣队员们回答:“回来在县城见。”

大家互致敬礼。

13名特遣队员急匆匆地骑上战马,隐没在夜色里。

早晨,在虎林寨木屋里面。师长伏案接收电报。电文显示:“8月8日,苏联外交人民委员莫洛托夫召见日本驻苏大使佐滕,当面向他宣读了苏联政府对日宣战的宣言。苏联政府宣布:从明天即8月9日起,苏联政府认为其本身已与日本进入战争状态。目前,苏联红军已经进入中国东北,正在向腹地顺利推进!”

师长把电文纸递给虎娃说:“虎娃啊,你看看这个电文!”

虎娃看了一眼,欣喜若狂地拿着电文纸就跑到院子里面,大声喊道:“同志们,苏联已经正式对日宣战,苏联红军打进东北啦!”

虎林寨里顿时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师长在特战营全体指战员大会上告诉大家说:“同志们,从现在起,每个人都要擦拭武器,充实弹药,做好随时出发的战斗准备。我们要同苏联红军并肩作战,解放东北、光复家乡,完成东北抗联的历史使命!”

到8月初,苏军最高统帅部已在中国东北边境地区部署了150多万军队、2.6万多门大炮、5500辆坦克、5000架飞机,总兵力远远超过中国东北的日本关东军。

1945年8月8日夜间,旨在光复中国东北的远东战役就要打响了。苏联百万大军的兵力全部进入前沿,作好了一切战斗准备。9日零时,苏军最高统帅部一声令下,由中国抗日联军指战员组成的各先遣支队和侦察支队迅速越过国境。拂晓,苏联空军对哈尔滨、长春、吉林、沈阳展开大规模空袭,隆隆的爆炸声和成群结队的飞机的轰鸣声震天动地,大地在颤抖,所有的日军也在颤抖。随即苏联红军兵分四路,越过中苏、中蒙边境,同时向盘踞在中国东北境内的日本关东军发起全线进攻。

在西线,苏军后贝加尔方面军中路以坦克第六集团军开路,分两个方向快速前进,部队第一天前进150公里,第二天又前进100多公里,主力当夜登上了大兴安岭,占领台日黑达坝。12日,第六坦克集团军全部越过大兴安岭,占领鲁北、突泉。左翼部队于11日攻克满洲里筑垒地域。右翼苏蒙骑兵机械化集群,在我八路军的配合下,于14日攻占多伦,15日占领张北,从而切断了关东军与华北的联系。日本第三方面军原计划利用广阔满洲平原的纵深阻止苏军进攻,然后确保满洲东南部山岳地带。但在苏军强大攻势下,日军仓皇后撤,未作任何有组织的抵抗。

在东线,苏联远东第一方面军于8时半主力发起攻击,左翼和右翼分别遭到日军东宁、虎头筑垒地域的顽抗,屡攻不克,主力被迫迂回前进,而留下一部分兵力,并调来重炮和飞机,继续攻击。中路消灭敌火力点后,第二天占领绥芬河,14日攻入牡丹江市区。为加快速度,苏军主力从牡丹江市南面迂回,直插吉林。日本关东军第一方面军第五军于17日撤到横道河子。

在北线,苏军远东第二方面军主力在黑龙江区舰队协助下,强渡黑龙江,13日经激战攻占富锦筑垒地域;另一路主力强渡乌苏里江,于14日占领宝清。

到8月14日止,经过六天作战,苏联各方面军分别前进到东北平原、牡丹江平原和佳木斯地区,太平洋舰队协同陆战队,占领了北朝鲜雄基、罗津诸港口,切断了日军的海上退路。关东军的部署完全被打乱,失去统一指挥,只有部分兵力仍在牡丹江市和若干筑垒地域继续抵抗。

早晨,黑龙开拓团团部。

川上靖一从被窝里面坐起来,伸伸懒腰。身旁躺着的两个日本女人急忙赤身裸体地起来给川上靖一穿着衣服。川上靖一穿上拖鞋,踱步来到办公间,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里说:“川上君,苏联红军已经分几路对满洲国发动全面进攻,现在正在向满洲腹地开进,形势非常危急,你要做好应变的准备!”

撂下了电话,川上靖一立刻开始慌乱地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突然,川上靖一急匆匆拿起电话说:“东本部的小野分团长吗?苏联红军已经打过来了,你他妈还搂着女人睡懒觉!你立即安排重兵把你们的枪支弹药一起送来,越快越好!”

电话里说:“团长,你知道,东本部只有几个中年男丁了,哪还有什么重兵。”

川上靖一说:“有几个算几个吧,抓紧送来。另外,今天还要把妇女儿童集中送过来。”

电话里面说:“嗨依!”

上午,田间小路上,开拓团东本部仅有的五个中年男子,背着步枪,赶着一辆装满武器弹药的马车走着。

不远处的山岗上,十几个农民凑在一起闲聊。

一个人说:“我说兄弟们,那辆开拓团的大车上拉的很像是武器弹药啊。”

另一个农民说:“老毛子要打过来了,开拓团这帮王八犊子害怕了,这是转移啊。”

一个老者说:“你们都是精壮的小伙子,得有点血性,干脆你们去给他劫了,不能让他们跑了。”

一个膀大腰圆的农民说:“ 对,开拓团把咱们欺负坏了,不能让他们跑了。”

老者说:“你们带着铁锹大锄埋伏在高粱地里,然后一起出来,打个冷不防,不能留活口啊。”

一帮青年农民立即操起手头的农具,猫着腰向高粱地里钻去。

开拓团运送弹药的几个男子正赶车前行,突然路旁高梁地里冲出一群中国人,他们身着农民服装,挥舞着铁锹大锄,呐喊着向大车冲过来。

几个开拓团员遭到突然袭击,仓促拿起武器,欲进行抵抗,但由于距离太近,他们只开了一枪,中国人已呐喊着冲到大车前。日本开拓团员只好与对方展开肉搏。

一个膀大腰圆的青年农民,手持一把铁锹,上去就砍,一个开拓团的日本人顿时脑浆迸裂,倒在地上。一个小个子的农民与一个开拓团的人搂抱着厮打在一起,两个人互相啃咬着对方的耳朵、肩膀。另一个青年农民见状,用锄头勾住日本的脖子使劲一拽,这个日本人的脖子顿时被撕开一个大口子,小个子急忙脱身,搬起一块西瓜大小的青石,对着日本人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一个日本人见寡不敌众,抽冷一下子,就从人群中窜了出去,钻进了高粱地,两个农民急匆匆进去追撵,结果是不见了踪影。

双方经过一番短暂的拼杀,日本人除一人逃走外,四具日本人的尸体躺在地上。中国农民夺取了枪支弹药后,随即撤离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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