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竹九结巴着半天说不出话来,感受到花祭渊越发危险的目光,竹九急得额头冷汗涔涔。天,少主这下不会是还吃上他和慕挽歌的醋了吧?这下完蛋了……“那个,属下只是觉得能够被少主看上的女人,绝对不会是那种不入流之辈,所以,属……属下只是相信少主而已。”竹九这话说得战战兢兢,声音中也含上了一丝颤抖之意,竹九嘴角一咧,露出一抹略有些僵硬的笑容。
花祭渊眼神一沉,猛地一把甩开了竹九,鼻中溢出一声冷哼后便不再说话。花祭渊背转过身子,微微垂下了眼眸,鬓旁的碎发散下,遮挡住了他眼底的波光粼粼。
“走吧!”花祭渊低沉性感的声音沉沉响起,里面含着一股意味不明的味道。
“啊?”竹九面色一怔,下意识地反问到,“少主不回去看看少夫……”竹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花祭渊斜斜飞来的一个眼刀给吓得吞回了腹中,不敢再多言一语,只得规规矩矩地跟在花祭渊身后离开了这里。
花祭渊嘴角一勾,噙着一抹艳绝天下的笑意,那个女人,他就先晾她一晾,让她知道他的重要性!
花祭渊不知道,他这次的大意,以及他此时做出的决定,会让他差一点就失去了慕挽歌……夜色沉沉,朦胧的月色淡淡的笼罩着除妖司。四周一切寂静无声,一切都已经沉睡了过去。
不过,一个高挑的身影却在这暗夜中悄悄地行动着。
花慕思整张脸隐在暗夜之中,有几分诡异的味道。加上她嘴角挑着的那一抹若隐若现的诡谲笑意,更为她整个人增添了几分阴冷的味道。
淡如薄纱的月光,轻轻泄了下来,笼罩在花慕思周围,在她的身后拖曳开细长的影子。
花慕思一步步缓缓走向长欢的房间,此刻夜色已深,所有人都已经沉沉睡去,四周寂静无声,花慕思有意的掩藏身形,所以这一路行来倒也畅通无阻,不过一会儿的时间,花慕思就已经来到了长欢的房门前。花慕思眼底光芒更甚,她缓缓抬起手掌,轻轻一推,门发出轻微的“咯吱”一声后就缓缓打开了。
所有的陈设不染纤尘,和几日前那个人离开时的模样,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这房却在几日前就已经没人住了,里面空空荡荡的,清冷寂寞一片。
不对,这里面还有一个人呢……
花慕思一想到这里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衬着脸上那不均分布的光影,整个人透着一股阴冷的味道。
花慕思缓缓走进了房中,反手就将身后的房门给关上了。凭着那日在窗外看到的模糊影像,花慕思凭着自己的记忆,一步步的走到了床榻面前。
花慕思伸出手指,微微曲起手指,轻轻地敲击着床榻的周边。
“应该就在这里才对。”花慕思微微蹙着眉头,那****躲在窗外,透过窗纸上被戳破的细孔,她仅能隐隐约约的看到长欢那在屋内踱来踱去的瘦弱单薄的身影,以及模糊不清的谈话声,所以,她也不是很确定慕挽歌那个贱人究竟是不是在这里。
花慕思抬手左右上下的在床榻周围摸索着,如果她预料得没有错的话,慕挽歌那个小贱人应该就是被她藏在这附近的!
突然,花慕思瞳孔一缩,眼底闪过暗光,嘴角的笑意也不可抑制的渐渐扩大。
“原来在这里……”花慕思用手轻轻地按下了床榻旁的一个暗钮,只听得“咔”一声,床板就往旁边翻开,露出了藏在床板下的暗柜,而一个人,一个她极其憎恶的人,就那么微微蜷着身子躺在那个暗柜之中。
她眉目沉静,眉眼仍旧一如既往的美丽,看得她嫉妒不已。以前,所有的美貌和称赞,全都是属于她的,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人的目光都缓缓地从她的身上移开,渐渐地聚焦在了那个贱人的身上,所有的称赞,美名,宠爱与关注全都是她慕挽歌的!而她得到了什么……美名全无,反倒背了一身的污名,暗地里都有人指着她的脊背低声议论,说她是一个不知羞耻水性杨花的女人!
幕府的下人虽然面上对她仍旧尊敬,可背地里嚼的那些舌根,可真是不堪入耳,她每次听到,心中又气又急,又羞又愤,恨不得能够将那些多嘴多舌的腌臜妇人给大卸八块!
可是,她却不能走出去辩驳些什么,因为她们说的那些话都是句句戳中她的心窝子,让她无法辩驳。因为明德偏殿她和左君逸那一幕,确实是事实,而且还有目睹者,她辩驳不得,至于在觉明寺中,她为了边关万千百姓与战士祈福,最终却有孕归来,这事,当时也是有好多人在场的,这个她也辩驳不得!
慕挽歌……
花慕思放在床榻边缘的手紧攥成拳,脸上的线条绷紧了几分,嘴角微微抖着,慕挽歌,她让自己声名狼藉,更让自己以后都无法再生育孩子,真是好残忍的手段,那个女人,她该死,她应该为了自己如今这一切悲惨的命运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慕挽歌,这次你若能就此死去,以前的仇怨,我便与你一笔勾销。若是……那你就别怪我以后就像当初的你一般,残忍的夺去你所有珍视的东西!”花慕思看着慕挽歌沉沉睡去的容颜,嘴角勾出一抹残冷的笑容。
“慕挽歌,永别了。”花慕思嘴角晕开一抹明媚的笑容,反手就将床板给牢牢地盖了下来。
“以后,你就永远的睡在这里吧。”花慕思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最终竟然不可抑制的低笑出声,“呵呵……”低沉邪气的声音低低的回响在这房间中,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花慕思走到桌旁,点燃了一台烛火,屋中瞬间亮堂了起来,淡黄色的烛光充盈了这个装潢精致的房间,微微晃动着的烛光在花慕思脸上投下明灭不定的阴影。
花慕思伸手拿过烛台,抬步缓缓地向着床榻前垂着的纱帘前走去。
她一双美目中流光溢彩,里面有着疯狂的光芒,“母亲,大哥,月儿这就为你们报仇,用这个贱人的血来祭奠你们!”花慕思说着眼底光芒大盛,嘴角高高翘起,眉眼之间都是不可掩饰的疯狂笑意。
“哈哈……慕挽歌,其实,长欢那个蠢货,又怎么可能想得到利用你对那个瞎子的感情,来让你掉以轻心呢?她虽然将你曾经的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可是,这个主意,却是她在我有意无意的诱导下而想出来的呢。”花慕思脸上阴狠更甚,“慕挽歌,你败就败在情义二字之上。要知道,这可是会成为别人算计你,威胁你的有力工具呢?这次可不就是这样吗……”花慕思说到这里微微垂下了眼眸,下一刻她倏地抬眼,双目恨恨地瞪着慕挽歌,声音坚定,“如今的我一无所有,我也没有想要守护的人和物,所以,这样的我是没有弱点的,你又拿什么来和我斗?”花慕思说到这里抬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抿着唇露出羞涩的笑意,“我还真是糊涂了,竟然会和你这么一个将死之人说这么多话。”花慕思似是对自己有些无奈,颇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低喃到,“现在,差不多也该送你上路了。”
花慕思眼中冷光一闪,微微俯身,用自己手中的烛台,在纱帘的多处上都点上了火,看着纱帘上的火苗迅速地蔓延开来,越窜越高,花慕思嘴角抿着的弧度越来越深,最终一扬手就将手中的烛台给扔在了地上,火势一下便蔓延了开来。
花慕思眼眸深深地望了一眼床榻的方向,转身便毫不留念的走了出去,慕挽歌,我会在外面守着,直到可以确定你死了为止,我不会让任何人来阻止的!
花慕思掩在袖中的手缓缓攥紧,打开房门慢悠悠的走了出去,然后便藏在一个暗处,静静地观察着这边火势的情况。
原本从外面只能看到里面淡淡的火光,不过一会儿,屋中就被明亮的火光所充斥着,那光芒越来越亮,竟然刺得藏在暗处的花慕思眼睛微痛,她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眼睛。
火,越烧越旺,红色的火光突然大盛,花慕思见此,面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能听到火舌卷过一切发出的“哔哔啵啵”的声音,鼻端甚至隐隐飘过了焦糊的味道,熏得她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慕挽歌,这么大的火,看你还能怎么逃得掉……”花慕思抿唇一笑,缓缓起身,身形几个跳跃间就消失在了暗夜之中。在她的身后,火光汹涌,整个房间都被熊熊的烈火所包绕着,大火就如同一个挥舞着魔爪的怪兽一般,张开血盆大口,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灼热的气浪铺天盖地的袭来,烧得周围的空气都在微微波动着,房间的上空也被映上淡淡的火红色,火还在继续的燃着,不但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反倒越来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