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清突然觉得沈珞漓要说的恐怕不是自己想听的,但是自己的自尊不允许他逃避,他抬起头看着沈珞漓,静静的等待。
“四王爷,这是我最后一次说这个事儿,你我只是合作者,婚约之事也只是缓兵之计,等到半年后,这婚约必然会取消,不,已经没有半年了。”
沈珞漓语气严肃,没有半分犹豫,说到最后,她微微紧了紧放在膝盖上的手,时间越来越紧,她不能再停滞不前,拖延下去,必须要加快复仇的进度。
“我……一直知道,只是至少我觉得我们是朋友。”傅君清面色不是特别的好看,说完看向旁边儿,还没等沈珞漓再说什么,掀开帘子说了一声停车,直接跳下去。
守在外面的时雨愣了一下,急忙掀开帘子看着沈珞漓,一脸的询问,这车是继续向前走还是停在这儿。
沈珞漓摆了摆手,无奈的说了一句:“走吧。”时雨点点头,撂下帘子,马车又平稳的向前行进。
沈珞漓单手撑在矮桌上,闭目养神,心思却没有一刻停下来过,事情看似都是按照她想的进行,只是这变数实在是太大了。
等沈珞漓回到了承恩院就让时雨在外面把手好,她唤来暗鸢和暗鹰,沈珞漓把放在床底的一个盒子拿了出来,把它小心放在桌子上。
当盒子打开的一瞬间,盒子里的东西异常明亮,格外的耀眼,沈珞漓的手缓慢的覆上盒子里的东西。
“这时七彩琉璃砚台,明日暗鹰你就拿着这个去拍卖行,把它卖出去,打着四王爷府的名号。暗鸢你就去调查买家的身份,这个……只卖给背景是春试的考生。”
沈珞漓说完微微勾唇一笑,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被七彩琉璃砚台照的熠熠生辉,闪着异样的光芒。
暗鸢和暗鹰没有半点儿质疑,点了点头,沈珞漓顺手把盒子合上,递给了暗鹰,暗鹰接过盒子,犹豫一下,还是问了一句:“主人,卖多少钱?”
“当然是越多越好。”沈珞漓说到这儿,嘴角的笑容更甚,钱,当然不会有人嫌多,再说她原本就想要靠这个赚一笔。
沈珞漓才想休息一下,前门喧嚣,她开门一见,居然是傅凌天下旨,说是春试将近,有些事儿要和沈珞漓商量,宣她进宫。
沈珞漓刚刚换下官服,倒是没想到傅凌天能突然叫她,她微微蹙了一下眉头,急忙回去让时雨帮她换上官服。
只是沈珞漓总是觉得有些心绪不宁,傅凌天这时候宣她应该不会单单只是为了春试,到底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儿,她却一时间想不出。
沈珞漓到了乾坤厅,才一进去,居然险些撞入傅凌天的怀里,沈珞漓急忙装作慌乱娇羞的向后退了一步。
傅凌天倒是没有半点儿惊讶,就好像故意等在这儿,就是要让沈珞漓撞入他的怀里似的。
“珞漓,只是半日不见,我甚是想念你,这次让你过来,一是为了问问春试的事儿,二来就是想要看看你,一解相思之苦。”
“……”沈珞漓终于明白自己为何心绪不宁了,和傅凌天在这儿虚与委蛇,实在是让她恶心的几日都不想吃饭。
她对于傅凌天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倒是很佩服,她心中虽然觉得恶心异常,可是脸上却微微泛红,带着一抹娇羞。
傅凌天见沈珞漓这样子,心中稍稍安定,让傅君清去管春试的事儿,交给他实权,对于傅凌天来说根本就不放心。
派沈珞漓去监视傅君清,可是傅凌天这种天生疑心过重的人,根本就没有绝对的相信谁,自然时不时的想要试探一下沈珞漓,看看她的心是否还在自己身上。
“珞漓,你不用再等多久,只要抓住傅君清的把柄,我一定会让你日日陪在我的身边儿。”傅凌天说着抓住沈珞漓的手,微微用力,表达自己的心意。
沈珞漓嘴角仍旧含笑,低头看着傅凌天抓住的手,只觉得仿佛被火烧一般,疼的她恨不得立马甩开傅凌天这双沾满她满门鲜血的手。
“我一定会为陛下早日铲除异党。”沈珞漓说着也仰起头,情真意切的看着傅凌天,傅凌天望入沈珞漓那双黑如古潭的眼睛,只觉得浑身一震酥麻。
他从未想过沈珞漓对他居然会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再看向沈珞漓的目光不觉得多了份真情,充满柔情的说道:“珞漓,你放心等我稳定江山必定不会亏待你分毫!”
沈珞漓只觉得一把钝刀瞬间插入她的心脏,随着傅凌天的这句话缓缓的从她的心脏中抽出,疼的她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曾几何时,也是这个男人,也是这般浓情蜜意的眼神儿,和她说着相同的话“夕颜,你放心等我荣登大宝必定不会亏待你分毫!”
最后果真他没有“亏待”她,断了她的腿,活剐了她满门,这份“恩宠”,她沈珞漓此生不忘。
而这次,傅凌天利用完了,对于她这个和别的男人有过婚约的人,他又怎么会善待她,只怕又是兔死狗烹。
“珞漓你怎么了?可是和傅君清在一起有什么委屈?”傅凌天见沈珞漓神色有些异常,急忙把矛盾引到傅君清的身上。
沈珞漓正要回话,福禄突然慌慌张张的进来,一见傅凌天,急忙跪下去,行了一礼,慌乱说道:“陛下,不好了,沁心阁出事儿了。”
“?”傅凌天一听,瞬间皱起眉头,瞬间就觉得是苏彩心想要吸引他目光,引他过去,随即不屑的哼了一句:“什么事儿?”
“陛下,惠妃娘娘和英嫔吵闹起来了,就连……就连皇后都惊动了。”福禄说着一想到那慌乱的情形,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什么?”傅凌天顿时觉得烦躁起来,这才安稳不到半日,后宫居然又吵闹起来,还把三个他最为中意的女人全都牵扯进去,简直让他火冒三丈!
“陛下您还是快去看看吧,皇后娘娘仁慈,只怕是压不住两位娘娘。”福禄生怕那边儿打起来,那真是丢皇家颜面丢到南城门了。
“带路!”傅凌天也怕这事儿闹大了,丢他的脸面,正要走,突然想起来沈珞漓还在这儿。
他回头看了一眼沈珞漓,想了想后宫女人的事儿,他还真懒得去管,眼睛一转,便有了主意。
“珞漓你随朕一同去看看,也好替朕出出主意。”有外人在,傅凌天对沈珞漓还是要称朕,只是一声珞漓,格外温情,福禄瞬间察觉到傅凌天对于沈珞漓的不同,冲她讨好的笑了笑。
沈珞漓倒是没想到傅凌天会让她参与后宫的事儿,这对于沈珞漓来说就是去看看趣事儿,当然乐意,她看见福禄冲自己点头,也回头微微颔首,态度格外的谦虚。
沈珞漓在傅凌天半步后,才到了沁心阁外面,就听见里面一阵喧闹,闻人英的声音格外的大。
傅凌天瞬间就皱起眉头,当他进入院子,屋里居然还没有停止争吵,他更加不满意,低喝一声:“放肆!”
苏翩然背对着门口,听见声音才知道傅凌天来了,快速回身,回头的那一刹那,双眼含泪,样子格外的委屈,看的傅凌天心头一软。
苏彩心原本挺委屈的,可是一见到苏翩然那样子,就觉得心中膈应,一不注意恨意丛生,脸也变得有些扭曲。
沈珞漓一见,轻咳一声,吸引了傅凌天的注意,果真傅凌天听见沈珞漓咳嗽,转过头来看她。
这时苏彩心也意识到自己失态,慌乱的学着苏翩然的样子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怎么了?”傅凌天现在需要沈珞漓,并且对她也颇感兴趣,所以对她格外的关怀,语气也很柔和。
沈珞漓急忙摇头,抬眸看向对面,虽然她不在意,可是真要因为傅凌天的关系引得这三个女人把她当做共同的敌人,那算是弄巧成拙了。
傅凌天也明白过来,转过头也不问了,因额为现在他还不宜在外人面前对沈珞漓表现的太过于亲近,省的引得傅君清疑心。
“翩然,到底怎么回事儿?”傅凌天皱着眉头,向苏翩然走了一步。
苏翩然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傅凌天急忙伸出手,打算扶她,苏翩然一见急忙把自己的放了上去,还未开口,已经带了哭腔:“陛下,臣妾真是冤枉啊!”
“到底怎么了?”傅凌天说话的时候,苏彩心和闻人英也走了出来,向傅凌天行了一礼。
闻人英是急性子,根本忍不了,她看着苏翩然,冷着脸说:“皇后娘娘说永宁宫的火是臣妾放的,臣妾冤枉!”
“臣妾真的没有说过。”苏翩然一听往傅凌天的怀里靠了靠,一副委屈不行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疼。
傅凌天记得苏翩然腿上的烧伤还没有好,稍微用力扶着苏翩然,减轻她腿上的压力。
这一幕看在苏彩心的眼里,只觉得嫉妒要蒙蔽自己的双眼,她记得刚刚沈珞漓的提醒,硬是忍住狰狞的表情,只是面部表情十分的僵硬。
“你听谁说的?”傅凌天看向闻人英,闻人英瞪得就是傅凌天这句话,手一指,指着苏彩心,冷哼一声说道:“是惠妃。”
傅凌天眉头皱的更深,他刚刚惩罚完苏彩心,她怎么这么不长记性,一日都不消停,居然说出这种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