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堂兄面前吹了牛逼,但是到了爷爷面前还是要表现的谦虚的,毕竟连他自己都说不好。
这名次啊,还是跟阅卷人的喜好有关系的,就跟送礼是一个道理。人家喜欢字画,你送玉器就差了些。每个人的癖好都有些许的差异,真正能投其所好的都是能人。
“明日一早,看了长案的结果我们就回去了!”
为了这县试,夏继祖已经耽误的时间够长了,不能再耽误了。毕竟他还有教授其他学童的任务,虽然这些天有大儿子夏守仁撑着,但是他还是不放心。
王茂弘没想到日子过得这么快,一眨眼县试都要结束了,有些意犹未尽地说道:“没想到这转眼,县试都要结束了!”
夏继祖问道:“是啊,就是不知道茂弘兄关于瑾萱的事想的如何了,可有决断了!”
一听这话,王茂弘的脸上露出为难色来,他踌躇着说道:“奉先兄也知道,我就瑾萱一个孙女,实在是舍不得她一个人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夏继祖点头说道:“这个我能理解,只是济堂他,你怎么不劝他续弦再娶呢,这样你们王家的香火也好有个传承啊?”
“劝了,怎么没劝,只是济堂跟瑾萱母亲的感情甚笃,我就想等过了三年他就能忘了,谁知道就托着了!”
说到此,王茂弘有些无奈,他何尝不希望王家香火有继,只是这个儿子性格太拧,劝不动。
“到了汴京那边别忘了托人给我捎信,老东西了,可别学着年轻时候那样,说起来,济堂还是跟你有些像的!”
王茂弘苦笑道:“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又不是马上就走,到时候……”
夏继祖马上打断说道:“到时候我可没空来送你,你就不要通知我了!”
当然,这些话王茂弘不会当真的,送别朋友可是一件大事,无论如何都是要抽出时间来的。
王茂弘不再说这个,转移话题说道:“你看,瑾萱和元鼎还是真配啊!”
此时,考试结束,夏元鼎又放松下来,闲着无事,缺乏娱乐项目的他只好拉着堂兄和瑾萱来听他瞎侃,至于不小心说道了什么不明不白的东西他倒是不在意,他也没指望别人能理解讲的东西是什么,只要知道很厉害就行了。
“是啊,是挺般配的!”夏继祖附和了一句。
尴尬了一会,王茂弘继续说道:“刚才还看到守智,不知道是去哪儿了?”
“大抵是走不远的!”
早就得了消息,一大早上,夏守智就一个人赶着牛车往县城来,夏守礼本来也要来的,却因为临时有事没有赶过来,确实来这么多人也没有必要。
为了讲故事,夏元鼎是口干舌燥,看着听故事的人,就没有一个有觉悟的,这时候难道不应该递上来一杯茶吗!
一夜相安无事,夜晚的三合县城里,还做不到夏元鼎印象中的繁华,在漆黑的夜里,只有星星点点的几处亮光。
县衙门前的红灯笼倒是敞亮,一个墨黑的“衙”字看的清清楚楚。
照例,一到晚上是要宵禁的,不准在晚上随意的在外行走,抓到很可有就会被认为是形迹可疑之人。
清晨第一缕阳光还没有升起的时候,家住在县城附近的菜农们便开始忙着往县城赶了。
仅仅靠着卖菜,就可能养活他们全家,但是越是这样他们要更加勤劳,这样生活才能安稳。
持续了一段时间的县试就要落下帷幕,不只是那些考生和他们的亲族关心。与考试没有多大关系的赌徒们也是翘首以盼,希望自己下的注能赢。
关注县试的还有特殊的一位,那就是三合县城夏府的夏老爷了,虽然孙儿第一场考试就被刷掉了,这虽然影响了他的心情,可是从一个纯粹文人的角度,他还是对此事蛮关心的,毕竟这之后要是与人见了,人家谈起今年县试比较优秀的学子的时候,他要是不知道,肯定是会吃瘪的。
长案要发下来的时候,夏继祖还在白云客栈里悠闲地坐着,他不打算去看了,反倒是夏守智带着儿子和侄儿一块去了。
我们知道,县前十的话,府试的时候,会被关注一点。可是要是县案首的话,正常情况下,是直接可以获得秀才的名额的,除非上级的官员真的做对,一般县案首都默认的成为秀才了。
这可是个大杀器啊,说实话,夏元鼎要是觉得自己可以的话,那是一定要去争一争这县案首的名头的。
“发案了!”
不知是谁一声惊呼,所有人的脑袋都看向发案处,这时候再有谁呼吁静一静都是没用的,学子们的热情很难租到啊!
“元鼎,你的名字呢,在哪儿!”
夏守智一个字一个字的寻找,可惜他认识的字都不多,一时间也找不到儿子的名字在哪。
夏元鼎指着说道:“爹,那儿呢,第十名!”
这个名次,正好排到县前十里面去了,但是离头名的差距还很大。这也是正常的,才苦读一年的孩子,如果真的拿了个县案首,那些读了七八年书的人知道了还不得吐血而亡。
夏守智又问道:“元杰呢,元杰在哪?”
夏元鼎没说,夏元杰自己倒是亲自回答了:“四叔,我没有靠近前十,是三十七名!”
“元杰也考得不错,能参加府试就很好了,回去好好读书就行了!”
这时候,有人惊呼道:“你们别挡着,都让开,都让开,我们的县案首到了!”
夏元鼎放眼望去,同样是书生打扮的一个年轻人,缓缓走来,看样子也是来看结果的。
下意识的,夏元鼎的脑海中蹦出这个人的名字——赵慎行。
看长案的时候,夏元鼎首先看了看排名第一的是谁,就是这个叫赵慎行的,当然,夏元鼎不会陌生,之前考试的时候他也见过的,只是有几面之缘,不熟罢了。
“恭喜恭喜啊,兄台不愧是我们这些人中的翘楚!”
“诸位,同喜!”
……
对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夏元鼎就不感兴趣了,很快就扭头回去,不在留恋这人多嘴杂之地。
“老爷,怎么看你这些天心情不好,到底是谁惹了你啊!”
夏府中,夏继宗的妻子朱氏在一旁说道,对于是谁惹自家老爷生气了,她自然是清楚的。
“县试结束了,长案已发,你知道吧!”
“这又怎么了?”
夏继宗叹气说道:“我没想到,元通他今年居然如此发挥,是在是辱没门庭!”
“老爷你消消气,元通只是一次发挥失常而已,不必着急的,今年不行,不是还有明年吗!”
“你懂什么,他今年没考好就算了,你知道我刚得到什么消息了吗?”
“难道还跟元通有关!”朱氏问道。
“跟元通倒是没多大关系,可是你知道吗,我那个庶出的大哥?”
“老爷,他都一大把年纪了,可能参加科举不成!”
“不是这个啊,是他的两个孙儿,今年第一次县试,居然全部过了,就等着两个月后,参加府试了!”说到此处,夏继宗有些惋惜、悔恨、不甘。
“老爷竟为这个担心,你不知道那个叫元志的,还在书院里读书了,不还是卡在了院试那一关,真因为生员资格是那么容易取得的,老爷你就放宽心吧!”
“你,果然是妇人之心,虽然是他家的几个孩子,我还能诅咒他们考不上不成,再怎么说,也都是我们夏家的后辈,你这话传出去,让别人怎么想!”
没想到朱氏一席安慰的话,竟然没安慰对人,这夏继祖不一直是自己丈夫的心病吗,怎么今日倒反常起来,作为枕边人,朱氏都有些拿捏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