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我信!可是时间久了呢?我有我的工作,你呢?不说了,不论我多么想让你留在我身边,在这一点上我是不会通融的!我不和你说这里条件的艰苦,是不想让你为我担心。我想你大概都听说了,我们这里一到冬天大雪封山,有八个月的时间和外界中断联系,连供给都是空投。晓露,你给我几年时间,几年后我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的!”宛山鹰手里拿着一块毛巾给李晓露边擦着脚边温婉地说道。
洗完脚李晓露一翻身又回到床里面,宛山鹰坐在床边开始洗他自己的脚。
“山鹰,你说的等你几年是什么意思呢?既然这里这么艰苦,要不咱们就转业?要是你不愿意脱下这身军装,咱们就让宛叔和我老爸找找关系把你调回北京!”
“晓露,话是这么说,艰苦的地方大家都不爱待,可是要是每一个当兵的都这么想,那谁来守边防呢?既然穿上了这身军装,就要对得起这身军服,还有头顶上的庄严的国徽!”
李晓露听了宛山鹰的话,一翻身又从床上坐了起来,从宛山鹰的身后抱住了他的腰,把脸贴在了宛山鹰的后背上说道:“山鹰,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就是这一点!不论对什么事,只要是下定了决心你就会坚持到底!关于这一点我真的很佩服你,你放心,我绝不会拖你的后腿的,你的晓露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晓露你现在真的是长大了!现在还学会夸人了,不过这几句话听了我心里很是受用!好啦!现在放开我,我去倒水,回来后咱们就同榻而眠!”
早上李晓露睁开眼时,身边早已没有了宛山鹰,这时,她听见屋外的院子里有整齐出操的脚步声和嘹亮的口号声,不用看就只是听着,都能感觉外面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李晓露想起来出去看看宛山鹰他们出操,可是又感到自己浑身酸痛无力,她实在不想动,她知道这一定是她连日来赶路所致。李晓露伸出手把宛山鹰睡过的枕头抱进了她的怀里,闻着枕头上宛山鹰留下的淡淡的洗发水味道,她幸福地闭上眼睛又甜甜地睡了过去。
宛山鹰出完早操,从餐厅打了早餐回到他的房间门外,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看见李晓露正抱着枕头睡得正香呢,他就把早餐放在了桌子上,人又脚步轻轻地退了出去。
结果李晓露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才又醒过来,醒来后她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腕上手表,一看已经快十一点了,她连忙一翻身坐了起来,心想自己怎么会睡得这么死呢?
李晓露边往身上套着衣服,边想着今年的生日她怕是没有玫瑰花可得了!她刚把衣服穿好,宛山鹰就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一进来看见李晓露因为晚上睡觉不老实,把头发弄得和鸡窝似的,他就走上前去在李晓露的头上又抓了几把笑着说道:“晓露这样就更像是个鸡窝了!晓露我还是喜欢你原来的那一头的乌黑的直发,那样子看起来人清爽精神!”
李晓露脑袋一偏说道:“啊!不好看吗?这可是现在北京城里最流行的发式,我这是为了来见你特意去烫染的!你都不知道连烫带染折腾了我多久?
整整一个下午呢!既然你都说不好看了,以后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再去烫头发受这个罪了!”
“发型是不错,只是不适合我的晓露,因为我的晓露是属于那种清纯类型的!所以你的发型也该一直保持清纯类型的!”
“哈哈哈……山鹰没想到你待在这个大山上懂得还不少呢!那我就听从你的建议,沿着这个清纯路线一直走到老!”李晓露用手指着宛山鹰大笑着说道。
“你呀!呵呵,我还真的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好啦!晓露,你快点打理一下自己,今天连里除了上哨的,怕是都在餐厅里等着你检阅呢!”
“山鹰你也太秀逗了吧?检阅哪有到餐厅去的?不过山鹰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紧张了呢!山鹰你快把我的箱子打开,帮我挑件合适的衣服,我这就洗脸梳头,就像你说的要好好打理一下自己,一定不能给你丢分儿!”
宛山鹰一看李晓露真的有些紧张了,他立刻安慰她说:“晓露,你不用那么紧张!我的晓露人长得那么水灵漂亮,不管是什么样的衣服,穿到你的身上都会好看的!再一个连里的每一位战士都是我的兄弟,嫂子去见兄弟,你有什么可怕的呢?”
李晓露一边弯着腰在脸盆前洗着脸,一边回敬宛山鹰说道:“看你说得那么轻飘飘的,这事没有摊到你的身上,你当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李晓露跟着宛山鹰来到餐厅门外,听见餐厅里面寂静无声,她有些疑惑地问:“山鹰,你不是说全连的人几乎都在餐厅里面吗?怎么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呵呵,我的晓露,你当这里是幼儿园大班、小学教室?不信你就推开门进去看看!”
李晓露笑着伸出双手“砰”地一下推开了餐厅的大门,在门被李晓露推开的那一刹那间,大厅里面瞬间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纵然是李晓露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这雷鸣般的掌声还是把李晓露惊了一跳。她立时就闪到了宛山鹰的身后,宛山鹰伸出手拥住李晓露的肩膀说道:“走吧,进去吧,战士们都在等着你呢!”
李晓露被宛山鹰拥着走进了餐厅。进到里面李晓露一看真的就像宛山鹰说的连里的人大概都在这里了,看见餐桌边坐着的一个个年轻的战士都在看着她,她就有些不自在了。
“同志们,让我们再一次举起双手呱唧呱唧,为来到我们天山哨所的第一位勇敢的女性,我们连长的爱人李晓露同志鼓掌!热烈欢迎她的到来!还有,今天是五一劳动节,也是我们这位军嫂的生日,来,现在我们大家拿出我们的礼物,祝她生日快乐吧!”
副连长程海志的话音一落地,餐厅里又是一片热烈掌声,掌声之后,餐厅里的战士们手里突然就像是在变戏法一般,每人手里多了一朵淡淡的小小的黄色蒲公英花。
不一会儿他们手里的花就都送到了李晓露的手里,李晓露小心着拿着那些娇艳的来自高原的花儿,眼里顿时就泪光闪闪,在这个季节里,而且是在这个地方能一下找到这么多的花,他们还真是费心了。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李晓露激动得语气都有些哽咽了。李晓露话音一落大厅里又响起了掌声。
“好啦!好啦!大家都别再鼓掌了!我怕你们再鼓掌会把我们家晓露给吓跑的!人你们也见了,现在咱们开始吃饭!”宛山鹰一见李晓露眼圈红了他立刻在一边说。
李晓露跟着宛山鹰在餐桌边坐下后,还能感觉到她的身后有许多双眼睛在往他们坐的方向看。
“山鹰,他们真的是太可爱了!我真的是喜欢上这里了,不想走了!”
“嫂子,怕您不是喜欢我们这个地方,而是因太爱我们连长爱屋及乌吧!”程海志耳朵尖,虽然坐在李晓露他们对面,可是这句话还是被他听见了,他立刻打趣地说道。
“嫂子,我看也是!您真的是因为太喜欢我们连长了,所以才喜欢上了这里!”坐在程海志身边的杨新海连忙在一边帮腔地说道。
李晓露想不到自己这么小声的一句话,也能被对面的人听见,她的话被这两人一加工,她就有些不好意思脸也立时就红了起来,平时的伶牙俐齿也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宛山鹰看出李晓露被两人弄得很尴尬,他立时就回敬两人说道:“喜欢我?又怎么的?嫉妒了吧?羡慕了吧?嫉妒羡慕你们也只有受着!现在都给我闭上嘴开始吃饭!”
饭后两人一马走在塞外的小路上。
“山鹰,今年的生日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谢谢你和你的战友们!真是难为他们了,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找到了那么多的蒲公英花?”李晓露走上山路,就在四处看,看哪里有蒲公英花,可是他们两人走了许久,她也只是星星点点地看见了几株。
“晓露,我和我的战友也谢谢你!是你的到来,给我们带来爱情之花!
让大家又对爱情充满了希望!知道这世上还是有真情在的!”
“打住!打住!山鹰,咱们都别再说这些外道的话了!呵呵,我说的那些倒是没有什么,你的这些话却是酸得我牙齿都要掉了!”
“你呀什么话到你口里就变了味!好了我不说了,来让我抱你上马!带你去领略一下真正的北国风光!”说着宛山鹰就抱起李晓露往马上上,李晓露坐好后,宛山鹰一跃也上到了马背上,他一手拉住缰绳,一手抱住李晓露的腰,嘴巴贴在李晓露的耳朵上说道:“亲爱的别害怕!靠紧我,咱们这就出发了!驾!”说完宛山鹰一拉马的缰绳马就在路上奔驰了起来。
李晓露此行哨所探亲,虽说是请了半个月的假,但是路上来回就要用去十二天,所以她在哨所的三天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要走的头一天,宛山鹰把李晓露送下山,在兵站住了一宿,第二天宛山鹰带着李晓露在天山脚下的小镇到处转了一下,晚上吃过饭后就送李晓露去了车站。
在车站候车室,李晓露把头靠在宛山鹰的肩膀上,宛山鹰的胳膊拥住李晓露的肩膀,两人头挨头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心里堆满了难舍之情。
“山鹰,我这趟来了,你是不是今年就不再回去探亲了?”
“晓露,你来了后,我想你对我们连里目前的情况也一定有所了解!指导员的爱人生孩子回家探亲,连里就程海生一个人我也不放心!你放心,只要一有时间,我就会回去探亲的!”
“嗯!山鹰,可是我真的想带你一起走!我不想一个人再赶这几天的路了,来时是因为有你在前面等着我!可是回去心里有太多的不舍,山鹰,我真的不知道这漫长的旅途,六天我要怎么度过?”
“晓露,我也是不想让你一个人孤单而来再孤单而去!可是晓露,你我都还年轻,我真的想趁着年轻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晓露,我们会有一生的时间相守的!”
“嗯,在没有来哨所之前,你要是和我说这样的话,我一定又会和你急的!现在我理解你了,可是你一定不要忘记了,虽然我地处闹市,但是心境还是和你地处边塞是一样的,因为没有你在身边,我看哪里都是荒芜!”
“哦,我的晓露,我看我要把你变成一个诗人了!”
“这句话你还就是说对了,你不知道吗?诗人就是在这样纠结惆怅的心情下诞生的!山鹰,我希望来年春暖花开时能在京城见到你!”
“晓露,我不敢再轻易对你许诺了!我只能说是尽量争取!”
两人在小站上挥泪相别,李晓露踏上了回程之路。
北京站,李晓露刚拖着她的行李走出检票口,远远地就看见了一张因为看见她而激动的熟悉脸庞。她这才想起,自己到了目的地,竟然忘了打电话告诉张悠然一声了,回来时也没有告诉他,可这家伙竟然就能算准她回来的时间!
张悠然远远看见李晓露就激动地朝着她边挥动着手边喊着:“晓露、晓露,我在这里!”快步迎着李晓露走了过去。
李晓露拖着她的行李笑着朝迎着她而来的张悠然走了过去,张悠然走到李晓露面前伸手接过李晓露手里的行李嘴里便说道:“晓露,你终于回来了!”
李晓露以为张悠然一见到她肯定会埋怨她的,没想到张悠然见到她竟然说出那样一句话,李晓露听了心里感到很温暖。
“是的,我又回来了!你往后的日子又没得清净了!”
李晓露的话立时把张悠然酝酿了许久的一见面要对她说的情话都搞得荡然无存,他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笑罢后说道:“晓露,我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对你说,被你的这一句话给弄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不过说真的,晓露你刚走的那两天,我真的感觉轻松了许多,可是没有几天,我就觉得浑身开始不自在了,总觉得生活中少了点什么,哦,我想起来了,用一盘忘了加盐的美味来比喻最好不过了,日子再美,没有你在身边也是淡然无味的!看样子我这个人,还真是有些受虐的倾向!”
“我看也是!不过张悠然,我不在这段时间,你的个人问题有进展了没有?如果要是有就给我从实招来!”
“呵呵,情况是有!但是我偏不告诉你,让你干着急!”说着话两人就走到了停车场,两人上了一辆出租车后,张悠然不等李晓露说话就对出租车司机说道:“司机,去大酒店!”
“悠然,你不直接送我回家,带我去酒店干吗?”
“我们的晓露同志不远万里探亲归来,你们科室和我们科室的几个平时关系好的为你摆了一桌接风酒宴!”
“算了吧!不如说是你为我摆的吧!”
“看来知我莫如晓露也!晓露,现在趁此时和我谈谈你此行有何收获?”张悠然心里其实很不想知道李晓露此去的所见所闻,可是他知道样子他还是必须要做出来的,他忍着心里的刺伤问出了那句话。
“就是你不问,我也正想和你说呢,那收获可是多了去了……”于是李晓露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地把她此行哨所的点点滴滴都讲给了张悠然听。
李晓露讲得津津有味,张悠然越听越觉得索然无味,但是他的脸上还是挂着一副很感兴趣的表情,在李晓露话音停顿之时,他就点拨几句,就又会引得李晓露侃侃而谈。张悠然则依旧保持他不变的微笑,继续装着感兴趣地听着,但是他心里则对李晓露的此行很是不屑一顾,他就不明白了,那个穷乡僻壤的有什么好?难道那里能比得上北京这个大都市吗?他在李晓露身边待了也有五年多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李晓露说话时能这么的神采飞扬。
出租车在×××大酒店门外停了下来,张悠然轻车熟路地带着李晓露到了包间门外。张悠然抬起手敲了敲门,里面就有人飞快地把门打开了。
李晓露办公室的美人辛亚安一把就抱住了李晓露说道:“欢迎我们办公室真正的美人归队!”辛亚安的话音刚落,在她的身后就传来一阵掌声和开啤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