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李老爷,谢谢李老爷,我愿意被休掉!”苏锦怜已经受够了打骂。她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厌倦了一切。如果能够回去和母亲在一起,哪怕整日礼佛也是好的。
李承德却说道:“不行,我不休。”
“李承德,现在不是问你要不要。而是我明令你,立刻休了这妇人!”李荣年大怒。
李承德冷冷地说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不同意,那就将你逐出李家。还有你的安置费,也别想要了。”李荣年说道。
李承德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我休。”
苏锦怜高兴极了,她终于要脱离苦海了吗?手里拿着李承德的休书,她觉得自己解脱了。她激动地跪在地上,给李荣年磕头。
李荣年看着如同疯癫的苏锦怜,说道:“来人,送苏小姐回胡家。”
“是。”下人连忙过来扶起苏锦怜。
苏锦怜却自己站起来,走到李承德面前,说道:“李承德,你带给我的恨,我都记着。如果哪一天我有了机会,我要亲手杀了你。”
“就凭你?快滚吧。”李承德却没有把苏锦怜的威胁看在眼里。
苏锦怜恨恨地走了。可没想到的是,她并没有顺利地到胡家。
“苏小姐,胡家被判为秦王同党,周围都被重兵包围了。小的打探了一下,说胡家的主子都被控制住了,朝廷打算缉拿归案。”李家下人对马车里的苏锦怜说道。
一旁的紫燕也慌了:“小姐,现在不能回去。如果去了,肯定会被当做秦王同党给捉起来的。”
“那可怎么办,我该去哪里呢?”苏锦怜慌了,她失去了最大的依靠,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紫燕想了想,说道:“小姐,不如我们回苏家吧。”
“不,爹已经宣布我不是他的女儿,他不会见我的。”苏锦怜摇摇头,绝望地说道。
紫燕也哭道:“可是,小姐,如果不去苏家,哪里肯收留我们呢。不如我们回去求求老爷,或许老爷心软就同意了呢。”
“那我们去试试看吧。”苏锦怜想了想,迟疑地说道。
于是,苏锦怜让李家的马车行驶到了苏家门口。所幸苏家没有被包围,让两个人松了一口气。可是,苏家守门的下人根本不愿意让苏锦怜进去。
“我要见我爹,你凭什么拦着我?”苏锦怜心里气愤不已。
紫燕也说道:“两位大哥,这是大小姐啊,你们怎么能拦着大小姐呢!”
“什么狗屁大小姐,不过是被老爷丢弃的人罢了。滚吧,老爷要是知道我放你们进来,恐怕都会处置我们。”守门的人也是惯会见风使舵的,知道苏锦怜大势已去。
紫燕咬了咬牙,将头上的簪子取下来,说道:“大哥,你行行好,帮帮忙吧。这个簪子给你,你帮我们通报一下。不管老爷见不见我们,都归你了。”
“好吧。”守门下人看到簪子,便接下了。
苏震和苏锦叶在一起说话,听到苏锦怜过来,只是皱眉说道:“她怎么来了。”
“爹,不如去看看吧。”苏锦叶也是很久没见到苏锦怜了,只知道对方嫁给了李承德,却一直过得很不好。
“好吧。”苏震便和苏锦叶一起去了。
苏锦怜穿着一身旧旧的衣服,衣着发饰都凌乱得很,看上去早已不是之前的光鲜亮丽。苏震本就厌恶苏锦怜,见到对方这幅样子连看都懒得看。
“爹,我错了!我想回苏家,求爹爹帮帮我!”苏锦怜一见到苏震,就跪在地上。
苏震冷冷地说道:“你不在李家侍奉夫君,来这里做什么?”
“爹,我被李承德休了。我现在,只能回娘家了。”苏锦怜哭道。
苏震听了之后,更是不理解:“李承德还有脸休你?当初要死要活地嫁给人家,现在倒好,被休了。你还是去你母亲那里吧,我早就不是你的爹了。”
“不,爹!胡家已经被包围了,我不能回去的。我要是去了,岂不是自寻死路。我现在已经没办法了,求爹赏我一口饭吃,就好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惹事了!”苏锦怜哀求道。
苏震却道:“你这些话,要是早点说,或许我会同意。但现在,已经迟了。你这样没有羞耻心的人,不配做我的女儿,滚吧!”
“不……”苏锦怜绝望了,苏震竟然会这么绝情,“如果爹不愿意收留我,那女儿就是思路一条。索性,女儿就撞死在门前算了!”
“你想死?你尽管死吧,但是别在苏家门前撞死,脏了我的门。”苏震冷冷地说完这些,毫无留恋地走了。
只留下苏锦叶一个人,淡淡地看着苏锦怜这幅惨状。看上去是很惨,但也比不上上一世,她的惨死。至少还活着,不是么?
“苏锦叶,看到我这幅样子,你是不是很高兴?”苏锦怜咬牙切齿地说道。
苏锦叶表情依旧冷淡:“到现在,你还以为是我害了你吗?”
“难道不是吗?”苏锦怜质问。
苏锦叶走到苏锦怜面前,怜悯地说道:“是你自己害了你自己。还有你娘,如果她没有造那么多地孽,或许你还不会是现在这幅样子。从头到尾,我只求自保,是你一步步把自己逼到这个境地,怨不了别人吧?”
“不管你怎么说,你是赢的那个,我自然是无话可说了。”苏锦怜依旧恨苏锦叶,觉得自己之所以这么倒霉,都是苏锦叶害的。
“像你这样执迷不悟的人,其实也很少了。算了,我也懒得和你说什么,家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苏锦叶告诉自己,一切都结束了。她曾经发誓,一定要让苏锦怜血债血偿,陪她的孩子一起下地狱。可现在,她想放过苏锦怜,放过自己。
“你滚吧,我也不想见到你!”苏锦怜恨极了。
紫燕在一旁小声地说道:“小姐,您少说几句吧。三小姐现在管家,她就是让人打死我们,也是有这个权力的。”
“紫燕,我们现在能去哪里呢?”苏锦怜顿时发现,自己真的无处可去了。
“奴婢也不知道了。”紫燕道。
主仆二人,就瘫坐在苏府门口,绝望而又狼狈。苏锦怜哭泣起来,为什么她的命运这么坎坷。不知道过了多久,苏锦怜听到一阵轻佻的声音:“美人儿,终于找到你了。”
苏锦怜抬起头,迷迷糊糊看到一张肖似李承德的脸,吓了一跳,再仔细看,竟然是李承才。她害怕地往后躲:“你……”
“你怎么站在这,不进去呢?”李承才居高临下地看着苏锦怜。
苏锦怜倔强地说道:“不关你的事。”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现在已经是无处可去了吧。李承德那厮,将你的陪嫁全部私吞了,你身上既没有什么银子,也没有依靠。”李承才将苏锦怜的处境,都给说了出来。
苏锦怜大哭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吗?我告诉你,都是你们害了我!”
“害你的人是李承德,跟我有什么关系?”
苏锦怜瞪着李承才,说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紫燕想要阻止苏锦怜骂人,但发现根本没有办法。而李承才则是很有兴趣地看着苏锦怜:“美人,随便你怎么骂。我和李承德不一样,我对美人的肚量还是很大的。不如,你跟了我吧。”
“你想得美!”苏锦怜又骂道。
李承才笑道:“我看你可怜,才想收了你。你要是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你要知道,明天我们李家就会迁移到老家。”
“小姐……”紫燕张张口,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跟着李承才吧,这人不是什么好人,恐怕不会善始善终。可如果不跟,现在就面临着无处可去的绝境。
苏锦怜想了很久,说道:“你会给我名分吗?”
“当然会,回去我就和爹说,纳你为妾。”李承才大笑道。
苏锦怜却说道:“你让我做妾?我好歹也是……”
“苏锦怜,你恐怕还没看清自己的处境吧,你现在已经不是大小姐了。你只不过是被一个庶子休掉的女人而已。你不要无理取闹,我已经有了正房夫人,不可能娶你为正妻的。”李承才说道。
苏锦怜却委屈地说道:“我知道我已经大不如前了。可是,我不愿意……”
“我保证,除了名分,该给你都不会少。你跟了我,我不会给你受苦的。至于我那正房夫人,是我娘的侄女,我没办法休掉。但是,我一点也不喜欢她!”
苏锦怜问:“真的吗?”
“千真万确!你跟我回苏州老家,好好生活。到时候,我会给你想要的。”李承才拍拍胸脯,保证道。
“好吧,我跟你走。但是,你要答应我,给胡家我娘报个信,说我走了。”苏锦怜说道。
“没问题,我现在就让人去。”李承才见得逞,立马应承道。
苏锦怜认命地和李承才走了。
苏锦怜再次回到李家,可以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李承才宣布要纳苏锦怜为妾,引来了所有人的拒绝。李夫人不同意,李荣年也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