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邺城仿佛比白日还要热闹,这里歌舞升平,处处繁华,百姓燃起的灯火足矣照亮整个黑沉大地。
雨简靠着马车的窗边,一路看下来,略觉无趣,便回过头来问浣竹:“这里一向都是这样的景象?”
浣竹淡瞥一眼:“邺城是这一带最繁荣的地方,各国来往的商客纵多,向来都是这么热闹!”
“是吗?”雨简浅浅点了头:“越是热闹的地方往往越不简单,更何还是处于这样的位置!也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坐镇于此……”她顿了顿望向浣竹,颇有意味:“该不会跟你哪位大主子有什么关系吧?”
“这个……”浣竹笑了笑:“关于大主子的事情,浣竹就不大清楚了!我只听王爷说过,邺城由穆家主导,而穆家的国公爷是先皇帝的恩人更是忘年之交,结义兄弟,更为东秦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深得先皇赞赏,百姓爱戴!只是到后来,老国公辞世,国公夫人便向皇上求了恩典,遣了许多家仆,只带着穆氏一脉来到他们的封地,也就是邺城,从此过后,他们便不再过问朝堂政事,一心打理起生意,渐渐扩大了财路,邺城从此就跟着繁华起来!”
“原是这样,怪不得!”雨简噙着笑意看她,意味深长:“只是,这里比起京城好像还更好一些,他们穆家自然是不会再想着去插手什么朝政,自讨没趣,只是你们皇旁看了这些,不会眼红么?”
浣竹脸色微变:“姑娘,这些话在这里说说就算了,在外面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稍有不慎,随时都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穆家与皇家向来就不由外人评判,浣竹更不知其中厉害,只知皇氏宗族向来就是民间的传说,同样也是禁忌,姑娘好奇,与每个人都一样,听一听,说一说也就算了,不必认真去寻它们的麻烦!”
雨简冷冷一笑,转头继续窗外的风景,浣竹的话虽有些敷衍,也不管她是不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皇族里的事情太多不为人知道,它本来就是许看不许说,许听而不许谈,而有些甚至是连看都看不到,听都不能听的!
秦氏皇族与穆家,他们之间的好坏,位处云端高位的人会不会眼红富可敌国的穆家,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当年国公夫人领着全家弃去京中名利,千里迢迢来到邺城难道只因淡迫名利?
不管穆家是如何掘世稳处,朝廷又是如何将他们容下,不管如何,无论如何,都与自己无关,在这座城楼的繁华里,她只需给自己定下一个方向,为自己寻来一个重燃起希望的机会,浣竹说的对,像这样的事听过且过,不必认真去寻它们的麻烦!
悠悠转转,马车终于停下,这里倒是幽静,只不偏僻了些。
雨简下了马车,眼前是一座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小院,只是一块牌匾特别引人注目。
“三无医舍”,三无,无病,无求,无药,无病不求,无求不医,无药可给!
这句话是柳介为这座小院落所设下的规矩,也正是因为这句话令这座不起眼的小院名满整个邺城。
柳介一向清高,不爱麻烦,药馆无药,看病只给药方!若是没个正经的病痛就不能轻易扰他的生活,没有诚心的请求他也懒得去理,所以,前来看病的人,至少要寻一两件稀罕玩意,古玩来过一过他的手,若有赏识的,便出重金买下,还破例赠医施药,包药到病除!若看不上,就是一赏,再一诊,给过一张药方,也就完事了!而从这规矩成立至今,仿佛还未出现能令他主动破例的稀世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