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挽歌眉头一皱,抬手捂着自己头顶被敲过的地方,瘪着嘴,一脸无辜的看着面有怒色的花祭渊,说得好不委屈,“我为你子嗣着想,如此细心体贴,你为什么……”
“哼!”慕挽歌话还没说完就被花祭渊一声重重的冷哼所打断,他紫眸转深,双手绕过慕挽歌身旁,撑在慕挽歌身后的桌面之上,俯下身子,与慕挽歌四目相对,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到,“我倒希望你做一个妒妇,把那些个痴心妄想的女人全都赶走,谁要你细心体贴为我考虑子嗣了?”
慕挽歌看着花祭渊那面色阴沉的模样,眼眸一弯,淡然一笑,“原来如此,你早说不就好了。”
慕挽歌眉眼含笑,话语说得意味不明,“放心,保证做得你满意。”
花祭渊扫了慕挽歌眯眼含笑的眉眼一眼,嘴角高高翘起,撑在慕挽歌身后桌面的手,一弯,就揽上了慕挽歌的纤腰,手下一用力就将慕挽歌从椅子上抱了起来,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引起了慕挽歌的一声惊呼。
……
平遥怀上了花祭渊的孩子,加之慕挽歌嫁给花祭渊这么长时间,肚子确实没有一点动静,身为花祭渊父亲的花容天和灵一兮会着急,也无可厚非。所以,慕挽歌对于花容天下旨,将平遥纳为花祭渊的妾一事,心中也没有过多的责难。
只是,为何,她的肚子这么久了也没个动静呢?难不成真被沐大哥给说中了?
说来,他给自己那调理身子的药丸,她还真的没有规规矩矩地好好服用呢……这么快就遭到报应了……“唉……”慕挽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面有愁色。尽管她对于造娃一事,没有太大的热情,可这么老没动静,也让她堵得慌。
“啊啊……”一个呜呜哇哇的声音拉回了慕挽歌的思绪,慕挽歌抬眸看去,就看到了若水对着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什么。
“哦,就说我在午休,让她在外面先等一会儿。”慕挽歌语气慵懒,这话说得满不在意。
这么快,就按耐不住要和她过招了么?
慕挽歌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深邃了几分。
很好,许久没活动筋骨了,她正闲得慌,正好陪她好好玩玩。
若水听了慕挽歌的话后,点了点头就径直走了出去。
慕挽歌看着若水那渐渐走远的身影,瞳孔的颜色加深了,嘴角微不可见地噙着一抹弧度。
若水……
慕挽歌眼底闪着不明的光,靠着软榻轻轻阖上了眼睫,当真就闭眼睡了过去。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等到慕挽歌醒来时,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了。
慕挽歌舒适地打了一个哈欠,翻身从榻上而起,懒懒地下了榻。慕挽歌开口正准备唤若水,一声惊呼,就在此时意料之中的响起。
殿门外传来急匆匆而又烦乱的脚步声。
慕挽歌闻声,嘴角一勾,扬起一抹意料之中的弧度,带着几分嘲讽的味道。
这招数还真是烂透了……
慕挽歌蹙了蹙眉,正好,她可以借这个机会将身边这个别人的眼线给除了。
慕挽歌嘴角笑意加深了几分。
可下一刻,那个黑亮逼人的双眸就被一层朦胧的薄雾所掩盖,带上了几分惺忪的感觉。
慕挽歌胡乱地抓了抓头发,让自己头发略显几分凌乱,她打着哈欠,动作懒散地打开了殿门,对着外面咕哝不清地唤到,“若水,若……”
原本睡眼惺忪的慕挽歌,在看到殿门外那副场景后双眸倏地睁大,里面布满了不可思议之色,她樱唇微张,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到,“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这般热闹?”
“太子妃不好了,平……”那人张口就想唤平遥,可很快意识到什么,立马改口有些结巴和不自然地说到,“遥……遥主子在这凉风中站了这么大半个时辰,只怕是,动……动了胎气。”那个婢女也是个心思剔透的,话说到后面时,声音明显的低了几分,含着小心翼翼的味道,似乎在尽量避免触及慕挽歌的痛脚。
大概在这些神渊殿下人眼中,不能够为那骚蝴蝶孕育子嗣,是她极为忌讳的一件事吧。
“痛……好痛……”平遥被一群下人手忙脚乱地围在中间,虚弱而颤抖的声音从那厚重的人圈中传出,那股婉转千回的劲儿,听来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那你们还不快去请大夫来,全都在这里堵着做什么!”慕挽歌眉目沉静地低喝了一声,立即便有人快步跑去请大夫了。
慕挽歌步履从容地从那些下人让出的一条道中穿过,来到了人圈中间。
平遥此刻双手捧腹,面色苍白,薄唇颤抖,额头上渗出冷汗,身子微微蜷着,那样子看来,真是让人心生怜惜。
慕挽歌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
慕挽歌冷目扫了四周一眼,声音沉凝,“这是怎么回事?”慕挽歌眉头微蹙,声音中含着淡淡的愠怒之意。
其余的下人一看慕挽歌沉了脸色,当即吓得噤若寒蝉,都垂着头,不敢说话。
慕挽歌眉目更加阴沉,低喝了一声,“说!”
那些下人闻言,头垂得更低了几分,就差贴到胸口上去了。
“遥主子说她刚入门,所以想来拜见一下太子妃,可……”其中一个胆子稍微大点的婢女,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壮着胆子说到,“可太子妃没……没有让遥主子进屋。”
那婢女话音一落,感觉到慕挽歌淡淡扫去的目光,当即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哆哆嗦嗦地说到,“太子妃恕罪,奴……奴婢……”
太子妃天机台上一剑击杀一人,后又打败修为已达化虚的一个大汉之事,早就已经微她们熟知,而且,曾经那个叫阿芜的奴婢挑衅了太子妃后,是何等下场,那都是她们亲眼目睹的,所以,虽然这个太子妃平日里总是眯眼笑着,看来一团和气,可她们,却丝毫不敢轻怠于她。
“有这事?”慕挽歌沉了声音,斜目剜了一眼站在一侧的若水,声音沉了几分,“遥妹妹前来,你怎么没有告诉我?难道我午睡的事情会比遥妹妹的身子更加重要吗!”
慕挽歌语声陡沉,看向若水的眼中寒意凛凛。
若水神色一僵,错愕之色从她眼底一闪而过。
自己明明就是回禀过她的,她现在说这话却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想将这件事情推到自己身上不成?
可是,为什么,她不是一直都对自己信任有加吗?现在这个突然的转变,不禁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若水抬眸飞快地瞥了慕挽歌一眼,却发现她虽神色严厉,可眼底却有着淡淡笑意。
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慕挽歌对着若水调皮地眨了眨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若水在看到慕挽歌这个小动作时,脑中精光一闪,一个念头猛然浮上心头——原来太子妃刚才那般疾言厉色只是虚张声色。遥主子动了胎气,事情不小,毕竟那里面怀着的可是殿下的骨肉。而此次遥主子前来拜见,她将其拒之门外,导致遥主子出了这等事情,她这个太子妃,一不小心可就会被人冠上容不得人地妒妇之名,所以,她刚才才装做不知情的模样,疾言厉色地训斥她,不过是想做给其他人看而已。
既然如此,她此次承认自己做,太子妃顶多责备她几句,做做样子,定当不会太过苛责惩罚与她,而她,还可以借这个机会,更进一步地博得她的信任。
既然如此,她何乐而不为呢……
若水这一瞬的时间,脑中已经转过了好几个念头。
一念及此,她也不再犹豫,“咚”一声就跪了下来,双手扶地,对着慕挽歌“砰砰”的磕着头,嘴中发出“呀呀”的声音,看那样子,那应当是求饶的话语。
慕挽歌见此,神色一冷,嘴角勾出一抹隐匿的弧度。
这么容易就上当了,竟然如此轻易地承认了这个罪名。既然承认了,那你可就别想这么轻易了事了。
慕挽歌眼底闪过冷意。
她转眸一看,平遥面色越发苍白,瘫在地上的双腿微微颤抖着,隐隐地甚至有丝丝鲜红的液体从她下身流出。
看她那样子,不像是在作假。
慕挽歌神色一震……
她本以为,那个叫平遥的女人不过是装装样子,原来确是真的动了胎气?那孩子可是她保命的稻草,她就这么丢弃了,不怕遭到杀害吗?毕竟,她可是一个让皇室蒙羞的存在,要不是看在她腹中怀着的骚蝴蝶的孩子的份上,她现在哪里能好端端地在这里,还如愿嫁给那骚蝴蝶?
这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不过,她才不会让这个女人得逞!而且,如果只是为了和她斗,就牺牲掉自己的孩子,简直不可原谅……前世,那个孩子,她可是拼命想留着却没能留住……这个女人,怎么能如此自私地就剥夺掉一个新生命?
慕挽歌面色阴沉,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