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夜,萧裕风轻盈地迈着步伐上楼,他走至一门前推门而入,里头乌黑一片,没有点灯。“夜姑娘?夜姑娘?”萧裕风试探着步入,一缕香气冲入鼻中,极为舒服。没有动静,这房间还挺大的,萧裕风走探步,穿过一道门,他突然见着一道屏风,屏风后,一个极为匀称的裸影隐隐而现,热气腾腾。萧裕风脸红到耳根,他立马转身,心头一次跳得这么厉害。“既然来了,还怕什么?”屏风后传来声音,极为细柔,惹得人心生歹意。“萧裕风不知姑娘正在沐浴,这就出去。”他正要迈步,湿滑的身躯像轻燕般闪现在他眼前,萧裕风马上展扇挡在眼前,呼吸变得急促。“姑娘请自重。”扇子下,一双赤祼的脚丫步步靠近,洁白如玉。萧裕风握扇子的手有些抖。闯荡江湖十余载,什么场面没见过,江湖女子投怀送抱的事见得不下二十余件,可是此次,萧裕风心乱了。
“夜姑娘请止步。”他刚说完,一只手将他的手握紧了。“抖的话,就放下罢。”萧裕风的扇子被掰下,他的余光中,阿夜是裹了一身净杉,露出雪白的双肩,好迷人。只是余光,他就有些心神摇曳了。这时,另一支手伸过来抚他的脸,将他的目光硬生生地掰向她。
她是那样美,那样美。萧裕风闭上眼,深呼吸道:“阿夜姑娘找萧某所谓何事?”他突然听到一声咯咯的笑,一睁眼,阿夜已走了好远。她笑道:“瞧你紧张的样子,我只不过听说你琴艺了得,想亲耳听听你弹罢了。”萧裕风心中突然升起一丝失落,阿夜将他领入内阁,又是另一个房间。
一把古琴摆放在正中央的酒几上,还有一小壶酒和两个杯子。酒几四周是水池环绕,池中花瓣四洒,通往古琴的只有一道桥样的小石板路,小路上雕刻着好看的画,十分高雅。“萧公子请。”萧裕风度翩翩地坐下,展袖提指……
琴音漫漫,如高山流水……
阿夜听着,脸色如月光冰冷沉静。
一曲过后,萧裕风罢袖,想听听她的意见。哪晓得阿夜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淡淡地说了三个字。“何苦呢?”
萧裕风心中一窒:“你懂?”“有何不懂?”阿夜道,“公子心中有结。”“什么结?”“情结。”“怎样的情结?”阿夜袅袅踱至琴边,轻轻用指弹了几个音符,抬头深情望着萧裕风:“那并不是爱情。”萧裕风一愣,迟道:“姑娘是何意?”
“我知道你放不下一个人。那琴音缠绵得很,却不是爱情之味。”阿夜双眉微敛,“而是一个男人,被责任压得喘不过气时的无奈。”“接着说。”“公子可曾爱过一个人?”萧裕风摇摇头。
“那就对了。公子是否每天都在思考对与错。”她见萧裕风陷入深思中,又接道,“世上本无对错,只是人的选择而已……”萧裕风再也按捺不住了,好似心中有一肚子苦水要向她倾诉,十天十夜都说不完。“公子若不将心中苦事说来,阿夜如何为你解忧?”
在幽幽的灯光中,萧裕风把酒畅淡,滔滔不绝,恐怕他今生今世都没说过这么多话吧。又一杯酒下肚后,他道:“就是这样,我很难受。”阿夜不语,伸出手去抚他的额。萧裕风把所有事都告诉了她,唯独与雪儿有过一夜之欢的事没有说,他呆滞地望入她的眸子。
“我知道你很苦,可那并不是爱。你这么大了,该分得清了。”阿夜温柔道,“爱一个人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应该放下,去快乐。”
萧裕风听这话分外高兴,大口喝了好几口酒:“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在下与阿夜姑娘真是相见恨晚!”“可阿夜不想只做知己而已,阿夜还要别的……”萧裕风淡淡一笑:“不知阿夜姑娘想要什么?”
阿夜悴然坐上他的腿,搂着他的脖子,火辣的身子贴近他的胸膛。
暖和的气息喷在他额间。“恐怕阿夜想要的……公子永远也给不了……”
萧裕风提着一口余气,缠绵的体香仍在鼻间萦绕,他顿了顿:“阿夜姑娘不说出来,萧裕风怎么给?”阿夜妩媚地笑,身子紧紧地贴上他,萧裕风只觉通体酥软,刚欲提气,却被咬住了。粘湿的唇瓣如火,他体内一阵难奈的炽热,正与冰冷的心相击着……
“我要你。”阿夜含着他的唇说,两双炯目相对,在微弱的灯光下愈发熠熠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