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官泓寻觅的究竟是一个人,一个爱人,还是……还是……一个在这红尘中的自己,寻觅于乐乐的才是上官泓,当于乐乐消失了,是否上官泓也消失了,还是在这红尘之中的他也消失了。他忽然间,有一种疲惫,有一种劳乏,就好像是对这红尘一场的疲惫,有一种心的憔悴与无力,有一种太累太累,仿佛一颗心在红尘间流浪太久太久,他终于发现,自己是一个无法在着红尘间过活下去的人。
当尘世混乱而又迷乱一场之时,当世风日下,当这尘世间一切的一切令人感到惨不忍睹得心碎之时,失意之人只是那么得在最后的最后只得那么无奈而又难过得带着自己受伤的心选择去过着远离这一片伤心之所,选择远离这混乱的红尘,就这么得选择远离着伤心又痛楚又难过的地方。他想离开,他想带着已经变成了一棵树的乐乐,离开,离开这个世界,离开这个搅心之痛的世界,就那么得去远离人间烟火的世界,去过着那清净而又安谧的不被打扰与打搅的生活。
就这么得想着,也是这么得打算着,然后,上官泓就那么得从四周找来一些木棍,然后就那么地在那棵小树的周围细细地铲着土,就那么得慢慢地挖出了那棵树,那还带着泥土的树根,他就那么小心翼翼地用稻草把那根给包扎好了,然后,他就那么双手地捧着它,然后就往前方地行走着,就是那么得不知道未来,不知道前方会成为什么地行走着寻觅着。
他只是那么得悄悄的而又柔和地对手中的乐乐变成的树轻轻道:“乐乐,我们一起走吧。”
树无声,也无语,也无言。一棵树,一个植物,是不会言语的也是无法言语的,是不能够回答他的,也不能够应答他的,但是,他却又好像是得到了答案一般得微笑着,满意地微笑着。若是从旁观者的方向看了过去,那如同疯子一般,就仿佛是太过疯狂了一般。明明手中的书不能说话,不能言语,不能应答,但是这一男子就像是对一个会说话,会言语,懂他心思的恋人一般地言说着。
很可怕,很恐怖的一个痴呆的男子。而这一男子就那么地将那棵树背在身上,就那么得穿过人群,走过大街,又穿过农家小路,他不顾任何人的奇怪的目光,不管任何人是怎么得看待他的,他都是那么得只管走着自己的路,直到他爬上了山。他上了那一座山。
他来到了他最熟悉的那个地方,是他所熟悉的寺庙。
“泓儿,你还是回来了。”羽翼就那么得背靠在门口那么眼睛斜睨着地看着他,说道,“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你指哪方面?”上官泓只是平静得没有停留地从他的身边走去,“哪里出乎你的意外?你意外什么?”
“我意外的是,你没有牵着乐乐的手回去。”羽翼道出了实话,“却背着一棵树回到这个你最恨的寺庙,你难道不害怕修行了吗?你又来自找苦吃了吗?”
“谁说修行是自找苦吃吗?我吗?如果真的是我的话,那也是曾经的我,现在的上官泓收回曾经的无稽之谈。”上官泓只是微笑地回复道,“这棵树就是乐乐啊,我带着她一起回来了啊,只是,来修行的。以前太过偷懒了,以后还是要好好地学习和修行啊,打好基础。”
羽翼忽然间无法再继续保持自己的淡定了,他就那么地转身看着那已经走到院子中央的背影道:“上官泓,你变了。”
“是吗?”上官泓只是转身对他微笑道,“人都是会变的,不过,羽翼,你说我是变好了呢?还是变坏了呢?”
“这个……说不清。”羽翼顿了顿,忽然地转移了话题道,“乐乐怎么会变成一棵树的呢?那个戒指呢?不是说将戒指戴在她手上不就行了吗?”
“这事情还是别提了。”上官泓只是转过身,就再也不回头地朝里屋走去了,“先告辞了。”
只剩下还有些困惑不解的羽翼留在原地,留在那落满叶子的原地。
有着好多的惶恐,有着好多的无所措,生命中的转折点,生命中的总有着什么的失去了,有着什么的又重新得开始了,总是那么得迷糊着,总是那么得模糊着,总是那么得什么都寻觅不到的时候,什么都寻索不到的时候,心与心的距离,有时候就那么得不知不觉中越来越远了。但是,有着的什么还是要去寻找着那本来的原因的。
一阵风极旋而来,雪儿怔了一下,忙盯住四周不对劲的旋转的树叶道:“是谁,快点给我出来。”
“雪儿,好久不见啊。”羽翼只是那么地轻轻地捏住雪儿放过去的一片叶子,在他接住那片飞来的叶子的同时,他的手指尖也是那么得轻轻地划开了一条印子,羽翼就在那一处面容有些紧张,然后就那么得努力地微笑道,“你的功力又长进啊。”
“少废话,你来干嘛的?”雪儿警惕地端详着羽翼道,“你想来打听什么的?”
“上官泓和于乐乐之间的事情,你也插了一手?”羽翼只是看着她缓缓地说道,“你在其中做了手脚?”
“这事情你就少管了,如果,你非常喜欢夺冠闲事的话,我也管不着。”雪儿只是躲开了羽翼的目光,冷冷地道,“但是,你要是也来干涉的话,那你就是想跟我对着干了!”
“我没说要跟你对着干啊。”羽翼轻轻地讶然道,“看来你是不打自招了。”
“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事已至此,你又能如何呢?”雪儿带着一丝丝的骄傲,带着胜利的冷笑道,“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居了,一切都已经不能再改变了。”
“可是,破坏别人的幸福对你有什么好处呢?”羽翼立刻变得严肃地说道,“雪儿,你何时变得这么残忍了,竟然想去破坏别人的幸福,就因为你自己得不到幸福吗?你得不到幸福完全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是你自己亲手破坏的,你又为何还要如此破坏他人的幸福呢?这又对你有什么好处呢?你难道对此事就没有愧疚感吗?”
“愧疚?哼,一丝一毫都没有!”雪儿愤怒而又冷冷地反驳着,“对啊,我是破坏了别人的幸福啊,对啊,我是亲手毁了自己的幸福。我不幸福,那个于乐乐也休想快乐,她也休想幸福。凭什么干什么都是她是好人,好女孩,我就是坏人,就是怀女孩。凭什么我们都是一样的女孩,我们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凭什么,她就要比我幸福呢?我破坏了她幸福,我就快活,我就感到痛快,她不幸福,我就快活,怎么样?羽翼,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我就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感!相反的,我还感到非常满意和快活!以他人的痛苦为自己的快乐。”
“雪儿,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羽翼在那一处愤怒道,“我原来还觉得你是一个伤心而又可怜的女孩,我还非常同情你,觉得你是个有很多难处的女孩。现在,我才发现啊,我的同情都是多余的了。你根本就是一个残忍得完全都不值得去同情和可怜的……”
“够了!”雪儿忽然间地咆哮道,“你说够了没有,再这么吵下去的话,我就要扫客出门了。”说着,雪儿右手一发力,空气刀就在整个空气中开始飞速地旋转和集中气力了起来,雪儿只是冷着一张脸道,“别到了撕破脸的时候,怪我没提醒过你。”
“你……你真的是无药可救!”羽翼只得在那一处无力而又愤怒地泄气道,“我再也不管你们的闲事了。随你们自己自顾自得闹去吧。”他话音刚落,一只白羽毛的大鸟从空中飞来,羽翼只是轻轻一跃,便跳到了大白鸟的背上,然后就那么得乘着白鸟离开了。
当风在空气中沉静,当右手再一次的无力,告诉旋转的空气刀随着她的意志的消失与奔溃的那一刻,消失了,右手再一次变得无力了。雪儿便如此这般彻底奔溃了一般得左右摇晃着,她无法只得扶着身旁的一棵大树,就那么得趴在那棵树上,就那么得喘着气,然后,是那么得轻声而又呜咽地哭着,她伤痛得哭着,却又忽然间地笑道:“对啊,我得逞了啊,对啊,我想要结果,我的确是如愿以偿了啊,为什么我还是不开心呢,为什么我还是不痛快呢?为什么我还是这么得痛苦呢?”
生命又是否是一个长期的困难与痛苦的时候呢?还是真的是哪里错了呢?又究竟是哪里错了呢?究竟是哪里的过错呢?她想要拆散一对,而结果就是那么一对的被拆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