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大结局
泪水不再隐忍,就想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宣泄而下,泪水顺着两人的唇缝滑进里面,又苦又涩,却是幸福的味道。
“珩,是你吗?是你吗?”洛赋遥的声音近乎颤抖,是不是她的幻觉?是不是她太久没见他了,是不是他真的回来了。
苍景珩伸出修长的手指拭去悬在洛赋遥腮边的泪珠,不说话,只是扬起一抹微笑,却也足以让洛赋遥泪如泉涌。不顾一切的扎进苍景珩的怀里,几乎语无伦次:“是你……真的是你……是你……是我的珩……”
看着洛赋遥,看着那些几乎可以映出自己的泪珠,苍景珩缓缓开口:“他要我转告你一句话。”
抹掉脸颊上的眼泪,洛赋遥轻轻地开口:“什么?”
“我爱你。”话音才落,苍景珩就已重新吻上洛赋遥,那样缠绵的吻着,太久了,他已经太久没有这样好好地拥洛赋遥在怀里了,那三个字,是替他说,也是替自己说。
门外,一个近乎透明的身影静静的注视着屋内拥吻的两人,血红的眸子在月光照射下显得格外耀眼,嘴角噙着一抹释然的微笑,慢慢说:“遥儿,我爱你”
当那场宫变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三天后,便是白曜辰登基的日子,他曾经答应过暮夕,要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他可以保证以后不再纳妃,可贺兰千悦确实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白曜辰坐在书房里,思忖着应该怎么跟贺兰千悦说,纠结了一会,白曜辰抬起头,看着北淼说:“北淼,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北淼毕竟是个没有经历过男女之情的纯情小少年,这问题让他无比纠结,北淼挠了挠头,说:“爷,要不我把太子妃带到城郊解决了算了。”
听了北淼的回答,白曜辰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可以呀,只要你不怕你主子半夜来找你就行。”呃……北淼一下子愣住了,他默默的在心里想象了一下他杀掉贺兰千悦之后南绝曜辰晚上来找他的场面,半晌,北淼吞了吞口水,谄媚的说:“呵……呵呵,爷……那个……要不还是算了吧……”
白曜辰放下茶杯,用那种“你个白痴”的眼神白了北淼一眼,说:“这种方法亏你说的出来,蠢。”北淼听了白曜辰无情的鄙视,默默地低下头绞小手绢,白曜辰想了想,说:“北淼,要不我跟她摊牌算了,反正父皇也已经知道了。”
听了白曜辰的话,北淼点头如捣蒜状,说:“爷英明……爷英明……”白曜辰打定了主意,就准备去东苑找贺兰千悦,却看见贺兰千悦已经走了进来,她微微欠身,说:“参见殿下。”眼中有一丝释然,也有一丝决然。是白曜辰从未见过的。
白曜辰咬着嘴唇,说:“太子妃,我有件事……”话还没说完,就被贺兰千悦打断“我知道殿下想说什么。”贺兰千悦努力使自己显得平静,她缓缓地说“我的相公,南绝曜辰,他已经不在了,就是在你来的那一天,对吗?”说这句话时,贺兰千悦的眼中泛起点点水光。
白曜辰默默地低下头,贺兰千悦吸吸鼻子,又说:“从我第一次看见你,我就知道你不是他,他是我爱的男人,所以即使你和他有一样的容貌,我也能分辨得出。”白曜辰眸光暗动,他早该想到的,说:“那你为什么还要处心积虑的伤害暮夕,陷害我?”
“因为我不甘心。”贺兰千悦有些哽咽“我不甘心他就那么离开了,所以我拼命地告诉自己你就是他,我不能允许别的女人出现在你身边,你只能爱我一个,为了留住你,我甚至和南绝风鹤联手,做了那么多错事,最终才发现自己不过是迷失了心智,是个可怜人。”
贺兰千悦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她扯出一抹微笑,说:“我明白你不是他,所以你更不会爱我,我很庆幸在我没有犯下弥天大错之前我能悔悟,现在,我该去找他了。”
听了这话,白曜辰急忙冲到贺兰千悦身边,想阻止她做傻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在贺兰千悦来之前,她已经决定了放手,所以她已经服下了剧毒,浓稠的血液从贺兰千悦的嘴角滑出,身体也支持不住向后倾去。
白曜辰下意识的扶起贺兰千悦,贺兰千悦咳嗽了两声,嘴角挂着一丝释然的微笑,说:“真……真好,我又能见到他了,我又能见到他了。”白曜辰皱着眉头,说:“你就非要这样吗?”
贺兰千悦挣扎着点点头,说:“他走了这么久,一个人……一个人一定很孤独,我……我要去陪他,以后,我们就生生世世不会分开了。”白曜辰点点头,说:“我会让你以皇后的身份入皇陵,算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点事。”
“不……不要!”贺兰千悦几乎是喊出了这句话“我不要入皇陵,我要……我要呆在他走的地方,我再也不要……不要离开他。”白曜辰皱着眉头,说:“你这是何苦?”
贺兰千悦笑了,第一次笑得这么清澈,说:“如果暮夕是我,她……她也会做同样的选择,仅仅……仅仅是因为爱到深处,什么都……都可以不顾,殿下,好好对暮夕,不要……不要让她走和我一样的路……”
恍惚间,贺兰千悦仿佛看见了有一抹飘逸胜仙的身影正向她靠近,贺兰千悦定睛一看,那张熟悉的脸,那抹熟悉的微笑,眼泪倏地就从贺兰千悦的眼中流了下来,她挣扎着抬起手,哽咽着开口:“相公……你是我相公么?”
眼前的南绝曜辰笑的温润如玉,他也伸出手,轻声说:“悦儿,悦儿,我来接你了,贺兰千悦努力想要牵到南绝曜辰的手,南绝曜辰也努力的伸长手臂,两只手终于牵到了一起,贺兰千悦欣喜地说。”相公……我们……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话音刚落,贺兰千悦的手就重重的垂下,闭上了双眼,可是贺兰千悦的嘴角却挂着一抹好看的微笑,那是幸福的微笑。白曜辰痛苦的看着贺兰千悦,说:”我终究没能好好照顾你。“北淼站在一边,默默的说:”爷,这对太子妃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三天后,太子白曜辰登基,年号景德,夕侧妃封为皇后,同时下诏废六宫,颁布新法令,一位男子只能娶一位夫人,白首不相离。
景德年间,皇帝白曜辰独宠皇后一人,自此,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原来繁荣的太子府一下子冷清了,没人知道原来的太子妃贺兰千悦去了哪里,白曜辰穿着明黄色的龙袍站在城楼上,看着远方,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暮夕轻轻地走近,为白曜辰披上袍子,低声说:“辰,风大,小心着凉。”
白曜辰温暖的朝暮夕笑了,将暮夕紧紧地拥入怀里,说:“夕儿,我们终于在一起了。”暮夕点点头,说:“嗯,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白曜辰和暮夕在一起的同时,南绝曜辰和贺兰千悦也在一起了,白曜辰命人定制了一架水晶棺,以保持贺兰千悦的肉身不坏,此时此刻,贺兰千悦就静静地睡在太子府的书房里,睡在南绝曜辰离开的地方,他们两个,再也不会分开。
不远处的天空,南绝曜辰和贺兰千悦的脸隐隐的出现,看着城楼上相拥的两人,南绝曜辰和贺兰千悦相视而笑,轻轻地开口:“请你们,好好的在一起,好好的在一起……”
洛赋遥悠闲地坐在凉亭里,嫩白的手指放在自己的额前,感受着这有些炙热的阳光,不禁蹙起自己好看的眉头,另一只手也闲不下的扇着风,不住地说:“好热好热……这什么鬼天气嘛,热死我了。”
苍景珩听着洛赋遥从没停下的牢骚,不经意的挑了挑自己好看的眉头,更是无奈的笑笑,果然,这丫头仗着有孩子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撒娇了,这种天气还不至于让她热得直叫唤吧。
不过……自己就是喜欢她撒娇。
“珩……你儿子要吃葡萄……要酸酸的那种。”苍景珩的思绪被洛赋遥软绵绵的语调拉了回来,看了看洛赋遥,看着那个小女人一副“骗你没商量”的表情,苍景珩终是叹了口气站起来,端着葡萄走到她面前,细心地为她剥好,这才送进了洛赋遥嘴里。
洛赋遥一脸陶醉的沉浸在葡萄的美味里,心里却不停的笑着,差点岔气,果然,苍景珩重视这个孩子,对她这个孩子的娘更是无微不至,嘿嘿……
其实洛赋遥不知道,苍景珩对她超乎所有的好,不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是因为她,因为她是他的妻,她是他用生命来爱的女人。
“将军,夫人,翊王爷来了。”管家恭敬地站在凉亭外,对里面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行为默默地选择无视,低着头等待主子的下一步指示。
听见“翊王爷”三个字,苍景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臭臭的,没来由的翻了管家一眼,语气不善的开口,道:“他来干什么?本将军没空见他,打发他走。”
听了苍景珩的话,管家习惯性的看向洛赋遥,洛赋遥瞪了苍景珩一眼,又转向管家,说:“贵客上门,还不快请?”
管家听话的退下,这一系列连贯而又明显表示出对苍景珩的无视的动作让苍景珩很郁闷,更多的是不满,这算什么?现在连管家都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无视他?让他这个一家之主的面子往哪搁?
其实不能怪人家管家嘛,放眼整个皇都,谁不知道将军府是洛赋遥做主?
洛赋遥笑意盈盈的打量着一脸醋劲的苍景珩,说:“珩,你怎么像小孩子一样啊?这么爱吃醋……”苍景珩赌气似的别过头,心里早就酸得冒泡泡了。
“遥儿,近来可好吗?”一道温暖清澈的声音从不远处飘来,一听这声音,苍景珩的醋缸本质发挥得更淋漓尽致了,还不等洛赋遥开口,苍景珩就抢先说:“好得很,不劳王爷挂心,没别的事本将军就不送了。”
南绝风鹤走进凉亭,笑眯眯的看着苍景珩,说:“本王刚刚才来将军就急着赶客人走吗?”听了南绝风鹤不甘示弱的回嘴,苍景珩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还是住了嘴。
洛赋遥默默地坐在一边打量着这两个明争暗斗的男人,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两个家伙,除了斗嘴就不能干点有建设性的事情么?想了想,洛赋遥微笑着开口:“珩,你儿子要吃点心……”
尽管听了洛赋遥的话目的性非常明显,苍景珩还是乖乖站了起来,朝厨房走去,明明知道洛赋遥是想支开他,明明心里就是酸的要死,可面对洛赋遥的要求他还是没有说不的意思。
南绝风鹤笑着看着苍景珩别扭的身影越走越远,不禁轻笑出声,说:“他真是越来越爱吃醋了。”洛赋遥也望着苍景珩的背影,嘴角始终噙着一抹幸福的微笑,打趣地说:“那也要看是谁啊,还不是风鹤你魅力无边,若不是你,他才不会酸成这样。”
余光瞥向洛赋遥,看着洛赋遥那一脸幸福明媚的微笑,南绝风鹤的心还是抽痛了一下,自嘲的一笑,低语道:“南绝风鹤,醒醒吧,还不放手么,她不是你的了。”
“风鹤?你在嘀咕什么呢?”南绝风鹤听到洛赋遥的声音倏地抬起头,看着洛赋遥笑意明显的脸,很快整理好情绪,说:“没有……刚在想一些事。”
“哦……这样啊。”洛赋遥无所谓的笑笑,继续说:“对了,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南绝风鹤这才想起今天来这里的本意,清了清嗓子,南绝风鹤说:“哦,今天来,是向你辞行的。”
“辞行?为什么?”洛赋遥一下子有点措手不及,南绝风鹤端起茶杯轻轻的啄了一口,眉眼含笑,语气却异常坚决,说:“为了……让我自己好过一点。”洛赋遥轻轻地叹了口气,又很快恢复微笑,说:“去多久?”
南绝风鹤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随缘吧,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一年,也许……我想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帮助别人,也算是……让我自己好过一点。”
洛赋遥看着南绝风鹤,突然了然的一笑,说:“这才是我认识的风鹤,没有怨,没有恨,多好。”听了洛赋遥的话,南绝风鹤也笑了,半开玩笑的说:“若我当年不那么盲目,说不定,我们……”
“已经过去了。”洛赋遥生硬的打断南绝风鹤:“已经过去了,又何必再念念不忘呢?与其怀念过去,我们不如期待未来吧。”洛赋遥的语气中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味道,更是把南绝风鹤心里那仅剩的一点点希望扼杀了。
一丝落寞悄悄地从南绝风鹤的眼中划过,是啊,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微微定了定神。看着洛赋遥已经高高隆起的腹部,扯出一丝微笑,说:“快生了吧?”
听着南绝风鹤的话,洛赋遥的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小腹,脸上更是扬起一抹无比灿烂的微笑,答道:“是啊,还有不到一个月了呢。”南绝风鹤本想伸手抚抚洛赋遥的小腹,却还是在没伸手之前打消了这个念头,浅浅的一笑,说:“到时候生了一定要着人告诉我,不管我在哪里都会回来为你……你们祝贺的。”
洛赋遥抬起头,看着南绝风鹤,笑着点点头,说:“会的,到时候你可得给我包个大红包。”南绝风鹤听着洛赋遥打趣似的话,不禁笑了两声,说:“好……肯定包个大大的红包。”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准备了。”望着凉亭外微微有些昏暗的天空,南绝风鹤说道,其实……他多想不离开,多想再看她几眼,可是多看,亦会多痛,长痛不如短痛,不是么?
洛赋遥目送着南绝风鹤离开,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大声喊道:“风鹤。”南绝风鹤听着洛赋遥叫她,心头猛地一颤,但是转过身时还是一脸平静,说:“怎么了?”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洛赋遥看着南绝风鹤,清澈的双眸种夹杂着一丝复杂的情感,她的心里,对南绝风鹤,多少还是有感情的吧,不是男女之情,也总有一丝情谊。
“你说。”南绝风鹤静静的等待着洛赋遥的下文,他大概能猜出洛赋遥想说什么。
“好好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你知道的,我一直希望你能幸福。”洛赋遥缓缓说道。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就这么直白间接地听着这句话从洛赋遥嘴里说出来,南绝风鹤的心还是不由得痛了。
努力的压着那种痛进骨髓的难受,南绝风鹤硬扯出一丝微笑,说:“好,我答应你。”近乎落荒而逃一般的消失在洛赋遥的视线内,走得越远,他一直压在眼底的某种液体就越蠢蠢欲动。
终于,南绝风鹤无力的靠在一个角落,一颗小小的眼泪悄悄地从他的眼角滑落,幸福?他还有什么资格说幸福?失去了她,便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不幸,若不是他当初被那子虚乌有的仇恨蒙蔽了双眼,现在她腹中的孩儿会是他的,可现在什么都晚了。
南绝风鹤始终忘了,这世上还有苍景珩,就算没有那些事,洛赋遥最终的选择,谁知道呢……
洛赋遥一直愣愣的盯着凉亭外,当她看着南绝风鹤微微颤抖的背影,她有那么一刹那开始怀疑自己说出那样一句话究竟是好是坏,可是,她是真心想要他幸福。
“堂堂大将军,竟学那些市井之徒偷听墙角,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洛赋遥漫不经心的开口。话音还未落,那俊美男子便已拥她入怀,说:“在本将军自己的家里,算不上偷听。”
洛赋遥无奈的翻翻眼珠,看着苍景珩紧紧抿着的薄唇以及额角那些若有若无的细汗,说:“我又不会怎么样,朋友之间聊聊天嘛,看你小心眼的,哪里还有大将风范?”
苍景珩不理会洛赋遥的调侃,只是将她拥得更紧,不依不饶的说:“是他就不行,不行!”听完这话,洛赋遥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却偷偷的扬起了一抹灿烂的微笑,这辈子,有这么一个男人宠着疼着,也算是不枉她从千年之后穿越而来了。
“啊……痛……”洛赋遥突然皱起了眉头,这一声轻呼却吓坏了那个拥着她的男子,苍景珩急忙蹲下,说:“遥儿,怎么了?”
“痛啊……好痛……”洛赋遥的眉头越皱越紧,苍景珩也越来越紧张,说:“痛?是不是……是不是快生了?”
“痛啊……好痛……”洛赋遥似乎也只会说这么一句话了。
躺在卧室里,下身传来的痛几乎要让洛赋遥昏厥,强提起一口气,洛赋遥大喊一声:“苍景珩,别想让我再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