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拿下银票一看,顿时两眼放光,那数目大得令她挪不开眼,可偏偏又是个贪得无厌的心,仍想着狠捞一笔,却不料才说“这钱”二字,浣竹的脸就搁在了她的肩头,笑问:“怎么?钱太多了?”
老鸨的脸色即变,把钱收进袖子里,一张涂得花花绿绿的脸僵硬地笑着:“够了,够了,你们,你可以把她带走了!”
谢良一听,随即反应过来,气得发抖:“你说什么?”他顺手抄起一把刀,脚步踉跄,指着她们:“我,谢大公子想要的东西,岂由你,你们说话的份儿?也不看看你们是什么身份,我谢良是什么身份,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老鸨得了便宜,怎么蠢到再去若麻烦,赶紧躲进了青楼,没敢再出来。
而那谢良本就喝得灿醉,站都快站不稳了,抡起大刀便直冲向完竹,浣竹却不过轻轻一闪,便让他扑了个空,结果又不知被什么拌到,直接摔了个面啃黄土背向天,众人一见,再顾不得什么忌不忌怕的,顿时引了哄堂大笑。
谢良的手下这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赶紧湊到他身旁,将他扶了起,这样一来,谢良更加挂不住脸,气得嘴脸发抖,一把推开身旁的人,抡起刀又向浣竹砍去,浣竹冷笑一声,抬手一掐,再一使劲,“哐当”一声,大刀从谢良手里滑落。
谢良赶紧腾起一只手去扶自己另一只被浣竹紧紧锁住的手,痛得“嗷嗷”直叫:“你们这群废物,都还楞着做什么,本公子的手都断了,你们还不赶紧给我杀了她……”
谢良的手下一听,手紧紧了手中的刀棍,迟疑地望向浣竹,一头细汗湿背,浣竹轻扫一眼,带着笑,朝他们勾了勾手指,那些人一看,纷纷一咽口水,又望向谢良龇牙舞爪的样子,一咬牙,一跺脚,才大喊着冲了上去。
浣竹又是一笑,身姿灵敏而动,抬腿一踢,再抬脚一踹,再轻松一扫,场面一闹更闹,那些人根本不能近她的身,反而狠狠摔了出去,围观的人一看,无不大声赞好,哄得比先前更加厉害,甚至都鼓起了掌。
而就在此时,有洪亮的声音响起,整齐的脚步声紧接而至,百姓拥嚷间被拦出一条道来,几十个穿着兵甲的人举着长枪出现在人前,紧接着走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相貌普通却散着一身正气,步履稳健,看起来并不像谢良那般中看不中用,浣竹扫过他的一身装扮,很明显是个武将,还是个都尉,可瞅着他瞧谢良的眼神倒像是为难的无可奈何。
果然,谢良瞧清是他,立马又活了过来,扯着噪子喊他,语气甚是不好:“李天扬,你,你他娘的怎么才来,快,快让你的人把这个小娘们给本公子收拾了,本公子定要她瞧瞧我的手段不可!”
名叫李天扬的男人,有些厌烦的皱起了眉,却不得不顾及谢良的面子,面向浣竹,道:“这位姑娘身手了得,更难得一副侠仪心肠,李某佩服!可拳脚解决不了问题,不如就先放了谢公子,有什么话,咱们大可寻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说说!”
浣竹轻扫了他一眼,正想开口,谢良就暴怒起来,大吼大叫,道:“李天扬,你他娘的还跟她费什么话!还不快动手替本公子报仇!”
李天扬眉毛一紧,煞是为难,浣竹看在眼里,不过一笑,手一松,谢良得了自由,以为是真的唬住了她,正想着得意一番,浣竹眉头一扬,脚一抬,谢良的嘴还来不及张开,整个人就飞出了老远,又惹得一阵哄笑。
浣竹一扫衣裾上的灰,不愿再罗嗦下去,只道:“我跟这个人没什么话好说的,此事到此为止,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李天扬的脸色一缓,表面虽未表现出什么,但瞧着谢良与他底下那帮恶奴的狠狈样子,心里却在暗暗叫好,只是怕再拖下去会惹出什么麻烦来,眼瞧着浣竹要走,心中才松一口气,本打算睁一只眼闭一眼就过去了,却不料谢良还是个死心眼的人,紧咬着就不松口了。
眼见他抢过卫兵手里的长枪挥舞着过来,脑袋像是清醒了不,斥令他:“李天扬,你楞着干嘛,把她们统统都给我抓起来,要不然,本公子这就掀了你这都尉的官!”
浣竹脚下一顿,回过头去看,那个早就躲到一旁的孤冷女子忽然间就站了出来,就跪在李天扬面前,长皮松散,泪眼朦胧:“李大人,李大人,这件事情都是我的错,若烟不该顶撞谢公子,都是若烟的错,李大人要抓就抓我一人吧,这位姑娘只是好心,此事与她无关啊,还请大人明察!”她嗑下一头,又望向浣竹:“姑娘仗义,若烟不胜感激!若烟只一个风尘女子,姑娘不必为了我受这无妄之灾,你快走吧!”
若烟说出这番话,像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浣竹望着她,心想,也许姑娘说的对,这个女人看着楚楚可怜,却是硬骨头的人!以她的身份,以谢良的身份,若是这楼里的其她女子大约会好好寻一番温顺,荣华富贵不说,至少能借谢良离开这样的烟花之地,可她偏偏就没有那么做,偏偏又不想连累别人,看来风尘里还别样的傲骨!
浣竹站定在原地,环抱起双手,正打算看看李天扬的做法,却不料,人群里忽起一阵热闹,随着现出一个脱俗的身姿来,月白色的银丝暗纹长袍,眉日如画,笑意浅浅。
他走近几步,瞧了李天扬一眼,懒懒道:“这大老远的,就瞧着这边热闹,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呢!”他眼睛一眺,分别看了谢良与若烟一眼:“李都尉,这,都是怎么了?”
李天扬被他这样一问,脸色一僵:“穆公子,这,这……”
浣竹心中一惊,穆公子?的小公子,穆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