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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人偶

莫玛看着熟睡中的玛格蕾塔,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不由地吁了口气。三天前自己将她救回,还没有展开施救,就碰到了她妄用精神之海留下的后遗症。玛格蕾塔疼的大叫,只能暂时封锁她的六感,将她与外界的联系切断,这才能实施救治。

莫玛回忆起玛格蕾塔的遭遇,猜想她中了英格森八世的计谋,他预先知道了玛格蕾塔的行程,挖好陷阱等待她跳进去。那么,英格森八世既然知道玛格蕾塔没有死,可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凭可笑的直觉?

莫玛起身离开玛格蕾塔的身边,她踱着步,眉头微皱。如果英格森八世通过这次设计来确定他的直觉,那么他成功了——玛格蕾塔并没有死去。但关键是他是否知道玛格蕾塔复活背后的秘密?还有,英格森八世这次的设计仅仅是为了验证他的直觉吗?

莫玛在陷入沉思时,床上的玛格蕾塔已经醒了。她看着莫玛黑色的影子,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但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感慨万千。自己在被残忍地杀害之前,受尽了非人地侮辱。生命消逝后,竟能意外地复活。尽管黑色的影子说复活自己是为了利用,可是自己多次遇难都承蒙她的救助。玛格蕾塔自认为她没有那么多的利用价值。

“你醒了?”莫玛淡淡地问。

玛格蕾塔轻轻地点了点头,说:“对不起,师傅。我没能完成任务。”

莫玛说:“这的确在我的意料之外。这件任务尽量提早完成,否则……”

“否则什么?”玛格蕾塔问。

“哦,没什么。你知道这次败在哪里了吗?”莫玛说。

“对不起,师傅。我不应该擅自做任务以外的事情。”玛格蕾塔一脸愧疚地说。

莫玛呵呵地笑了笑,说:“我并没有怪你做那件事,恐怕任何人听到那个消息都会沉不住气的,毕竟,那是亲生儿子的消息。”

玛格蕾塔惊讶地看着她,猜想她是怎么知道事情的原委的?

“你不用这么吃惊地看着我。”

玛格蕾塔赶忙低下头。

“你这次错在行动之前没有看清这是别人专门针对你设计的圈套,就等着你往里跳呢。”

玛格蕾塔瞪大了眼,瞳孔也是猛地一缩,她并不是傻子。她已在世人眼中死亡,并且复活这件事除了莫玛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既然有针对她的事情,只能说明她复活的事还有其他人知道。

“这……这不可能。”玛格蕾塔摇着头说。

莫玛轻轻地叹了一气,说:“这世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别忘了,你才刚刚踏进这个世界,比你我强大的存在不在少数。我虽然做的够保密了,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玛格蕾塔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渐渐地,她的双眼变得通红,身体也慢慢地蜷缩在一起。

“你没事吧?”莫玛吃了一惊,玛格蕾塔的变化看上去有些不对劲。

玛格蕾塔摇头,断断续续地说:“我……我并不是在担心自己,我是在想,既然有人用菲利普来陷害我,那么,我可怜的儿子现在到底是生是死。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莫玛愣了一下,顿了一会儿,说:“在引导你进入巫师世界之前,我跟你说过,菲利普的生命只有你才能拯救。有人用菲利普陷害你,我想你儿子的生命并没有太大的危险。”

“为什么?”玛格蕾塔立即追问。

莫玛忽然一笑,说:“因为你还没有死。”

玛格蕾塔咀嚼着莫玛的话,缓缓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你觉得是谁在陷害你?”莫玛忽然问。

“能设计陷害我的,应该是教会的高层人员。”

“主教一类的人还是……”

玛格蕾塔摇了摇头,说:“不管是谁,我最担心的就是菲利普。”

这时,二人的面前忽然亮了起来,一道绿色的阵毫无预兆地出现了,玛格蕾塔一惊,问:“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搜集外界重要事件的阵,凡是有重大事件,都会发生……”莫玛的声音还没有说完,从阵中就传出了一声惨叫。

二人一听,玛格蕾塔忽然大叫:“不对,这是菲利普的声音!”

“你等着,影像还没有出现呢,别这么着急下结论。”莫玛沉声说道,这种情况她也是第一次碰见。看来这是对方人为造成的。

莫玛的话音没落多久,一道影像凭空出现。在影像周围,漂浮着许多复杂的符号。符号发出耀眼的光,而影像的内容又让玛格蕾塔一阵抓狂。

影像上,一个修长的金发青年被吊在架子上。一个体型剽悍的人正在狠狠地抽打着青年,每一下都会让青年发出一声惨叫。玛格蕾塔扑近影像,她口中大叫着:“快住手啊,你这个混蛋!快住手!”一旁的莫玛有些动容,此时,玛格蕾塔的身上发出淡淡地白光,白光像弓弦上的箭,给人一种剑拔弩张的感觉。这分明是她的体内潜在的力量爆发的趋势。难道这也能激发人的潜能?

影像发生了变化,一个白色的影子出现在青年身后,他有着灰色的披肩发,苍老的面容上满是皱纹,他来到青年面前,捏起青年的下巴,把他下垂的脑袋扶了起来。

青年有着蓝宝石般的眼睛,俊朗的面容极为白皙,但是此刻,他的脸上布满了交错纵横的刀痕,好好的一张脸被毁了。他眼神涣散,呼吸极为微弱。

“是他的,是菲利普!没想到他长大了,他长大了……”玛格蕾塔早已经哭成了泪人。莫玛只是看着,什么都没说。她知道,影像中的老人是英格森八世。只听他说:“玛格蕾塔·M,我知道你已经成功复活,说实话,如果不是我使用一计来确认我的想法,我真的不敢相信,邪恶的黑巫术竟然能让死人复活。别问我怎么知道你复活了,我说了,到现在我还处在震惊中。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复活的,但我可以确定,凭你一个人的力量还不足以完成这件事。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和你的救命恩人在一起,也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总之,我有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他和你现在都在看着这段精彩的表演。听清楚了,如果你不想菲利普死的话,就让你的救命恩人和你一同前来束手就擒,最好快点,否则他被折磨成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英格森八世的话刚一落,影像就消失了。玛格蕾塔一愣,然后忽然扑到莫玛身边,“师傅,这……这怎么回事?这影像怎么没了?快让它出现啊!”

莫玛搭在玛格蕾塔的肩上,解释说:“这是搜集外界的阵,因为巫师经常沉迷于各种术法研究,所以就没有时间去感知外界。为了了解外面,同样也是为了保命,就创造了这个阵。”

“那快让它出现啊。”玛格蕾塔一脸着急。

莫玛不耐烦地说:“你怎么还是不明白,事件一旦结束,影像自然会随之消失。”

玛格蕾塔抓着莫玛的手放了下来,莫玛看着她,说:“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一个圈套?”

玛格蕾塔立即否认,“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圈套?那明明是菲利普,我自己的儿子怎么会认错?”

“可是你呢?她能认出你吗?”

莫玛的一句话如一道炸雷惊醒了玛格蕾塔,是啊,菲利普会认出自己吗?自己去救他,难道要跟他说出事实?

“我可以跟他解释一切。”

“英格森八世让你前去束手就擒,自然会布下天罗地网。你难道要去送死吗?”莫玛冷冷地说。

玛格蕾塔注视着莫玛,忽然,她跪下,恳请说:“不管怎么样,还请师傅帮我。”玛格蕾塔做出这个动作自然是有原因的,若是放在以前,她定然不会知道这个动作。但是,自她跟随莫玛以来,看了莫玛不少的藏书,其中民俗自然是少不了的。她了解到,在莫玛的地方,凡请人办重要的事情都会跪下来求。

“只要师傅肯帮我,让我做什么事情我都愿意。”玛格蕾塔觉着不够,又加了一句。

莫玛浅浅一笑,但在玛格蕾塔看来有些疯狂。

“你真的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玛格蕾塔的心脏忽的一抖,“是的,我说出去的话决不食言。”

“好,我答应帮你。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师父请讲。”

“如果能将你的儿子成功解救,你不得与他相认!”

玛格蕾塔一听,立即拒绝,“不行,除了这个,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莫玛冷哼一声,说:“你到底是为了救他于水火之中,还是为了跟他相认!”见玛格蕾塔绝不动摇地样子,莫玛轻轻地叹了一气,“复活你,本来就已经打破了这个空间中的运行规则,若再让你们母子相认,很可能会招来天谴。”

“好吧,等到你想明白的时候再来找我的吧。”莫玛说完,转身离开。

“我答应你!”

莫玛停了下来。

“我答应你!请师父帮我。”玛格蕾塔大喊。

“去做一个和我身材大小一样的人偶过来。什么都不要问,照做就好了。”

人偶很快就做好了。玛格蕾塔按照莫玛的吩咐,将人偶放在了平台上。她退后,看着师傅施法。

莫玛来到人偶的头顶处,她伸出手按住人偶的眉心,低喝一声:“契!”一个巨大的阵随着莫玛的声音亮了起来,阵上有着各种复杂的纹路和符号,它们快速地吸收着空气中能量,不一会儿,让玛格蕾塔惊异的景象发生了。木头人偶的身躯上竟然飞快地长出了骨骼和肌肉,血管同时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生长着,然后是一层白色的胶质,接着便是雪白的皮肤,黑色的秀发,以及……以及美到极致的东方容貌。

玛格蕾塔后退几步,下意识地捂住嘴,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莫玛的容貌,而且连她修长的身躯都没有放过。

术法还没有完毕,只见莫玛忽然猛地翻身跳到人偶的身体上方,她的手虚空一晃就亮了起来,接着在人偶的小腹上画了起来。画完之后,莫玛翻身回到原处,又在人偶的眉心画了一个玛格蕾塔完全看不懂的阵。

下一刻,玛格蕾塔只觉得眼前一晃,莫玛伸手就划破了手腕,她让流着的鲜血滴到了人偶的眉心。莫玛的鲜血就像落到沙子上一样,快速地下渗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莫玛封住了伤口,她低喝一声:“醒来!”

玛格蕾塔只觉得脑海中一震,像是被大锤砸到一样痛苦。她摄守心神,等到她清醒过来,看到人偶的眼皮动了一下,接着就睁开了眼。

莫玛深吸一口气,苍白的面容恢复了一些血色。“完成!”

莫玛看到玛格蕾塔正在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人偶,她问:“你在看什么?”

玛格蕾塔反映过来,她的脸色有些通红,“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师傅的容貌,真是太美了。”

人偶忽然开口了,“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玛格蕾塔一愣,不明白地看着莫玛。莫玛冷哼一声,伸手一挥,一层黑纱在人偶身上浮现,盖住了她完美的娇躯。“我赋予了她一定的人格。她自然有了一定的想法。”

玛格蕾塔点头明白。这时,只听莫玛忽然说:“玛格蕾塔,相信我,这次旅途你不会寂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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