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天上人间,占得欢娱,年年今夜。
冬夜,突然雷电交加,下着倾盆大雨,将所有的雪都融化了,雪水如瀑布般冲下台阶。萧裕风站在雨中,含着笑。
“连理千花,相思一叶,毕竟随风何处。”萧裕风苦笑,将一盏美酒倒入丛中。“一杯相属,佳人何在,不见绕梁清唱。人间平地亦崎岖,叹银汉,何曾风浪。”
轰隆隆——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将他苍白的脸映得更加苍白。
“咚咚咚……咚咚咚……”有人敲门。在这阵阵雷声中,亦是如此清晰。萧裕风拖着疲倦的身子,挪至府门。咯吱一声,门开了。
轰轰——空中划过两道闪电,一条蓝色,一条红色。萧裕风看到了凌慕哲,发髻凌乱地跪在门外,全身湿透。“奕野死了,他死了……”
(画面回忆:“驾!驾驾……”凌慕哲疯狂地抽打着马臀,箭一般冲过喧闹的市集,弄得一阵鸡飞狗跳。到一家医铺,他狠把缰绳一拉,冲入马车内将奕野抱起,又突然跳下冲入店内。“让开!让开!快让开!”排队询医的病人们都被挤开,眼睁睁得看着凌慕哲插队而入,他脸上惊恐却又充满希望。“大夫!快、快救救他!求求您……”那大夫一看奕野全身中数箭,血流不止,赶快道:“快进来。”遂掀起帘入将二人引入屋内。凌慕哲呆呆地看着大夫给他清除伤口的腐肉,将一根根竹箭剪断。大夫将奕野的血住,方才将手附在他腕上探去。“大夫,怎么了?”凌慕哲急道,“把他的箭都取出来啊,再不取出会产生更多的腐肉!”那大夫轻轻将手挪开,眼神疲倦地望了凌慕哲一眼,沉道:“对不起,他已经死了。”凌慕哲心中剧震,口中呢喃:“你说什么?死了?”他蓦然奋起揪住大夫衣襟,破口大骂:“他怎么可能会死,他是巫裟王!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凌慕哲哭喊着,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萧裕风阵阵心痛,他将手伸去抚凌慕哲的额,似是一个慈父安慰他爱欺负的孩子。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罢。”
空中鸣雷,大雨无情地倾泻下来,两个孤寂的身影在雨中。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
清晨,雨露剔透明晰,让这空气愈发地爽朗。“萧公子。”“昨晚来的客人呢?”“他一大早就走了。我叫他留下来养病,他不肯,我拦不住。”萧裕风苦笑一声:“让他走吧,从哪来,到哪去……”
凌慕哲拖着受伤的身子摇摇晃晃在林间,越走越远。突然,他看到林间有一个小屋,朦朦胧胧的。“我是不是痛糊涂了?”他摸索着前进,扶着根根树干,向小屋走去。
推开门,是一个女人的背影。“我能要点吃的吗?”他对那个女人道。那女人身子颤抖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说:“桌上有碗面条,你吃了就走吧!”凌慕哲偏头望去,桌上真有一碗面条。他真是饿坏了,狼吞虎咽地吃了个精光,连汤都添干净了。他起身,感到全身又有了力量,他走过去想感谢那个女人,就拍她的肩膀。
女人惊蛰转身,又马上回过头去。“舞阳!舞阳!”凌慕哲大喊着去掰她的肩膀,“舞阳你看看,我是凌慕哲啊!我是凌慕哲哪!”
那女人不动声响,缓缓转过头来道:“公子,你认错人了吧。”“不!不会,我怎么会连你都认错呢?你是绾芷舞阳,绾芷舞阳哪!”“公子你认错人了,我不叫绾芷舞阳,我叫小莫。从来……都不认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