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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七十八 几辜风月,屡变星霜(3)

张海燕走后,陈颖只等莫雨辰有所表示。不料,莫雨辰久久不动。她心里更加焦急,思索片刻,终于做出决定,写张字条放入书中,然后把书借给莫雨辰。想到这里,她撕下一张纸条,写道:晚自习后,我在篮球场等你。找了本英语完形填空大全,把纸条放入。她深呼吸一次,回过头来,对莫雨辰道:“这本书送给你,你一定要好好看喔。”说完,迅速转过头去。

莫雨辰只觉莫名其妙,随手翻了翻,觉得这些题型适用于平时练习,却不适合考前复习。翻了两页,想到晚上要见陈颖,却不知该和她说些什么,一时心烦意乱,把书塞入抽屉。陈颖听莫雨辰翻书,以为他已经看到纸条,一颗心怦怦跳个不停,脸颊通红。

两人各怀心事地看了两节课书。晚自习后,莫雨辰告别了杨爽,径自来到主楼后面。陈颖和葛志媛说了几句闲话,推说肚子疼,佯装去上厕所,转而悄然来到篮球场。

明月皎洁,夜色醇厚,幽暗的云在天空中缓缓浮动,周遭不时传来人们嬉笑打闹的声音。莫雨辰在主楼背后,左顾右盼,急得团团打转,心想究竟该和陈颖说些什么。陈颖在篮球场的四角来回走动,心鼓咚咚,打个不停。她不时向远处望去,神情躁动不安。月光轻柔地照在两人身上,空气格外宁静。蟋蟀间或浅吟地唱,悠扬动听。

又过片刻,两人都焦躁起来。莫雨辰来回兜了十几个圈子,自言自语道:“她干什么去了,怎么还不来?对了,她一定还在收拾东西,别着急,再过一会儿,她一定会来的。”他安慰自己一通,内心却隐隐不安起来。

陈颖在篮球场来回走了数十遭,见人们陆续走出校门,心中烦躁起来,暗自纳闷莫雨辰为什么还不来?她四下看看,见人们越来越少,四周渐渐寂静。两人又相互等了许久,见仍没有人来,心暗自都凉了。

莫雨辰望着远处蜿蜒起伏,隐隐浮现的山峦,越发觉得凄凉,不由忖道:颖儿那么美好,我根本就配不上她。也许,她其实根本看不上我,只不过是我自作多情而已。想到这里,莫雨辰顾影自怜,眼角渐渐渗出泪水。

陈颖走到篮球场中心,望着从外面射入的路灯光,全身乏力,只觉内心说不出的抑郁难过。想到晚饭时莫雨辰与张海燕在餐厅外嬉笑调侃,神情亲昵,她顿有所悟,不由黯然神伤,淡淡地道:“原来他喜欢的是张海燕。他对我其实和别人一样,只不过是把我当成了提高学习成绩的助手罢了。我好傻,还以为他对我和别人不一样……”说到这里,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伤感,恹恹地哭出声来。

两人兀自不死心,又等了些时候,只听门卫老头哼着小调,走了出来。两人心知马上就要关闭大门。莫雨辰急忙跑回车棚,推了自行车,飞一般冲出校门。陈颖则抱着书本,向寝室走去。黑暗中,两团黑影擦肩而过,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中,莫雨辰想到陈颖清丽脱俗表里如一的美丽,痛心得只想哭。当晚,也无心看书,和父母打了招呼,回到房间,随手将书包扔在一旁,就倒在床上。他连日用功读书,这个月几乎不眠不休,躺了会儿,困意如潮袭来,不可遏止,不久就沉沉睡去。

次日清早,约了秦宏伟、刘瑞雄、郭向前,四人一道去了三中。看过考场,三人邀莫雨辰打篮球,莫雨辰心里想着高考和陈颖的事,推辞几句,就折回家里。家里阒静一片,落针可闻。孙丽红为了配合儿子高考,几乎拒绝了任何来客,俨然武侠小说里的闭关状态。莫书豪抽烟的权利也被剥夺,孙丽红斥道:“抽烟事小,高考事大,要是影响了雨辰高考的心情,这么重大的责任你负得起吗?”

莫书豪虽然愤慨,但为了儿子高考前能有一个平静的心态,也就忍了下来。此外,孙丽红又买了各种营养品,莫雨辰爱吃的零食。莫雨辰往往看书片刻,孙丽红就如同电视剧里的广告及时弹出,或是端茶递水,或是嘘寒问暖,搞得莫雨辰心烦不已。

莫雨辰闭关修炼,接连几日突击文综英语。几天下来,进步甚是不小。有一次,郝铭打电话过来,邀请莫雨辰去玩电动。孙丽红在旁连番使眼色,莫雨辰无奈,说道:“实在不好意思,胖子,哥们这种大腕,哪有时间陪你玩游戏啊。高考完再说吧。”郝铭听了,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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