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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陈紫珺站在看台上站了一会,还没等到唐少楠回来,张楚倩就先从校长室出来了。

还没等陈紫珺打招呼,张楚倩就一蹦一跳地向她跑了过来,十足一个小女孩。

“怎么样?没事吧?”陈紫珺率先开口问道。

张楚倩随意地挥了挥手说道:“能有什么事,赔他们两个破手机呗!”

“姐!!紫珺姐!!我回来了!!”这个时候,唐少楠也掂着一大堆东西回来了。

三个人确实也饿了,也不管什么面包鸡腿,拿在手上就开始吃,十五分钟后,陈紫珺才想起来问唐少军的事情,她喝了一口水,对张楚倩说道:“少军呢?少军没事吧?”

张楚倩最后一个面包咽了下去,喝了口水拍拍肚子说道:“你放一百个心吧,他现在估计都在校长室喝茶呢!”

陈紫珺心中无语…这个世界,确实没有什么公平可言…

陈紫珺又想了一会,才犹豫地说道:“楚倩!那个赔手机的钱,我可能一下子也没有那么多,我以后再慢慢一点点还你好不?”

张楚倩拍了一下唐少楠的肩膀无所谓地说道:“没事,让少楠给我就行了,没你什么事!”

唐少楠咬着鸡腿睁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张楚倩:“姐…我…我哪里有那么多钱…”

张楚倩:“行了行了,我先借你不就好了,你废什么话,吃饱还不回宿舍洗个脸,你看下你眼都红了!”

唐少楠的眼确实是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午睡,还是因为张楚倩“借”他钱,他太感动了,他无奈地说道:“哦~那我先宿舍洗个脸!”说完就往宿舍方向走去,还没走两步又回过头来对陈紫珺说道:“对了紫珺姐,我刚才已经把风哥奶奶的事情告诉我妈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谢谢哈少楠!”

“没事!我先回去了!”

等唐少楠走了,陈紫珺才尴尬地看着张楚倩:“楚倩…那个钱…”

“紫珺姐姐!你知道吗?我今天真的很开心!呜!!!”张楚倩抓着护栏欢呼了起来。

紫珺姐姐…从张楚倩口中听到这个久违了称呼,陈紫珺的脑海里,就像在播放着一部电影一样,过去几年的点点滴滴,那些让她们欢乐过,痛过,哭过,疯狂过的记忆,那些属于她和张楚倩的记忆,突然就像泉水一般涌了出来,侵蚀着她的心灵…

张楚倩呆呆地望着天空:“你知道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帮杨海风吗?两年了,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两年了!我不知道这两天,你跟杨海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会问你为什么一定要帮他,我更不在乎那两台手机,就算是二十台,两百台,如果真的只要用钱,就能把两年前的紫珺姐姐换回来给我,我所拥有的一切,都给他们,又算得了什么?这两年来,你就像一个没有情绪的木偶一样,除了他的消息,你什么都不在乎,你脸上没有了欢笑,也没有了难过,麻木得让我心疼!一直到了这两天,我才在你脸上看到了表情,那是发自内心的恼怒,那是你真正的笑容,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真的等得好苦…”

张楚倩用手擦了一下有点红的眼睛:“小时候,我爸妈都很忙,没有什么时间陪我,我捣蛋,我调皮,我要吸引他们的注意,但我越是这样,他们越觉得愧疚,他们越宠我,任由我胡作非为,包括少军和少楠,他们也许出于家长的原因,也可能因为我是女孩子让着我,然后我就更加人性,更加肆意妄为,我觉得全世界都欠我的,他们就是要还我!”

“到了初一的时候,我们成为了同桌,第一天上课,我因为你的书有个书角不小心放到了我的桌上,我就把你的书扔到垃圾桶里,你没有骂我,还向我道歉,之后的每一天,我都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为难你,但你总是让着我,那时候我觉得,你跟他们一样,一样是欠我的!一直到了有一天,我人生中第一次来MC,我坐在座位上流了很多血,我好害怕,我自己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哭,哭得很厉害,但是都没有人理我。只有你,脱了外套让我裹住,你安慰我不要害怕,那是每个女孩子都会来的月事,你把我送回宿舍,再自己一个人跑回教室帮我把椅子擦干净!”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觉得你好伟大,你就像一个懂我,会包容,会保护我的大姐姐。我开始跟在你身后问各种各样的问题,你总是什么都懂,什么都会教我。我爸妈没时间陪我,你就带我去游乐场玩,带着我玩很多很刺激的东西,你带我去看很多美好的风景,你带我去吃很多平时我爸妈不让我吃的小食,你总是对我说,有姐在,你想去哪就去哪!”

“初二那一年,我缠着你要你带我去游戏厅玩,一开始你劝不我要去,那里人流很复杂,但我不听,我非要去,最后,你还是带着我去了。我玩那个开车,但我玩得不好,玩了好多好多把,每次都输,有几个女的开始在背后笑我,她们让我给她们玩,我不肯,她们就骂我玩得垃圾还要占着位置,我气不过,我就骂回她们。她们有五个人,但我一点都不怕,因为我知道,你就在我旁边。她们推了我一下,我还手,她们就开始打我,你把我抱在怀里,你用手护着我的头,她们越打越凶,围观的人都不敢上前拉,但我还一点都不害怕,因为我在你怀里,根本就没有受到一点点的伤!”

“你死死地抱住我的头,我到现在还清楚记得,你的手当时已经在发抖…但你还在我耳边小声地对我说:‘不要怕…等她们打累了…姐帮你揍死她们…’。那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但那时候傻傻的我,却天真地信了,我信她们会累,我信她们等她们累了就会停下来,我信等一下我们就可以报仇了…”

“一直等到,你的泪滴落在我的额头上,湿了我的眼睛…一直等到,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倒在我的身前…那时候,世界上最大的谎言,就是你明明已经被绝望折磨到遍体鳞伤,却还在骗我,希望,就在下一个瞬间…我开始哭,我哭得好无助,我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我开始痛恨自己的无知,痛恨自己的任性,痛恨自己的目中无人…”

“我坐在你的病床前抓着你的手,一直等到你醒过来的那一刻,我心里感到很难受,但是又感到很幸福,我在想,我张楚倩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少好事,这辈子上天才把你派到我身边,我对自己说,你一辈子都是我的紫珺姐姐…”

“一直到了两年前,因为他,你变得沉默寡言,你变得不像以前那样对我好,关心我,包容我,你开始不在乎我的感受,你只一心要寻找他的踪迹…一开始我很气愤,我也很伤心,你怎么能为了那个人的消失,而把我置之不理…”

“我想啊想,终于让我想明白了,你一定是当姐姐,当得太累了,你一定保护我这个妹妹,保护得太累了…没有关系,如果你累了,那就让我来当姐姐,让我来保护你,我也会像你以前一样坚强,我也会像你以前一样把一切都抗在身上,我也会让你安心地,做我的妹妹…一直等到有那么一天,你休息够了,你想当回姐姐了,我再肆无忌惮地挥霍你的爱…”

“就在刚才你推倒周世威的那一刻,我知道,我的紫珺姐姐,终于又回来了,那个为了朋友,什么都不顾的紫珺姐姐,又回来了,我终于,把这一天,盼来了…”

陈紫珺牵着张楚倩的手,和她一起望着远方的风景,感觉这两年的时间,就像是一场梦境!

风夹着午后的阳光吹进了胸前,心里好像多了一股暖意…

“楚倩…这两年…真的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故意要这样!”

张楚倩转过身来,给了陈紫珺一个大大的拥抱:“那你以后,是要做姐姐,还是妹妹?”

陈紫珺假装思考了一下,然后晃晃了挙头说道:“当然是姐姐了!”

“耶~太好了”张楚倩兴奋地跳了起来:“姐,我们接下来要怎么收拾郭鹏他们两个混蛋?”说完还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

陈紫珺摸着额头说道:“都闹成这样了,你还想闹啊?”

张楚倩一屁股坐在升旗台上:“当然闹啊!他们居然敢出言调戏你,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们!”

陈紫珺听到她这样一心一意地为自己,心里感到很愧疚,索性自己也坐到张楚倩旁边:“楚倩,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叫你摔了他们手机吗?”

张楚倩转过头来对她眨眨眼说道:“这很重要吗?我只管能帮你就行了!至于那些什么你为什么要帮杨海风,杨海风有没有偷手机,这件事情谁对谁错,这些东西统统都不重要啊!你认识我那么久,我是那种讲道理,懂是非的人吗?”

听到张楚倩的话,陈紫珺心里更不是滋味,就感觉自己,在处心积虑地利用着一颗真心,所以她还是选择了把当时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张楚倩。

张楚倩听完,目瞪口呆地看着陈紫珺,半天后嘣出一句话:“紫珺姐…你当时怎么能在那么短时间内想到这么多东西…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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