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千锦梦厌恶的收回了锦鞋,转身坐回到了虎皮椅上。
张宇望着她的背影,微动了动唇,却终究未启急什么,等事情解决完了再问也不迟,她都把本宫二字搬出来了,想必这件事非同小可吧。她嘴里所说的羊皮纸里的内容,是跟半叶…有关的吧!
士兵本来还尚存的一丝希望瞬间就被千锦梦寥寥几句话打回了地狱,他开始乱了章法,乱了心智,先前不管身体上如何痛,心里最起码还有个希望在,如今就连希望都是痴念了,自己又该如何呢如何呢?!
千锦梦见他还在犹豫,最后的一丝耐性也终被磨没了,她命张宇道:“张将军,给他先尝点甜头,不然他还以为本宫这里只有空话呢!”
张宇应了声后,拿起竹具慢慢靠近士兵,士兵拖着瘫软的身子不断向后爬,冷汗热汗出了一身,味道极其难闻,他嘴里呢呢喃喃的说着话,但是因为声音太过低,张宇根本听不清楚他是在求饶还是在妥协。
“啊!”张宇刚把竹具夹上士兵的十指,他就已经开始哀嚎了,张宇继续加大力度,竹具下的十指不断传来“嘎嘣嘎嘣”的骨裂声,十指连心,断的还是骨头,乃人身之最痛,士兵本就不是什么英雄,受此剧痛后,他更是没了骨气,连连哭嚎着要招。
反正都是一死,不如死的痛快点公孙明,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这个虚伪的骗子的!士兵一边忍受着剧痛,一边在心里积起怨念。
千锦梦一听士兵要招,立即就冲张宇使了眼色,若搁在平时,她定要先出恶气再说,但是现在当务之急可不是寻求心理痛快,而是赶快要知道半叶的安危!
张宇收回了刑具,可士兵手上的疼痛还没减,他大喘着粗气缓了半天后,方才用低沉沙哑的话音招道:“公孙明跟我很早就认识了,他对我很好,一直很照顾我家里的老母亲。他叛出了尘朝后还时常托人给我母亲送药来,我很感激他,把他当我的兄弟看后来俩国开战了,我跟他也就没了联系,知道那日出征前,他来找我”
“他带着我母亲的衣物,表情痛苦的跟我说我母亲去世了,我问为什么,他说是饿死的然后就是无尽的忽悠,把一切责任都推在了慕容尘的突然出兵上。当时我很悲伤,也就信了,所以就听从了他的吩咐,暗算了皇上”士兵高皱的眉头不知是因为悔恨还是痛苦,他的唇一直在抖,眼里满是泪水与愤恨:“之后他带我回了土族,他对我很好,我也一直很信任他。他让我来送羊皮纸,我送了,因为我信任他不会让我有危险,可谁知道现在想来,他不过是看上了我有点武艺,所以一直都培养着我,好榨干我的最后一丝利用价值!”
千锦梦听完士兵的叙述后,秀眉不由自主的蹙了起来。
公孙明这个人从前只觉得他城府深,心机深,现在看来,他的智商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拉拢这个士兵,竟然是他还在尘朝为官的时候,当时对于未来的事谁都不知道,他却能准确的拉拢对人!这份眼色和远见,可真不是一般聪明人想比就比的上的!
等等,公孙明还在尘朝的时候,不可能只拉拢了这一个人吧?定还有其他的人,这么说来,自己现在很有可能日日都生活在奸细的窥探了下了?
想到此处,千锦梦突兀的笑出了声。原来,自己日后真正的敌人,是这个男妓啊!
千锦媚有勇,可无谋,华源有谋,可勇尚缺。而公孙明这个人有勇有谋!他一边装作归顺千锦媚,一边拉拢土族长老教他修习土族之术,由此可见他的野心!
只是——他的野心到底是土族呢,还是土族和尘朝呢,还是整个中原呢!
罢了,感慨他作何,他有那野心是他的事,自己让不让他成功,还是俩说呢!
千锦梦勾唇浅淡一笑,她问士兵道:“你在土族的时候,见没见过一个十分美艳的女子?眉眼灵秀,皮肤晶莹,关键是总能把公孙明骂的狗血喷头?或者,你有没有看见她很眼熟,以前在军营里见过?”
士兵已经痛的有点神志不清了,但还是一下就想起了千锦梦所描述的这个女子,这个女子很耀眼,让人过目不忘,而且她也是公孙明和土族王上最拿她没办法的一个奇女子!
“有,记得,她被关在守卫最森严的死牢里,我只跟在公孙明身后见过她一次!当时我就看她很眼熟,也觉得她很奇怪,其他死牢里的犯人身上都带伤,可唯独她完好无损,只是她不能动弹,好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束缚着。公孙明很少去看她,但是只要一去,就会被她骂个狗血喷头!而且我听见公孙明失态咒骂她的时候,好像骂的是什么死蝴蝶!”士兵强撑着一口气完整了叙述完了整句话,最后一字的话音落下时,他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找人带他下去,给他个痛快,他胆子不大,还是趁昏迷的时候动手吧”千锦梦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很平静,平静的像是说吃饭喝水,轻贱自己旧主的人,最终也会被新主所轻贱,这么痛快的死法,她已经很便宜他了!
冰块阿锦当着你的面就不烂漫可爱了,你会不会皱眉嫌弃我的冰冷?
可是冰块,我想保护你,你就你当初张开翅膀保护我一样保护你!
千锦梦侧了视线,眼眶温热,床榻上慕容尘的睡容一如既往的安详,但是不知为什么,千锦梦总觉得他不开心了。
是在不开心什么呢?不开心不能保护阿锦么?冰块,你安心的睡,待你醒来时,定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了,到时候你骑马带着我驰骋花海,张宇与半叶大婚,武狸与公孙选远走高飞,霏明。
本来闪着希冀亮光的水眸,在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瞬间黯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