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静郡主到!”门外响起一道响亮的声音。
众人刚刚转过头去,就见一名黄衣女子走了进来,赫然就是五天前在慈宁宫哭哭啼啼的那个人,今日倒是神色傲然,眉宇间满是张扬之色。
“端静今日可迟了,该罚该罚。”端静郡主是皇上五年前封的郡主,又是护国公之女,平日里傲慢的不行,也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说个不是,此时说话之人却没有丝毫惧怕。
端静郡主闻言,朝女子撒起了娇,“端和姐姐,我又不是故意要迟到的,只不过在路上遇到个不长眼的人挡了轿子耽搁了些时间罢了。”
端和郡主早已为人妇,如今看起来少了一分青涩,多了一分妩媚,笑道,“是谁敢挡你的轿子?”
一提起这件事,端静郡主就气不打一处来,怒气冲冲的,“哼,一个无知刁民而已,我已经让下人送他去衙门商她五十大板了。”
五十大板?这要是打的重了足以要人命了,可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人觉得端静此举过于严厉,甚至端和郡主还笑着说道,“罚了就罚了,你也没必要为了那等贱民气坏了身体。”
瑶瑶清清楚楚地在端和郡主说完“贱民”二字后紫菱眼中一闪即逝的凶残,只不过没想到矛头竟会直接转到自己身上来。
只听端静郡主有些挑剔的瞥了一眼在坐的众人,然后鄙视道,“今日这里怎么也坐了一个贱民,本郡主怎么不知道还邀请了这样一个人,早知道要跟这样的人同席,本郡主才不会来此自降身份。”
大厅里顿时一片哗然,全都齐刷刷望向瑶瑶,因为在场的众人只有她是一个民间女子。
坐在紫菱右手边的皓月公主掩唇呵呵的笑了起来,余光瞥了一眼紫菱后方道,“郡主有所不知,沐瑶姑娘可是紫菱特意邀请来的,而且沐瑶姑娘是卫王的未婚妻,可不是什么贱民。”
瑶瑶淡淡的瞥她一眼,五年了,她的脾气倒还是这么直来直去,没有脑子。
紫菱暗暗咬牙,但对着端静郡主仍是面上笑容不改,“沐瑶姑娘初到京城,郡主有所不知也是情有可原。”
瑶瑶心下冷笑一声,她哪里是不知道,她分明就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端静郡主冷哼一声,道,“跳梁小丑而已,本郡主不屑放在心上。”
身为宴会的主人,这个时候自然要出来缓和气氛,“呵呵,今日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又赶上菊花盛开,不如我们就来以诗会友如何,每一个人可都不许推辞哦。”
闻言,众人都没有意见,反正女人们聚在一起总得找点事做,只是端静郡主明显是将瑶瑶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挑衅道,“只怕某些乡野女子连字都不认识吧,哈哈哈,别到最后说我们排挤她。”
许多人也纷纷朝瑶瑶看过来,此刻瑶瑶再想沉默也是不可能的了,只得道,“我有幸在书塾学过一段时间,认得几个字,作诗也勉强可为之,只不过比起众位是万万登不得台面的。”
紫菱笑道,“那也无妨,咱们就是图个乐呵,沐姑娘不必过虑。”
“好,那就一盏茶的时间,逾时可是要罚的。”端静郡主摆明了是要为难瑶瑶。
不过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瑶瑶说话,毕竟所有人都认为卫王对她只是一时兴趣而已,当年上官昊夜不也一心喜欢紫菱姑娘吗,但现在据说紫菱可不怎么受宠,不然五年来怎么连一个孩子都没有。所以众人对于瑶瑶也不会过分巴结,现在能跟她说上一句话也纯碎是看在卫王的面子上罢了。
随着众人的欢呼声,已经有人开始作诗了。
“花团锦簇好颜色,朵朵盛放齐欢乐。”
诗并不是好诗,但因为是第一个,所以也博得了满堂掌声。
有了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便都彻底放开了,此起彼伏的吟诗声不断,大厅里一时热闹非凡。偶有一两个人在一盏茶的最后时间才作出一首诗,众人还会打趣一番。
很快就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还未作诗,尤其是陆如萱的诗备受期待。
陆如萱只是低头思考了片刻,便娓娓道来,“芳菊开于丛,青松立于林。近欲寻幽香,陶然共醉忘。”
话音一落,全场寂静,很久之后才爆发出一阵雷霆般的掌声,夹带着赞美声,“不愧为京城第一才女,果真是才情绝绝。”
“好诗啊,真是好诗,不知传出去又该有多少才子争相吟诵了。”
陆如萱似是对众人的喝彩声相当习以为常,只淡淡笑着点头以示回应后便又坐下了。眼睛还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瑶瑶,美其实向来不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她最骄傲的一直都是她的才,色衰爱弛一向不假,所以她要靠她的才吸引别人。
瑶瑶对于这个陆如萱也是暗暗点头,欣赏不已,毕竟才女总是容易被人喜欢的。
陆如萱之后自然不会有人轻易作诗,以免被人比较,不过在场也唯有瑶瑶、端静郡主和主人紫菱没有作诗了,紫菱作为主人自然是最后压轴作诗的,所以众人不由在瑶瑶和端静郡主身上看来看去。
端静郡主当然不会傻乎乎跟在陆如萱之后,便道,“本郡主记得沐姑娘还未作诗吧,怎么是想不出来吗?哈哈哈,若实在是想不出来,直接认输也不是不可。”
很快就有端静郡主的附和者惊讶道,“不会吧,沐姑娘想了这么久还没想出来吗,现在可就差几个人没有作诗了,沐姑娘也没有多少时间可想了。”
全场寂静,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汇聚在瑶瑶的身上。瑶瑶见状,大叹一声,故意露出十分为难的样子,“大家都作完诗了?”
端静郡主笑了,笑的花枝乱颤,打定了主意要看她笑话,“是啊,就剩你、我、紫菱姑娘三人了。难道你还没想出来吗?这思考的时间可够长了,我们对你可是够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