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再次见到应哲楠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苏夏站在别墅门口按了将近十几分钟的门铃,他才慢慢悠悠地出来。应哲楠今天穿了一套灰色的居家服,脸色有些暗黄,像是没有睡好的状态。
“什么事?” 虽然样子看上去很不精神,但一到说话的时候他就又恢复得跟变形金刚似的截然不同。
“你不让我进去吗?”苏夏站在铁门外,望着铁门里的应哲楠,虽然他仍旧摆着一点事都没有的姿态无所谓地站着,苏夏此时却心疼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要把自己武装的这么严实呢
“有什么就这里说吧!”应哲楠生硬地回绝了句。
“这里也是我家,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我现在想回家。”苏夏一脸没辙地反问了起来。明明是结了婚的夫妻,怎么自己去医院躺了一个星期,现在连回家的权利都没有了。
应哲楠往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便一声不吭地背身往屋里走去,苏夏还是被她撇在了门外。
“应哲楠,你到底想怎么样嘛!我都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你了,你干嘛非要一副和我有仇的样子啊!真是搞不懂。一句话不说算什么啦,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苏夏突然大声地冲他喊了起来。“你要是不让我进去,我就在门口一直呆着了。呆到你让我进去为止。应哲楠,你回来!应哲楠.....”
应哲楠还是头也没回地进了屋里。
苏夏暗自感慨起来,硬碰硬果真还是实力悬殊。就算自己声音喊得再大,也敌不过他的视而不见。她无奈地靠着铁门蹲坐了下来。幸好今天没有下雨,否则又得重蹈一个星期前的历史,没准就又得被自愿地躺回病床上去了。
“你的行李!我已经替你收拾好了!”苏夏转头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应哲楠,正提着自己的红色旅行箱,嘴里还是毫无语气地吐出了这么一句不近人情的话。没等她开口询问,应哲楠便打开了铁门,把箱子放在了铁门外。接着又抛出了一句“你可以回去清点一下,如果东西有少,可以说一声。我会找人帮你送过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吗?以后你都不用在过来这边。离婚协议书我会发快递给你。还有,我会通知人事部重新找人顶替你的位置。下月初财务会把剩下的工资结算给你。”
“你是要开除我?我又没犯什么错,也没给公司造成什么损失!你无缘无故就说要开除我,我不能接受。”
“公司刚出台新规定,在职期间,只要请假超过一个礼拜,就可以直接被解雇。从你上班到现在来算,请假天数累计应该不止一个礼拜了吧?”
“新规定?应哲楠。我真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幼稚。要不是你那天把我赶出来。我又怎么会淋了一下午的雨,不是淋雨,我又怎么会住院了一个星期。这些都是因为你造成的,你现在居然还要来开除我。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嘛!”
“你高中哲学怎么学的。内因外因都不会分了?事物之间都是这么被你胡乱联系的吗?!你淋雨进医院和我有什么关系。是我下的雨吗?还是我叫你淋雨了。要是觉得自己可怜,你可以去找你的莫小希。”应哲楠黑着一张脸,侧身对着苏夏说道。
“ 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离婚的。我也会继续去公司上班。你现在不让我进屋,我会一直在外面坐着。”
“ 随你便!”应哲楠冷冷地说出这三个字后便留了一身懒得和你说的背影进了屋内。
苏夏确实觉得自己道行没他深厚 。听简芷优的说法,应哲楠应该是爱他爱到死去活来的地步,怎么就能装作一副毫不相干的嘴脸这样对待自己呢。她本来还想着只要自己厚着脸皮贴着他,就不信他还是无所动容。
结果,事实证明,自己又错了。应哲楠连个让他贴的机会也没施舍出来。
万般无奈之下,苏夏决定以静制静。于是便顶着路人奇异的眼光,蹲坐在了应哲楠的别墅门口。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四个小时.....
苏夏玩了整整一下午的俄罗斯方块打发了这难熬的几个钟头,手机终于在她光荣地通到了最后一关的时候由电量不足导致了自动关机。
铁门内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眼看月亮都要出来了,自己难不成真的要在门口呆上一晚么?
“excuse me,小姐,我想问下别墅路369号是这幢吗?”苏夏正准备发挥自己小时候爬树的专长来挑战一下爬铁门的高难度任务,就被一句洋不洋的普通话给打断了。她转身看了看,面前这个一头栗色的男人,童话书里的王子是不是都长的这副模样。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容,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还有一副魔鬼的身材。
苏夏觉得就差一双翅膀,他就能成为天使了。
“小姐,你好!请问别墅路369号是这幢吗?”面前的男人又重复地对着苏夏问了一遍。
“ 哦,是,就这幢。”苏夏反应过来地回应了句,想着这一区就数应哲楠最无聊了,好端端的不把门牌号贴门上,还能说出是为了方便别人找到的最佳办法。她想起应哲楠第一次写给自己的那串地址,城西山水豪园别墅路369号(门上无门牌)。他要不是成心耍人那就是专门用这方法测试人意志力呢,要是没点耐心的人,一听到369号就准能吓的转身就走。
幸好自己没有愧对从小就保持着班主任每学期成绩单上都会有的评语:坚强的意志力,不但亲自体验了一下找茬成功的成就感,还顺便得出了这边的门牌号排序的规律。单数在左,双数在右。从外到内都是按照从大到小以此递减。由于400号是封顶 ,所以他这幢只要在路口走进一百米左右就能看见了。
“终于找到了,谢谢你。”
“你是要找应哲楠 ?”苏夏看着他一脸的笑意,好奇地问了问。
“你认识他?”男人瞥了撇苏夏一旁的行李箱继续问了句。“你也是来找他的?”
“恩,对。我帮你按门铃。“苏夏助人为乐地按起了门铃。心里得意地想着自己一会就跟着身边的男人一起进去,有朋友在,应哲楠肯定也不好说些难听的。
“是不是不在家啊~怎么这么久都没人应呢”
“怎么可能,我看着他进去就没出来过。”苏夏郁闷地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猜想肯定是应哲楠以为是她按的铃,所以连理都不搭理一下了。陈小春的《算你狠》八成就是他给的创作灵感吧,是够狠。
“我打他电话问下吧,没关系。”说着那男人便拿出手机拨起号来。
电话在数秒钟后就被接通了,苏夏隐隐约约地听见那个男人说他叫项凯,然后一脸兴奋地告诉听筒那边的男人他已经到了别墅门口,问他是否在家里,在的话请出来开下门。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天生就被眷顾。身边男人电话一挂,铁门里的大门就打开了。应哲楠居然还是小跑着过来把铁门给开了。
“你怎么还在这?”苏夏刚准备趁着这一个人的人流快速地砖进别墅里去,就被应哲楠的一只手给拦住了。问的还真是多余,你没让我进去,我当然还在这了。
“哲楠,我知道错了。大不了下个星期开始,我会把请假的那些天数都给补上,星期六天也照常上班。你就不要开除我了。”苏夏忍气吞声地低着头吐出一句,就差把电视剧里常播的那段上有老,下有小给扯出来夸张了。
“知道了。”
“那我先进去给你做晚饭吧!”还没等应哲楠意识过来,苏夏就已经先发制人地拉着行李进了铁门。看来,莫小希常用的这招还是蛮管用的。
应哲楠望着这女人渐渐进屋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苏夏厚颜无耻地把自己行礼箱里的东西全部归类到了本来的位置上。然后满意地下了楼。刚围起围裙准备做起晚饭,就被应哲楠召唤地去倒茶招呼起那个所谓的客人。
“刚刚谢谢你,不然我还找不到哲楠哥呢。”苏夏刚替他倒了一杯水,就听见耳边传来了一句客气的感谢。她想着自己还没来得及向他道谢呢,这个男人反倒谢起她来。“对了,我叫项凯,很高兴认识你。”
“恩,我叫苏夏。”
“你是哲楠哥的朋友?”
“哦,我是他的...”还没等她把太太这两个字说完,应哲楠就站在了她的身后,然后一脸淡定地说出一句“她是我们家保姆。”
苏夏听着这伤人的话,真想跑上楼把他俩的结婚照拿出来晒晒。 保姆?应哲楠?你就得瑟吧!早知道你这么能演,当初就该进演艺圈混,搞不好明年的奥斯卡金奖就颁给你了。
应哲楠全然没有看见苏夏对着他发射了一小会的哀怨电波 。转头对着沙发上的项凯说了一句“一会我帮你去酒店把行李拿过来,你就安心在我这住一个礼拜好了,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告诉我或者吩咐我们家保姆。
这不,刚说完,苏夏连撞墙的心都有了。应哲楠还着重地强调了保姆这两个字,分明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去了躺医院,他就改变口味,对男人感兴趣了。在我这住下?说的多暧昧啊~自己等了一下午,也没能踏进铁门一步,现在倒好,还是托了身边这个男人的福才能站在这个属于自己的房子里。
“我们出去吃晚饭吧,这边的饭菜估计你不会习惯。而且我们家保姆做的也不怎么能下口。”应哲楠不痛不痒地说着又转头小声地吩咐起一旁的苏夏。“你就留在家里吧,一会收拾两间客房出来。冰箱里还有面条,你可以自己解决一下。”
“我...”苏夏正准备问些什么,应哲楠就转身靠在她的耳边说了句“你现在是留处观察阶段,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苏夏在他狠毒的招式下,煮了点面条应付了一下自己的胃便安分地整理起家里的客房来。
应哲楠和项凯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苏夏在他的指令下搬去了二楼卧室隔壁的客房。
项凯被特别关照地住在了三楼单独的大客房中。
那一晚,苏夏淋漓尽致地串演了一个佣人的角色,被这位有着天使笑脸的男人敲了不下十次的门。
十点的时候,苏夏被邀请着上三楼替他换了个枕头。
十一点的时候,苏夏又被他拜托着拉下厨房煮起宵夜。
十二点的时候,苏夏打着哈欠听他讲述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澳大利亚人土风情和文化习俗。
凌晨三点的时候,又被此男人拉着上楼欣赏起他的新歌创作。
终于在快黎明的时候,苏夏躺到了自己的床上,结果没够足几个小时,自己的手机又发出了最令人发狂的闹铃声。都说红颜祸水,那蓝颜就是祸害。
应哲楠敲他门的时候,她刚好换完衣服。
由于睡眠严重不足,苏夏的眼睛旁出现了一圈比莫小希的烟熏妆还要多出半个圆的标准轴对称图形。 于是,在隐形眼镜实在都难以带进的情况下,她架上了那副黑色边框的金属眼镜。
“你昨晚干嘛去了~”应哲楠看着她这张毫无精神的脸好奇地问了一句
干嘛去了?!亏你还问的出,好好的应太太居然被人当成是佣人的给折腾了一晚上。别以为你一脸假象的说几句关心的话,我就完事了。你等着吧,我苏夏肯定会有报仇的一天。苏夏在心里想象起自己翻身做主的那天,不禁笑出声来。
“一大早还做梦。一会洗脸的时候记得把脑子也洗洗干净。” 应哲楠看着眼前这个无缘无故发笑的女人,鄙视地抛出一句便下了楼。
苏夏还是照常地去上了班。同事们看见她都以为是情感生活过于激烈导致精神极度崩溃。对着她就是一脸不怀好意地阴笑。
她不断感慨着应哲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侩子手,杀人都是无形的。在列数了他的多项罪恶之后,苏夏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怎么了?”苏夏看着才四点不到的时间。心里疑惑地问道。想着自己在上班,谅他是总裁,也不会这么不明事理地喊她回去做那些屁大点的家务吧。
“没怎么。 告诉你一声,下班后马上回来。别想着耽误时间地偷懒。”
“ 怎么会呢,我一下班就会回来的。”虽然苏夏恶狠狠地唾弃了一番自己频繁在恶势力面前低头的软弱表现。却还是温柔地说出了一句反胃程度足以和怀孕妇女不相上下的话。
“那就好。记住,你还在留处观察阶段。我只是提醒你一下。”
“恩。”苏夏挂了电话,便找了史上最具有牺牲精神的发泄游戏拳皇消遣到了下班。
下班到家的时候,应哲楠正在花园的吊制竹椅上看书。一副专注的样子,很是认真。项凯一见到她回来就跟认识多年的姐妹似的,拉着她问长问短起来。
“你今天上哪去了啊?我都没找到你。”
苏夏很想不礼貌地问一句你找我干嘛,但最终还是被应哲楠那句终日贯彻于耳的“留处观察阶段”给打消了。“我上班去了。你有事?”
“原来你是兼职的啊?除了上班,还要做女佣,应该很累吧。”
“还好吧。” 能不累吗,本来是挺好的,昨晚还被你召来唤去的忙活了一晚上,你倒是好意思在这说风凉话。
“晚上我们逛街去吧,我要去买点东西,你可以带路。”
“应哲楠同意了?”
“我和哲楠哥说一声就行了。”
苏夏看着他兴奋地跑去了花园,估计是去向应哲楠申请带自己上街这事去了。
她想着这男人一口一个哲楠哥,叫的还真是不害臊。不过,对于他那句“我和哲楠哥说一声就行了”的话,她还真是羡慕的要死,这男人的权利怎么就就这么大啊。 自己去了哪里都要解释个好些句他才会露出一个不予以计较的态度。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
事实又再一次证明,长得好看的人总是会被人特别关照的。苏夏坐在应哲楠的车里,看着身边开着应哲楠车子的项凯,唏嘘不已。
看来,澳洲真不是应哲楠该去的地方。不久前先是出现了一个被误认为是假想敌的名模女星,现在呢,又冒出了一个在澳洲共同生活过的歌星美男。
有钱人天生跟演艺圈的人牵扯不清,这话一点也没说错。
苏夏听着车内被身边这男人调到音量最大的这首《dangerous》,暗自叹了叹气。早知道会这么给自己的耳朵遭罪,还不如在家被使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