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瑶转身就走。
严锋跟在青瑶后面。他说，“你是不是想跟周意结婚？”
青瑶转过头，她看着严锋。她说，“你以为我是周意的女人？”
“你不是周意的情人？”他问。
青瑶看着他。
她往前走，严锋说，“你不是喜欢周意？”
青瑶笑了笑。天空没有云，太阳灸热。
她擦着额头的汗，只觉得后面也跟太阳一样灼热。那是严锋的目光在盯着她。
“你为什么喜欢周意？”他问。
青瑶一呆，又笑。
他跟在前面，侧身挡着青瑶。
他看着她，像要看进她的眼晴。他问，“你为什么喜欢周意？”
青瑶耸了耸肩，她看着街道，那些车从前面开过，像一阵风一般。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而是喜欢周意。”他眯着眼晴盯着她，仿佛要青瑶告诉他。
青瑶看着他。她说，“你不是跟唐娜订婚？”
严锋点头。
她温和地说，“你跟唐娜订婚，就不要问别的女人为什么不喜欢你。”
他脸上恼怒，但没有对她生气。
她说，“你不需要工作吗，现在下午了。”
他有点诧异，斜着眉打量她。
她走到前面，在公共汽车站等公车。
他说，“你没有回答我。”
她说，“我没有答案想回答。”
“你为什么喜欢周意？”他坚持。
她觉得疲乏。她说，“我没有说我喜欢周意。”
“你喜欢他！”
“我没有说！”她动气。
他也恼怒，“你喜欢周意。”斜着眉看她。
她沉默。
“如果你不喜欢周意，”他说，“你不会拒绝我。”
青瑶一怔。她苦笑。
他说，“因为周意，所以你才拒绝别的男人。”
“我没有。”她摊开手，对他做了一个苦涩表情。
他冷笑，“你就是喜欢周意。”固执地。
青瑶不想再争。
头顶的太阳在天空，她眯着眼晴看太阳。
他定定看着她，他说，“你为什么喜欢周意？”仍然问她。
她疲乏地转过头。她耸了耸肩，“我没有说我喜欢周意。”
多无聊，一直问是不是喜欢周意。
他继续说着，“如果不是因为周意，那么为什么拒绝我？”
她叹气。
“就算你拒绝我，仍有女人想跟我结婚。”他得意地。
她点点头，她相信他让女人着迷，帅气英俊，而且是一个老板，在女人眼中，这些男人可以给她们买珠宝。
公共汽车远远开过来，青瑶张着头张望。
他忽然说，“你这么讨厌我？”
青瑶一怔，转过头，抬眼看严锋。
他的神情有些失意，带着寂寥。帅气的脸添了一层阴影般。
她的心动了动，她苦涩地说，“我没有讨厌你。”
她有什么资格讨厌他。
“但你不喜欢我。”他说。
青瑶转开话题，“公共汽车来了。”
他耸耸肩，嘴角牵着苦笑，“看，你愿意看一辆汽车也不愿意看我一眼。”
这语气像是在吃醋，青瑶不明白他。
公共汽车在前面站点停下，青瑶双手放在口袋，感到尴尬。
严锋也沉默。
过了一会，他问，“你是不是喜欢周意？”
这么固执问她。
她于是问，“你为什么想知道？”
“我想知道我哪里比不上周意。”他看着她。
他的眼晴深邃，像黑夜里的星光一样明亮，明亮中带着慑人的闪烁，就像一颗星星。
青瑶沉默着。
公共汽车往这里开过来，青瑶转过头对他说，“我要上车了。”
他耸耸肩，倚在公车亭，身子斜着。
他说，“你不愿意让我搭你？”
“你很忙。”她说。
他笑，“我是老板，下午可以不用工作。”
她抬头看他一眼。
他说，“我的车就停在前面。”
公共汽车在站点停下，青瑶犹豫着要不要上车。
严锋也没有出声，像是在等着青瑶拿主意一般。青瑶的手抓着背包，抬脚走上公共汽车。
公共汽车开走了，她的脸贴着车窗，阳光像是想照进车里，但她感觉到脸颊冰。
她不明白严锋，不知严锋对她是什么意思。不过严锋跟唐娜订婚了，她不必去想严锋对她是什么意思。严锋跟她说过，他喜欢唐娜。像严锋那样的男人，也会一直喜欢唐娜这样的女人吧。
青瑶有些自卑。她比不上唐娜。
回到电影公司，青瑶坐在办公桌前发呆。
周意？她不知道周意的集团会被严锋收购了几个旗下公司。她打开电脑，找到周氏集团的新闻。严锋不是在跟她开玩笑，上面说着星远集团收购周氏集团旗下的公司，周氏集团董事会内部有矛盾。
青瑶叹了口气，脸抵着桌上。
她泡了一杯咖啡，定神工作了一会，抬头见到陈跃。
“陈跃。”青瑶叫他。
陈跃转过头，手里拿着一沓文件。
“下午不是在片场拍戏吗？”青瑶问。
他耸耸肩，“我回公司见一个客人。”
“嗯。”青瑶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对陈跃笑了笑。
陈跃没有回头看她。他朝门口走去。
不一会，青瑶见陈跃走进办公室，后面有一个人跟着陈跃。
青瑶定晴一看，眼晴睁大。
周意？
青瑶急忙低下头，假装在工作。
她的手在翻着文件，眼晴在盯着文件，然而思绪像飘在周意身上。
陈跃说要见的客人是周意？
青瑶觉得干渴，她起身走到茶水间。
同事把咖啡端进会客室，周意起身接过咖啡，脸上带着温和微笑。青瑶倚在茶水间墙壁看着会客室，会客室没有放下窗帘。她能看得到周意。
周意在在跟陈跃说话，他的嘴角带着笑意，让人觉得亲切。
陈跃偶尔会点下头。
他们两个在谈投资电影？
青瑶想到周氏集团不比以前，严锋收购几家公司，会不会让周氏集团陷入舆论，而且资金没有那么雄厚，周意还要投资电影吗？
青瑶想着，没有感觉周意的目光也望向这边。
陈跃见周意没有听他说话，他也转过头望向茶水间，见青瑶怔怔望着这里，有些发呆。
陈跃问周意，“要不要叫青瑶过来？”
周意笑了笑，摇头。
陈跃想了想，他问，“你决定让青瑶写剧本？”他看了看周意，“公司里有几个编剧也想写这个剧本。”
周意收回目光，他转头看着陈跃。他说，“合约不是说让青瑶写这个剧本？”
周意只是微微笑，说得风轻云淡，但陈跃觉得周意说的话有着一股力量，让人不能拒绝。周意像是在反问他，但其实是一个不容质疑。他想让周意投资电影，就要让青瑶写这个剧本。
对于周意跟青瑶的关系，陈跃想问，但又觉得他跟周意只是一个生意的合作伙伴。
青瑶茫然地看着周意，过了一会，她才感觉到视线跟周意遇上。她一怔，急忙走开窗户。
她双手捧着咖啡，呆呆地坐着。
“青瑶。”同事找过来，让青瑶到楼下拿一份文件。
“嗯。”青瑶点头。
她在走廊等电梯，电梯门开了，她走进去。
等她要关上电梯，忽然见一个人走进来。
是周意。
青瑶瞪大眼晴，她没有说话，只是觉得尴尬。
她笑了笑，对周意打招呼，“您好。”
“这么客气？”他看着她。
他的眼神专注，她别转脸。
他笑了笑，他说，“我们不是朋友？”
她点头，“是朋友。”
他笑，“是朋友，你用跟我这么客气？”又笑。
青瑶低着头，像是在看着地板。
周意也像她这样，低着头看地板，然后目光往上一瞥，视线由下而上凝视她。
青瑶怔住。
他说，“你没有回答我。”
她茫然。
他说得直接，“你没有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
严锋也这样问她。
她说，“男人有女朋友，都喜欢这样问另一个女人？”苦笑。
他说，“有另一个男人这样问你？”看着她。
她转过头。
他说，“那个男人是严锋？”目光停在她身上。
电梯往楼下，青瑶看着电梯的数字，觉得电梯空间逼仄，她听见周意的呼吸。
她的脸涨红，让自己想过一些别的东西。
“听陈跃说你答应写剧本？”他问。
她抬起头，她看着他问，“是你让陈跃叫我写剧本？”
他笑，摸摸鼻子。
她问，“为什么？”
“想知道？”他反问她，目光热烈。
青瑶有一刹那的犹豫，但周意说，“因为我想见你。”
她的脸像着了火一样火热，她没有看他，但他的视线停在她的脸上，她盯着电梯的数字，只想电梯现在就开门，让她走出去。
他说，“你不问为什么？”
她勉强笑了笑，装作不在乎，“难道你是想跟朋友一起工作？”
他摇头，双手放在裤兜，“没有。”他说。
“回国没有跟其他朋友见面吗？”她问，像是没有话找话。
他说，“我不喜欢交际。”看着她，“我只有你是朋友。”
青瑶有些诧异。她问，“你没有别的朋友？”
他摇摇头。
又是沉默，气氛暖味。
青瑶的心跳像是激动，她攥着手，不想让周意听见她激动的心跳声。
周意忽然侧过头望着她，“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语气温和，轻声问她，带着忧伤。
她的眼晴酸涩。她从小就喜欢他。
“我跟蒋宁订婚，才觉得喜欢你。”他说。
他对她的坦诚让她吃惊，但她不能对他坦诚。
她笑了笑。她说，“你误会了，你对我只是朋友的喜欢。”她不想去想着他话里的意思。
他摇头，“不，”凝视她，“我喜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