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曹天逸的家，这一晚上，戴嘉瑞又失眠了。
凌晨五点的时候，门铃响了。
戴嘉瑞毛骨悚然，从床上爬起来。
曹天逸打着呵欠推开房门，对着发呆的戴嘉瑞说：“不知道谁在按门铃，没有吵着你吧？”
“还好。”戴嘉瑞穿上了衣服下床了：“走去看看。”
按门铃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凌锋，他拿着一张单子递给曹天逸：“曹警督，凶案现场找到的那把凶器已经鉴定了，上面是戴嘉瑞的指纹。”
“不可能的，你们一定搞错了吧。”曹天逸仔细地看着单子。
“我没有杀人，我只是去医院看她，我没有杀人的。”
“对不起，戴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凌锋已经拿出了手铐，很及时地拷着他的手腕。
“等等，我也去。我要弄清楚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曹天逸的脸色非常的难看，他绝对不会相信戴嘉瑞会杀冯宛彤的。
很快他们就坐着车到了总警局了。
戴嘉瑞按照规定已经单独关押了。
曹天逸来到了刑侦队的办公处，严肃地问：“死者的资料，我看看。”
凌锋喊道：“小胡，把死者的资料拿给曹警督看。”
睡眼惺惺的胡兰用手捂着嘴，打着呵欠，将桌上的文件夹那过来了。
“一夜没睡吗？”曹天逸翻阅着资料，还问胡兰的话。
“凶手手法很精准，从乳下第二第三肋骨缝隙中插入手术刀，一刀毙命，很专业的。”
“死者生前受到什么侵犯没有？”
“曹警督，您指性方面？”
“是的。”
“没有。死者冯宛彤，二十一岁，C城XX县人，今年大学毕业，估计参加完了毕业典礼后，坐飞机才回C城，没想到就遇到了这样的惨无人寰的事情，真是可惜了。”胡兰瞥了一眼曹天逸问道：“曹警督，您要喝浓茶吗？”
“不用，谢谢。”曹天逸喃喃自语道：“过去了一年多，又出现这样的凶杀案，真是诡异啊，从作案手法上看，似乎…”
“曹警督，您说什么啊？”
“没什么，给媒体打招呼没有？没有警局总署的授权，不得大肆宣扬地报道这次凶杀案，避免造成恐慌。才一个空难的新闻了，大家的心中都很清楚，发生这样的事情，会造成不好的舆论的。”
“曹警督，凌队早就请示了署长了。”
“哦，这样就好。咦，凌锋呢？”
“估计审讯戴嘉瑞去了。”
“搞什么啊，不用这样急啊，再说我敢肯定戴嘉瑞不是凶犯。”
“曹警督，您平日里不是常说，没有真凭实据，不能对刑事案件妄下结论吗？”
“我调到C城来的时候，与戴嘉瑞都经历了一个连环杀手杀人的案件，死者都是女性，并且名字都叫冯宛彤。”曹天逸很平淡地说：“最后凶手竟然是戴嘉瑞的妻子，更意外的是，他的妻子也叫冯宛彤。”
“啊，竟然会有这样的案件？”
“你可以调出来仔细参阅。我去审讯室了。”
平日里审讯室内会聚集好几个警官审讯，但现在是清晨，还没有正式上班。
凌锋很客气地问：“要抽烟吗？”
“不用，谢谢。人不是我杀的。我没有做那种事情，现在，以后我都不会做的。”
“可凶器上的指纹，你怎么解释？”凌锋问到这里的时候，曹天逸已经敲门进来了。
他伸出手示意凌锋不用起来。
“我是被冤枉的。”
“不能说一句冤枉，我们就相信你了，凶器上的指纹确确实实是你的，再说你在案发的当天又出现在案发现场，与死者见面，不管站在什么角度上看，你都有很大的嫌疑。”
曹天逸也坐在戴嘉瑞的身旁，不说一句话。
凌锋把桌上用透明口袋装着戴嘉瑞的手机拎在手中，继续问：“我们查了你的手机，在案发当天，你与一个叫pity的微信网友一直在聊天。你认识他吗？他是谁？”
“只是一个微信网友，我与他没有见面，到他是男是女？”
“不会吧，他在微信上与你聊天的记录，我们已经整理下来了。曹警督，你看。”凌锋将旁边的笔记本转向了曹天逸。
“你醉酒驾车的当晚，pity给你留言，说他会在明天坐明天的飞机来C城，航班是DTY457879，也就是说，机场出现的停机事故的飞机就是航班DTY457879，这已经很蹊跷了，然后飞机出事之前的一个多小时，也就是登机后，飞机没有起飞之前，他在微信上给你继续留言，说坐在他身边的女孩很漂亮，大致描述了她的容貌衣着以及身高胖瘦的特征，这些特征完全与死者冯宛彤一样…”
“不要提冯宛彤的名字，不是我杀的，我不会杀她的，她是我的爱人，我爱着她…”戴嘉瑞完全失控了，他咆哮，哭泣，完全无法自拔自控了。
“让医生来，他需要心理医生。”曹天逸眉头一皱，赶紧吩咐。
不一会儿心理医生来了，曹天逸与凌锋都在审讯室外等待消息。
“曹警督，戴嘉瑞为什么会这样，这个冯宛彤并不是他认识的冯宛彤。”
“任何一个人经历他经历过的那场连环的杀人案，都会留下心里阴影的。他估计陷入了自我设定的情景中了。我相信他没有杀人，但必须找到证据。凶器上的指纹，可以作假的，事先得到他的指纹，然后嫁祸他。不过收取他的指纹，这样的手法应该很专业，并不是普通人能得到的，除非他身旁很亲近的人。凌队，不妨你可以从这个方面入手，查查他身边的人。”
“凌队，戴的手机微博留言…”一个警员将手机递给了凌冯。
审讯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了房间。
“他怎么样了？”
“我已经给他注射了镇定剂，他暂时昏睡了。他的心理状态极为的不佳，似乎以前经历过很大的刺激。特别是提到冯宛彤的名字，我催眠他的时候，他说他去医院只是看冯宛彤，并没有杀人，他还说冯宛彤是他的妻子，他很爱她。催眠状态下，他没有说谎的理由，不过冯宛彤真的是他的妻子吗？我必须了解他与他的妻子冯宛彤，才能对阵理出一个治疗的方案。”
凌锋问道：“他需要进行心理治疗？”
“是的，迫在眉睫，不然后果很难预料的。”
曹天逸喃喃：“没想到冯宛彤的自杀给他造成这样大的刺激啊。”
“曹警督，你看，那哥pity的人有给他留言。”凌锋慢慢地读出来：“油米街地下铁，7号车厢中，我遇见了一个很特别的女孩，我坐在她的身旁，她似乎不看我一眼，她的眼睛只看着斜对面车门的玻璃外。可开动的地下铁，窗外黑乎乎的一片，她能看到什么呢？”
“假设这个pity的微信网友才是凶手的话，他要得到戴嘉瑞的指纹不是很难，问题是，他们怎么认识的？”曹天逸看了手机后，叹息了一声。
“这个容易，等到他醒了，我们稍微询问一下，就能得出的。”
“不行的，他现在的状态处于崩溃的边缘，就算我们拿到了证据，如果到了法庭上，法官裁定他的精神有问题的话，不论他做没做过这杀人的事情，对于他的身体来说，完全不适宜的。”
凌锋也点头：“曹警督，你说的没错，可我们现在怎么办？如果你的假设正确，那个pity一定暗中监视了戴嘉瑞的。”
“油米街地下铁，七号车厢的那个女孩，难道pity在故意提醒，不是，给我们示威，他要动手那个女孩了？”曹天逸捏紧了拳头：“可恶。”
“曹警督，我们要去油米街的地下铁吗？”
“去，当然去。让人看守好戴嘉瑞，千万不要出什么差多。”
凌锋点头说道：“曹警督，我负责看守戴嘉瑞，小胡，你跟着曹警督去一趟。”
胡兰跟着曹天逸刚走出警局的大门，凌锋冲出来了：“曹警督，你等等。”
“什么事？”
“这是戴嘉瑞卡，我们已经复制到这个手机上，万一再来微信短信，你也能看到的。”
“小胡，你拿着，有短信了给我看。”
胡兰接过了手机，没有多说什么，跟着和曹天逸走了。
油米街地下铁，距离警局不算太远，开车需要十五分钟，现在是上班的高峰期，路上的车很多，比较塞车。
胡兰很认真的开着车，她注视着前面的路况，问道：“曹警督，那个pity的嫌疑人应该坐在地铁上，他应该不再油米街了的地下铁站了，我们为什么还要去呢？”
“我的直觉认为，这一次的凶犯他不仅在针对戴嘉瑞，而且也针对我。他涉及的对象的名字也是冯宛彤。看来这一次又是棘手的案件了。”
“凌队怎么不跟着来啊？”
“他有他的思维，他一定认为戴嘉瑞是凶犯，但碍于戴嘉瑞是我的朋友，不好当面说出来，这样也好，我可以单独地思考，他看着戴嘉瑞，我更放心些。”
胡兰问道：“曹警督，你会觉得那个pity的人会对戴嘉瑞动手吗？”
“这个不确定。”曹天逸很平静地说：“但是有你们凌队看着，我放心。他办事很周到的。”
“曹警督，你这是夸我们的队长还是损我们的队长啊？”
“呵呵，你这丫头，专心开车吧。”
“曹警督，那个pity到底是男还是女啊，我看名字与发过来的微信留言，我觉得他是男人。”
“这个不好说，当初那个连环的杀人案，死者都是冯宛彤，我们认为凶犯也是男人…”
“可是没有想到是一个女人，并且是你的朋友戴嘉瑞的妻子，名字也是叫冯宛彤，后来，她再次行凶的时候，被你们发现了，然后就跳楼自杀了。”
曹天逸微笑地说：“你这么快就看了资料了。”
“只是粗略地看了一下，觉得这个案件很诡异的。”
“的确很诡异，你有什么看法啊！”
“譬如说那个嫌疑人魏宾实，原本有机会杀了真凶冯宛彤的，但他没有下手，”胡兰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不错，当年我也想过了这件事，但考虑到魏宾实曾经留学英国在那边他也有谋杀他的女朋友的嫌疑，他当时的女朋友也是叫冯宛彤。”
“曹警督，案发嫌疑人一直都在针对这姓名为冯宛彤的女子下手，你们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其他的原因吗？不为人知的原因吗？”
曹天逸完全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了。
他不清楚，胡兰的提示是否有用，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对于目前的案情并没有什么多大的联系的。如今最主要的就是要去油米街的地下铁站寻找一丝线索。
“线索不是我们找到的，而是pity故意留给我们的，他似乎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谁是猫，谁是老鼠？”胡兰说出这话的时候，伸出了舌头：“对不起，曹警督，我说错话了。”
“没有，目前看来我们是被pity牵着鼻子走。小胡，你对电脑软件厉害吗？”
“曹警督，你在说黑客技术吧？”胡兰微笑地说：“这黑客技术与软件运用完全不一样的，黑客都是有天赋的，对于计算机有天赋的，我只是略懂一些窍门。但我认识一个朋友，他很厉害的。要不，我介绍给你。”
“嗯，很好，等有空的时候，你就将这个朋友介绍给我，对于这个案件我觉得一定会用上电脑黑客的。目前，我个人看法就是亮点，按照案件的随机理论，C城发生的这件谋杀案与当年我与戴嘉瑞遇到的谋杀案件完全是两个孤立的事件，并没有什么联系；二，这个案件与当年的谋杀案件有联系，或许凶手熟悉了当年的作案过程，这些资料都是警局内部的机密档案，平常人完全无法阅读到的，再说警局的网络也有安全软件监控的，除非真的有黑客技术的高手黑入了警局网络，拿到了当年的刑事案件的资料，仔细地阅读过。”
“姜还是老的辣。”胡兰伸出了大拇指，夸赞：“曹警督，你真是太厉害了。”
“不要用先夸赞我，等到破案之后再说吧，把车停在路边，我们进入地铁站吧。”曹天逸已经看到了地铁站的入口标志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