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刘尚君逃过黑衣人的追击,赶到嵩山派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她连夜赶路,现下竟已经是好几日没有睡觉休息了。嵩山派巍峨鼎力的铜铸大门下,有两位门徒打扮的少年正板着脸笔直的站着,俨然一副人人不可侵犯的正直模样。看见有陌生人来,手中的剑唰唰就抽了出来,架在了刘尚君的脖子上,厉声道:“何方人士来我嵩山派意欲何为?”
见嵩山派并没有不妥的地方,刘尚君这才放心,这说明那明空大师并没有追上嵩山派来,不过他要来也只是早晚的问题。刘尚君露齿一笑,极力的表现自己亲和的一面,抱拳道:“在下梁上衣,有要事要禀告你们狐掌门。此事若是耽搁,那将是整个嵩山派的安危!”
那两少年见刘尚君嬉皮笑脸的,根本就不将此事放在心上,还以为又是从哪来的浪荡子借机找理由央求掌门收他为徒呢,当下就挥动手中的剑坚决不让刘尚君进去。
左边的那少年非常不屑的说道:“我们掌门也是你这等凡夫俗子想见就见的,一边凉快去,不要胡说什么我们嵩山派的安危,即使我们嵩山派有事轮不到你来管!”
刘尚君好说歹说,那两名少年就是举着手中剑不让她进去。她连夜赶路,已是非常疲惫,此时又哪还有精力与两名小门徒费口舌之争。当下就牵马离开,在嵩山派的不远处找了棵大树横卧在树枝上好好休息一会。待天一黑,刘尚君就恢复了本职身份,足尖一点便轻轻飞进了嵩山派内。
白天观望这嵩山派,已是巍峨磅礴,势不可挡。即使到了晚上,嵩山派也不失一武林大派门的气势,派内灯火通明,其中巡逻的门徒不计其数。
嵩山派这么大,要找到狐不居在哪里着实需要费一番功夫。与其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不如问问本门门徒比较妥当。刘尚君看准时机,见到一位单独行走在栏杆内的嵩山派门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他的位,趁机将那人拉进黑暗的地方。待看见周围没有人经过,刘尚君才放低声音恐吓这小门徒。
“待会不许大声叫,我有问题问你。问完你,自然会放你走。你若不老实交代,别我手下无情,刀下又添一缕无辜亡魂。听懂了就点头,不然,哼哼。”刘尚君恐吓人的熟悉度完全看不出这是她第一次恐吓别人。
只可怜了这无辜的小门徒,被人抓住点了位,张口不能言,而且那抓住自己的手虽小,但是力道大,无论他怎么用力挣脱,都松不开这人的钳制。一听自己还有命可以活,这小门徒哪敢违抗,连忙点头。
刘尚君见人点头,咻一声解开了这人的哑,沉声道:“你们狐掌门住在哪间屋里?要从实招来,撒谎的孩子下了地狱后要被拔舌头的!”古人不怕死,就怕死后还要下地狱受刑受苦。
果然这小门徒给吓得腿都软了,当下连说,不敢不敢,并老老实实的将掌门的房间告诉了刘尚君。刘尚君努力记下方位,待小门徒说完便给了他一个痛快的手刀,将他打晕。为了接下来的行动方便,刘尚君又扒下了小门徒身上的衣裳,易容成他的脸,方才大模大样的朝狐不居的房间寻去。
一路上嵩山派门徒来来回回,虽有见过她好几回,但见是熟悉的面孔也没有怀疑直接擦身而过。刘尚君不免又多想了一会,她堂堂一神偷,居然给别人报信还要小心翼翼靠着易容才能见到这狐掌门,真是不值。
远远看见前面一间守卫极严的房间,门口站着四位彪形大汉,虎头胸背,孔武有力,一脸凶相。刘尚君心想那小门徒一定在骗人的吧,哪有一派堂堂的掌门人会派几位凶残的门徒看守自己的房门的?如若是真的,那若不是这掌门的房内有宝物,那就是这个狐掌门有问题。
刘尚君走进四位大汉身前,低眉垂目拱手低声道“众位师兄,门徒有事禀告师父。”
那四位粗糙汉子见是平时尚且顺眼经常给他们端茶递水的小师弟,当下都非常不屑,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其中一位撇了撇嘴,方才打开门,对着门内恭敬的说了一句,“禀师父,图小七有事求见。”里面传出一声“让他进来吧。”的男声,才让刘尚君进去。此声绵绵绝长,显示说话的主人内力绝不比刘尚君低,相反更为雄厚许多。
刘尚君道了声谢,赶紧佝偻着身子走了进去。只见一人正端坐在太师椅上,一口一口的慢慢喝着茶。此人年方五十上下,双眼泛着精光,城府颇深。身子骨比较精壮,正是壮年之时,勇猛相当。
刘尚君进门后并没有立刻拜见,却是光明正大的打量这狐掌门。她并不是嵩山派的门徒,凭什么要拜见狐不居。
狐掌门慢慢喝了一口茶才放下茶杯,也没有说话,泛着精光的眸子颇有意味的看着他的徒弟。这位徒弟自小在派门长大,在派门中一直尊敬各位师兄,循规蹈矩从没有提出要觐见自己的要求,今日提出实为奇怪。再看其人,脸还是一样,未曾有过改变,但是那人的气场却完全变了。
“来者何人,见了本掌门还不露出你的真面目来。”狐掌门扬起嘴角,笑了笑,此人当然不是他的徒弟图小七。人说老狐狸最恐怖的地方便是它看着你笑的时候,此时它不是和善的对你笑,而是在心里已经盘算好了怎么对付你。
刘尚君本就不打算用这个身份提醒狐掌门,现在一看,这狐掌门也不是省油的灯。当下便撕下脸上的面皮,朝着狐掌门呵呵一笑。
“在下梁上衣,方从峨眉山赶过来,特地来提醒狐掌门,近几日小心魔教余孽来报复。少林寺的明空,明了和明悟大师皆以遭其毒手身亡了,而峨眉,更是一派之人全数被杀尽了。”刘尚君一边慢慢说,一边看那狐掌门的神色。在听闻峨眉派被灭门后,眸光一暗,转瞬即逝。刘尚君将这一幕放在心里小心斟酌。
“梁公子可是近日江湖传闻的神偷梁上衣?素有一夜飞驰千金散的梁上衣,此刻正站在我面前说这番话,梁公子你说,老夫是信也是不信?”狐掌门轻哼了一声,神情极为不在意。不过是区区一介小偷,他狐不居还不放在眼里。
刘尚君早就料到他会有如此反应,当下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抱了抱拳扬了扬唇角。看着老狐狸,肯定有阴谋。
“那狐掌门是不信了,我梁某人虽爱财,但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岂可儿戏!”就算这老狐狸心有诡计,可是她刘尚君还是尽好自己本分,将话带到,避免牺牲。
只见那狐掌门呵呵笑了几声,才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多谢梁公子好意,你一路奔波现下一定身心疲累,不如让老夫门下门徒好好招待,以尽地主之宜。”
能在嵩山派内休息自是再好不过,更何况不入虎焉得虎子,若是那明空要来,她就在这里等候,只是这狐掌门,却不得不防之。
当下刘尚君便点了点头,谢了谢狐不居的好意,跟随他的门徒去了客房休息,一路上暗中将途中房屋记在脑海,以待她晚上再探狐不居的房间,那里面一定有秘密,即使没有秘密,能找出几件宝贝也是美事一桩。
打定主意后,刘尚君就让嵩山派的门徒送上好吃好喝的,酒足饭饱后就躺在了床上好好休息。
窗外月色沉沉,刘尚君屏息避过众嵩山派门徒,小心翼翼的来到狐不居房间的屋顶,揭开了一片瓦片,看着瓦片下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