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挽歌见着这般陌生的北辰卿,只觉得心口一凉,睁着一双弯月眸瞪着北辰卿,一时间,连什么指责的话语也说不出来。
时间沉寂,缓了好一会儿,慕挽歌才咬着唇,一字一句地问到,“你为什么要杀了她?既然如此,你当初又为何单单的救了她!”慕挽歌眼底隐隐有着血红之色,语气不重,可里面的失望之意,却是那般的明显。
慕挽歌虽然已经料到北辰卿并不如他表面看起来的这般简单,可她想,纵使他心机深沉似海,他也不会对她以及她的人动手的,可现在看来,原来,一切竟然都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吗?他动起手来,是丝毫不会念及他们的旧情谊的。
慕挽歌心头有些微刺。
“呵呵……”北辰卿似乎心情不错,抿着唇竟然低笑出声,笑了一会儿后他才缓缓止住了笑声,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慕挽歌,虽然看不见,可眼底的凌厉之意,却让人不容忽视,“当初救她,因为我……心情好。”北辰卿最后三个字说得轻飘飘地,没有丝毫重量,漠然到无情的地步,听得慕挽歌心头火起。
北辰卿说到这里,嘴角绷紧了几分,他往前逼近了几步,遽然拉近了他和慕挽歌之间的距离,身子往前一探,北辰卿微微俯身,目光直直地逡巡在慕挽歌的脸上,一字一句慢慢地说到,“我救她的原因,很简单,我想取得你的信任,而我现在杀了她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她碍了我的事。”北辰卿话语平静无波,一字一句中,俱是一种毫不关心的漠然,听得慕挽歌的心间一阵阵的发寒,眼底凝聚着一团团化不开的寒意,薄唇也抿紧了几分。
慕挽歌见着这个在她看来,完全陌生的北辰卿,心口涌起一阵陌生的感觉,她想恨他,怨他,可是她……做不到。
慕挽歌掩在袖中的手,攥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攥紧,如此反复了好几次,慕挽歌最终垂下了眼睑,松开了紧攥着的手,面色无波无澜地继续说到:“那我母妃呢?灵一兮在哪里?”慕挽歌强行稳住自己的声线,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到。
北辰卿目光一转,看向了别处,语气仍旧无波无澜地继续说到,“她被我奉做座上宾呢。”
慕挽歌闻言,双眸一瞠,嘴角绷紧了几分。
说是座上宾,其实不过是沦为他阶下囚而已。
好端端的,北辰卿他对绿茵和母妃下手做甚?不过……慕挽歌心中冷笑一声,不过难能可贵的是,他竟然对她如此坦荡。
“她对你而言,有何用处?”慕挽歌稳住自己有些烦乱的思绪,抬眸定定地瞧着北辰卿问到。
“那个……你日后就知道了。”北辰卿双手负于身后,被宽大的袖袍遮挡住,根本没有人看出他紧攥在一起的手。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我以前错看了你,还是,你有什么苦衷?”慕挽歌声音中隐隐含着一丝落寞的味道,这个男人,曾经可是自己最为珍惜信任的人的之一,可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慕挽歌心里如何能够不难受?
“苦衷?”'北辰卿薄唇一勾,溢出一声声的冷笑声,“我并没有什么苦衷,这一切,都是我苦苦经营的。”北辰卿说到这里,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慕挽歌,仿佛能看见慕挽歌面上的神色变化一般,不放过慕挽歌面上丝毫的神色变化。
“你……”慕挽歌看着神色漠然的北辰卿,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了几分。
“你赶紧给我带着那个男人离开,不然,我改变了主意,你们谁都别想离开了……”北辰卿的话语中满是轻蔑不屑之意。
慕挽歌眼神晦暗难明,抿着唇,不说话。
“走吧……”北辰卿话语中透着淡淡的倦怠之意,他负手转身,踱着步,慢悠悠地就直往内屋走去。
慕挽歌看着那人慢悠悠离去的身影,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眸子中,刚才那份倦怠,虽然稍纵即逝,不过还是被慕挽歌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苦衷?她不相信,他是一个那般自私冷漠无情的人……曾经他的温暖与真情,那不像是弄虚作假搞出来的,她不相信……“北辰卿!”慕挽歌看着那个人渐渐要没入内屋中的身影,扬声唤到,可那个人,也仅仅只是脚步躲了一下,并没有回头看慕挽歌,抬步就继续向着里面走去,走了几步后,他顿住脚步,声音悠悠地继续说到,“歌儿,你……不要让我后悔了我今日的决定。”
他话语很平静,慕挽歌根本不能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一丁点的别的什么情绪。
慕挽歌觉得,他这是一种警告,指在告诉她,如果她还不快点带着骚蝴蝶离开,那么,她和骚蝴蝶就别想离开了。
慕挽歌眼神一深,眼底的光芒冷冽了几分。
北辰卿话语一说完,抬步就径直地走进了内屋。
两人既然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那就也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
绿茵已经被他杀了,母妃也被他抓了关押了起来,现在也询问不出个什么下落来,所以,她还是先把那骚蝴蝶给带到安全的地方去。
如今看来,这苗禾居只怕也是个暗藏玄机的地方,骚蝴蝶呆在这里太过危险。
慕挽歌一念及此,也不敢耽误,当先抬步走到了花祭渊所在的房间里,慕挽歌进去时,难得的,花祭渊竟然是醒着的,可是他整个人被人用一根粗壮的麻绳给牢牢地捆绑在了床榻之上,身子更是被扭曲成一根麻花。
似乎听到动静,他转眼一瞧,就对上了慕挽歌的眼睛。
“骚蝴蝶?”慕挽歌低呼一声,连忙几步急冲到床榻旁,凝聚内息聚集与指尖之上指尖光芒闪烁,在一阵白茫茫的光芒间,慕挽歌抬起手就割在了绑在花祭渊身上地绳索之上,“嚓”一声,花祭渊地绳索就被慕挽歌给割断。
花祭渊双手一得自由,立马双臂一揽就紧紧地将慕挽歌给抱在了怀中,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撞得慕挽歌的脑袋一阵发晕。
“笨狐狸,这里危险,你怎么回来了?”花祭渊声音中透着浓浓的失而复得之意,揽着慕挽歌双肩的手,也不由得加重了几分力道,那模样,分明有一种要把慕挽歌嵌入他骨髓中的感觉。
“还有,那个北辰卿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花祭渊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慕挽歌竖起的食指给打断。
“骚蝴蝶,我都知道了……”慕挽歌说着眼底闪过深邃难测的光芒,眼底闪过中一丝丝落寞的光芒。
花祭渊闻言,一双狭长的凤眸意味深长地扫了慕挽歌一眼,在触及到她面上的落寞哀伤的神色时,花祭渊心口微微一缩。
“绿茵被他杀了,母妃也被他抓了。”慕挽歌蹙着眉头,声音中带上了几分凝重的味道。
花祭渊闻言,原本微不可察皱在一起的眉头,也不由得皱紧了几分,“有事我们出了这个鬼地方再说……”花祭渊的声音中也带上了几分凝重之意,大手一把揽过慕挽歌的腰。
“好。”慕挽歌乖巧地应了一声,一手揽过花祭渊的手,用肩膀架着花祭渊,一步步地就向着外面走去。
“我自己可以来的……”花祭渊声音中仍旧透着难以掩饰的虚弱之意。
慕挽歌一手绕过花祭渊的手臂,一手扶着花祭渊的劲腰,一步一趔趄地直往门外而去。
慕挽歌听了花祭渊的话后,斜眼狠狠地剜了花祭渊一眼,没好气地说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逞什么强!”
花祭渊被慕挽歌这没好气地抢白了一番,抿着唇,没有说话,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幽幽地说到,“绿茵……你……”
花祭渊话音刚一响起,慕挽歌扶着花祭渊前进的脚步就不由得微微一顿。
“你先去找她吧。”花祭渊掩袖轻轻咳了一声,目光幽幽地看向了慕挽歌,语气中竟然带上了几分难得的善解人意的味道,“我可以自己走的。”
慕挽歌闻言,眼神闪烁了几下,嘴角不由得绷紧了几分。
绿茵……
慕挽歌脑中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沉静娴雅的女子,心头涌起一阵苦涩之意,当初,赤练也是因为她的疏忽没有保护好,才导致赤练无辜丧命,如今,又因为她的一时侥幸心理,害死了绿茵,那么,她又怎么能如此心安理得地离开这里,将绿茵一个人丢在这个?
所以,慕挽歌是绝对要将绿茵给带离这里的!
慕挽歌一想到这里,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她目光一转,目光一瞥,看向了一旁的花祭渊,咬了咬唇后,有些犹疑地说到,“你,真的行?”慕挽歌话语中带着几分故作的轻松之意。
花祭渊闻言“哧”的一声笑了出来,风情万种地回到,“去吧。难道你还不相信我?”
慕挽歌半眯着眼眸,斜睨了眉目含笑的花祭渊一眼,轻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