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当晚月明星稀,冷府小园处,花影姗姗暗香浮动。小亭处,一位冷美人倚栏沉思,而元宝则在旁没心没肺地狼吞虎咽,还不忘啧啧道:
“冷家的厨子果然妙绝,怪不重我娘亲常跟我提起。”
元宝下半句还有“这主人家请客和偷食果然风味又不太一样”,自然是没有说出口,却听冷大小姐羡慕道:
“元宝你娘待你好么?”
元宝点点头,又摇摇头,咕哝道:
“我爹和我娘都只想着自己享清福,什么事总让我担着,一点都不好。”
元宝吃也吃完了,用袖子仔细擦了擦嘴,道:
“你娘亲虽不在了,你还可以嫁个好郎君,尤其是这次提亲的华山派君大侠,我早已听闻他人品端方,待人体贴,你若嫁过去他一定会疼惜你的。”
冷姑娘眼神带点温柔又带点犹豫,元宝打探道:
“你见过这位君大侠?”
冷姑娘不答话,便是默认了,元宝想,原来自己也能歪打正着,笑嘻嘻道:
“你觉得他如何?”
“很好。”冷姑娘只轻轻说了两个字,元宝趁胜追击道:
“那嫁他可好?”
冷姑娘转过头不说话,一副娇羞模样,元宝高兴道:
“既然你不反对,那真是极好。”
却听冷姑娘若有若无一声轻叹,道:
“我见过他一面,他锄强扶弱,助人为乐,不枉大侠二字,值得敬重值得爱慕,可是我一个弱质女流,做大侠的妻子,未免要担惊受怕。”
“不会武功,确实有些妨碍。”
元宝挠着头,想了半天,问道:
“你会不会弹琴?”
冷姑娘点点头,元宝道:
“这样就好了,等你上了华山,就求华山派空空师公将天魔琴传给你,这琴十分厉害,不仅可以御敌,还可以杀人于无形。”
冷姑娘摇头道:
“我不杀人。”
“我知道你不杀人,但为求自保,也不算什么。”
元宝自觉这件事十分完满,便道:
“兰心,我这几天还有事要办,就不陪你了。”
待元宝与冷兰心告辞,就跑去看莲儿,莲儿却不见了踪影。
元宝逛到了平安镇的大街上,夜市如昼,元宝独行,有些无聊,这时,一抬青衣小轿突然穿过人潮,停在了元宝面前,抬轿的人放下轿子,道:
“爷说让你去地宫一趟。”
只有一个人敢在元宝面前自称为爷,那便是元宝的师傅欢歌。
元宝想逃,来人又道:
“爷说你这次逃了,便把那个什么莲儿剁了喂雪瀑湖的锦鲤。”
“他跟我没关系。”
“爷说他跟你是没关系,但你舍不得让他喂鱼。”
元宝郁闷了,元宝乖乖上了轿子,闭上眼沉思。那轿子仿佛翻山越岭,却如履平地,待元宝闻过一阵不寻常的桃树花香,轿子已停在了灯火通明的地宫大厅里。
元宝自觉地下了轿子,只见大厅一侧的透明玉璧外水光潋滟,正是地宫外的雪瀑湖水。而一位白衣如雪的男子垂下墨色的发,在玉壁旁的榻上眠着,海棠和锦瑟分别在两边轻轻打着扇,唐果则一言不发正襟危坐在旁;大厅另一侧一角屏风,几个丫环在添着热水。
元宝无奈道:
“师父,弟子回来了。”
那位男子慢慢睁开一双桃花眼,慵懒道:
“元宝,你若绝情不回来,师父会满意一些,不过你既回来了,师父也挺高兴的。”
元宝乖巧道:
“师父找徒儿回来有什么事?”
欢歌笑了,海棠递上一杯酒,欢歌道:
“你们下去吧。”
厅里的人得令,一齐安安静静地退下,欢歌又道:
“元宝,到师傅怀里来坐。”
元宝很听话,欢歌将元宝抱在怀里,抚着元宝的头发柔声道:
“这样脏乱,元宝,你是跟师傅我赌气么?”元宝咬着嘴不说话,欢歌道:
“师傅我教你的媚术,这几年你行走江湖,大概从来不用吧?”
欢歌笑道:
“你爹已经带着你娘去了西域,你没了你爹娘做靠山,应该乖乖听话懂不懂元宝?”
元宝眼波流转,慢慢喝下欢歌杯中的酒,凑将过去,印住了欢歌的唇,轻轻碾转细细吸吮,那香异的酒慢慢渡去,缠绵悱恻。但见元宝眼睛带着笑,脸色酡红,艳若桃李,久久才微微喘着气道:
“师父。”
欢歌抚着元宝的脸,妖娆笑道:
“元宝,也许黑衣楼靠你,反倒可以一统江湖。”
元宝不置可否,欢歌将元宝轻轻抱紧了些道:
“元宝,你是不是对男子动了情?”
元宝摇摇头,呼吸只围绕在欢歌的耳际无辜道:
“元宝又不知情为何物何来动情。”
欢歌又笑了,从榻上起身,却仍将元宝抱在怀里,向屏风那里走去。
屏风那侧,浴桶里热气腾腾,欢歌似笑非笑的脸,美得不似凡人,元宝叹气道:
“师父。”
欢歌轻轻道:
“元宝,你本可以不用做我的徒弟。”
元宝幼年身染吸血魔症,若不学欢歌的武功便难以压制,是以元宝的父母才无奈将她送到欢歌身边,每至佳节,方可匆匆见上一面,以至于一家人同住忘忧园,却如隔千山。
欢歌又道:
“既做了我的徒弟,便命该如此,不应反抗。”
元宝闭上眼,一副任其摆布的模样,欢歌轻轻道:
“你不懂情,如何媚惑江湖,如何让万千人为我黑衣楼所用。”
话罢,欢歌一指点在了元宝的昏睡穴上,元宝静静地睡了过去。
等元宝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师傅、海棠他们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元宝眼神迷惘,一转身,发现莲儿赤身裸体躺在身旁,再一看自己,也是一丝不挂。
元宝头疼不已,更让元宝头疼的是,这时莲儿睁开了眼。
元宝一手捂住了莲儿的眼睛,质问道:
“莲儿,你有没有看见什么?”
莲生眼睛蹬得老大,在元宝的手指缝里闪着光。
元宝想,难道是委屈的泪光?
莲生嘴里却半天说不出话来,脸也红了一大半,元宝不高兴了,元宝冷冷道:
“莲儿,你转过头去。”
转过头的莲生身上一凉,发现自己也是未着一缕,脸上不免烧了起来,又想起刚才元宝肌肤胜雪,腹中一丝奇怪的感觉不由慢慢升起。
元宝捡起衣裳,不由恨声道:
“师傅还不算太绝,起码知道把衣服留给我。”
元宝穿好衣裳,发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就是衣裳只有一套,元宝哗的一声撕下纱缦,温柔地裹在莲生身上,道:
“你等我给你找衣服。”
整个密室石门紧闭,元宝四处翻箱倒柜,终于发现他师傅绝情的地方,那便是整个密室再没有第二套衣服。
元宝想,难道师傅是想让她和莲儿在这里住上一辈子?
元宝咬紧牙,握紧拳头,脸色发黑回到莲生身边。
莲生这时也是脸色难看,元宝安慰道:
“反正莲儿你早就是我的人了,不差这一点小事。”
莲生裹着纱在发抖,听到这句话眉头一皱。元宝这才发现床底下摆满了厚厚的冰,冰上还有一个托盘,托盘上摆了一封信。
这世上除了元宝的师傅欢歌,恐怕没人爱玩如此多的花样。
元宝打开信,信上道:
徒儿你若与他生米煮成熟饭,我便不再逼你做黑衣楼的楼主。
元宝将信撕了烂兮兮的,抱住发冷的莲生道:
“莲生,你在成为我的人之前,有什么话想说?”
莲生将元宝推开,眼神危险道:
“元宝,你还只是一个小姑娘。”
元宝摇头道:
“我十五了,不小了。”
莲生不说话,元宝道:
“莲儿,其实我觉得这种事情,好像也不会太疼,你忍一忍就过去了。”
元宝眼神很认真,莲生道:
“元宝,我是一个和尚,和尚不能做那种事情。”
元宝点点头,脸上却淡淡笑着,道:
“你不喜欢我,我也并不喜欢你,但是我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只好委屈你了。”
说着元宝一狠心,慢慢脱下了衣服,莲生闭上眼,元宝已经轻轻咬住莲生的耳朵。莲生使了真力推开元宝,却被元宝制住了大穴,元宝慢慢吮吸到了莲生的胸前,莲生身上打了个寒颤,元宝不经意看见莲生颈上被自己吸血时留下的伤口,不由道:
“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对你,莲儿,你是很好的一个人,比我见过的许多人都好。”
元宝这样想的时候,却不知道莲生并非完全不愿意,莲生自己也弄不清自己的想法,也许有隐隐的盼望,连莲生自己也未曾意识到。
元宝终于没有再继续,只是躺在莲生旁边道:
“那我们俩一起等死吧,其实我有很多秘密,不妨告诉你。”
元宝提到了自己的师傅是个变态,还提到了自己从小在黑衣楼要学很多很多不愿意学的东西,还有自己很难才见得到爹娘一面,却总可以看到娘亲写来的信。
元宝最后道:
“信不信由你,我和我爹娘住的地方只隔着一片石榴林。”
莲生这会已经平静了,道:
“那你爹娘怎么不来找你?”
“我师傅说,他们来找我的话,就不治我的病。”
“那你怎么不去找你爹娘?”
“因为那片石榴林布了阵,我出不去。”
“后来你怎么出去了?”
“后来我学了许多东西,比如摆阵,就逃了出来,比如魔……”
元宝话一顿,转而道:
“但我知道,若不是我师傅有心,我也无法逃出来。”
“你师傅是何方神圣?”
“一个活了很久的人,人活久了,便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元宝难得高深地说上这样一句话,莲生道:
“那你怎么不去找你爹娘?”
“我爹娘渐渐觉得我很适合继承家业,他们很早前就想隐退了。”
元宝微笑道:
“逃出来的三年,其实我有一年是在华山上度过的,剩下的两年就是四处作恶偷奇珍异宝,我以为我凑够了银两,也许可以替我自己赎身,看来现在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莲生听着元宝离奇诡异闻所未闻的身世,只见元宝突然眯着眼睛道:
“莲儿,你是不是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莲生摇摇头,道:
“我从小只一味吃斋念经,没什么可隐瞒的。”
元宝思索道:
“那我师傅为什么会对你使这种手段?”
莲生冷得嘴唇发紫,元宝只得抱住莲生,两个人肌肤相亲,元宝却无邪道:
“其实我在忘忧园时,看过比你更漂亮的身体,但好像你的身体比他们的摸起来要舒服一点。”
元宝仿佛情场高手一般,莲生阴沉着脸,元宝又道:
“莲儿你不要想太多,其实闯荡江湖,第一不能为色所动,所以我师傅才让我从小看了许多俊俏的男子,我也习惯了,所以你不用太害羞。”
莲生知道元宝出身黑衣楼,见元宝脸不红心不跳,莲生才愈加明白黑衣楼魔教之名名不虚传。
元宝反问道:
“莲儿,你既还俗,你父亲没有赏你几个贴身丫环么?”
莲生想起他初回来,父亲确实这样做过,所以莲生将自己锁了起来闭门不出。
元宝看着莲生的神色,道:
“我明白了,所以你将自己锁在房里。”
元宝觉得莲生太过纯净无暇,不由又起了调戏之心,一脸坏笑伏在莲生身上道:
“莲儿,你为鱼肉我为刀俎,真是不下手难以大快人心。”
说罢元宝故意揉了揉莲生敏感的腹部,莲生的喉咙不由滚动了一下,元宝看在眼里,又轻轻舔了舔莲生的嘴唇,元宝看着莲生面色发红,不由端详着莲生的脸道:
“莲儿,我觉得你长得不太像你哥,”元宝又补充到:“你长得比你哥要美许多。”
说罢元宝就开始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道:
“难道是因为你是我的人,所以我觉得你的眉毛很漂亮,嘴唇也很漂亮,尤其这朵莲花,让你显得更加完美。”
元宝说罢得意地笑着,莲生眼神里有种朦朦胧胧的情绪,元宝亲了亲莲生的眼睛又道:
“你的眼睛好像会说话,比我见过的人都漂亮,你做和尚真的很可惜。”
莲生沙哑着声音终于轻轻道:
“元宝,轻薄不是女孩家的本份,再如此,我便不治你的魔症了。”
元宝回过神,道:
“你知道怎么治?”
莲生眨了一下眼睛,元宝道:
“无白叔果然没骗我。”
“怎么治?”
莲生不说话了,这时石门突然大开,门口又放了一套衣服,却不见任何来人的踪影,元宝嘴里忽而骂道:
“败兴!”
却利索跳下床,将衣服穿好了,莲生这会也冲开了穴道穿上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