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羽,你睡了吗?”屋外传来皇上的声音,一如既往,他上午批完奏折,就会过来看她。
“睡不着,皇上请进来吧。”
夏初急忙扶着卫羽羽坐起来,然后慢慢的退下。
楚涵身着金色龙袍,在昏暗的屋子里依旧如此耀眼。他坐在床沿,看着卫羽羽,摸了摸她即将临盆的肚子。
“皇上今日来的这么迟,看来今日事务繁忙啊。”卫羽羽看着楚涵放在她肚子上手,问道。
“的确有些繁忙,不过,还好,朕总能抽空来看你。肚子这么大,怕是要临盆了吧。”楚涵忽然温暖的笑了。
“是啊,是要。”
话没说完,卫羽羽的眉头忽然就紧皱,她拉住了楚涵的手,开始呻吟。
“来人啊,快来人,夫人要生了。”楚涵开始朝着屋外叫,夏初急忙进屋,看着一脸痛苦的卫羽羽,急忙跑了出去。
“羽羽,你忍住,太医马上就要来了。”
楚涵看着卫羽羽,她已经是满头大汗,抓着楚涵的越来越用力。楚涵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要被卫羽羽给捏断了。
“楚涵,我,我要是生了孩子,自己有什么不测,你。”
“不许你胡说。”楚涵迅速打断卫羽羽的话。
“我,我没有胡说,若,我真就这样离去了,你把孩子交给皇后娘娘,我相信,她。”
楚涵没有回答。
“答应我。”卫羽羽看着楚涵,似乎在用最后的力气说话。
“好。”
几个帮忙接生的婆婆已经来到了屋里。楚涵最后看了看卫羽羽,“羽羽,你要拼尽全力,活下来。”
卫羽羽点点头。
楚涵站在宫殿外,踱来踱去。
天上的乌云越聚越拢,才傍晚,天色就已经完全黑了。
身边的贴身侍卫高芒看着楚涵焦急的样子,忍不住说道:“皇上,北国那边一切都好。”
“我知道。”楚涵看着恶劣的天气,回道。
现在,似乎还不是时候。他还不愿意。
就那么站在宫外,夜色正浓,屋外的空气异常的焦躁,知了在树上不停的叫唤,一个时辰都过去了。
“皇上,夫人有危险,孩子生不出来,可是,夫人的力气已经快要用尽了。”
楚涵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接生婆,怒喝:“夫人要是没了,你们几个就去陪葬吧。”
“皇上饶命啊。”
“还不快进去。”
接生婆们只好再次进去。
楚涵听着卫羽羽的呻吟声,终于还是忍不住,要踏进屋里。
“皇上,屋里不吉利,您不能进去啊。”高芒拦住楚涵。
“让开。”
“皇上。”
“我说让开。”楚涵大吼,高芒只得退下。
屋里,卫羽羽躺在床上,脸色已经苍白如白纸,额前的头发早已经汗湿,嘴角似乎都已经发青。她眼睛紧闭,似乎不愿意再努力。
楚涵走过去,拉着卫羽羽的手,“羽羽,听得见说话吗?”
卫羽羽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手指动了动。
“南穆在北国,他在等着你。”
伸出来的食指忽然就僵在了半空。卫羽羽艰难的睁开眼睛,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楚涵,似乎是在问着是不是真的。
南穆,好久没有听见这个名字了。
“我没有骗你,我是一国之君,怎么会说谎。你平安将孩子生下来,我再告诉你。你现在,一定要努力,不然,你怎么设得南穆一个人在这世上?”
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的掉落在紫色的被单上,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羽羽,不要放弃。”
卫羽羽轻轻的闭了闭眼睛,为了南穆,那个几乎夜夜都出现在她梦中的人,她一定要生下孩子,还要去见他,他有话要对他说。
楚涵出了屋子,看着黑压压的乌云,看来,一场大雨要来了啊。
哇哇——
婴儿的啼哭声似乎响彻整个皇城,伴随着哭声,一阵雷声接踵而至,大雨倾盆而下,似乎要洗涤这世间错过的东西。
卫羽羽看着躺在身边的孩子,舒心的叹气。
床沿有些塌陷,是楚涵。
“羽羽,是个女孩儿。”
“女孩好。”卫羽羽用仅剩的力气回答。
“名字呢?”楚涵看着正在熟睡的小娃娃,问道。
“傍晚下雨的时候出生的,就叫暮雨吧,南暮雨。”
“好名字。”
二人都没有再说话,屋子里安静下来。
卫羽羽看着躺在身边熟睡的暮雨,心里想问楚涵,可是,他既然不开口,那她便先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