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禅院。
苏锦怜待在自己的房内,鬼鬼祟祟地从衣柜的里面找到了一个纸包。纸包里是白色的粉末,平常无奇。但苏锦怜看到之后,就像是看到宝贝一般,颤抖地将纸包里的粉末全部倒入口中。很快,她露出了********的表情。
门外,胡氏狐疑地看着含香:“含香,你站在门口干什么?为什么不在里面服侍小姐!”
“那个,小姐在里面睡觉呢!”含香看到胡氏,声音忽然提高了八度。
胡氏一巴掌甩过去:“小姐既然在睡觉,你为何这么大声,不怕吵醒小姐吗?”
“奴婢知错了,请夫人惩罚。”含香委屈地捂着脸,说道。
胡氏道:“滚吧。”
胡氏立刻就进了屋内,昏暗的房间里,苏锦怜端穿戴整齐,端坐在榻上,哪里是含香所说的睡觉。
“娘,你来了。”苏锦怜的声音有些尖细。
胡氏走过去,问道:“你让含香守在外面,自己在房间里做什么?怜儿,你是不是瞒着娘?”
“不是的,娘。因为苏锦叶死而复生,我实在是心烦不已。含香总是在我面前说,所以我不耐烦就让她出去了。”苏锦怜慌忙解释道。
胡氏看着苏锦怜,问道:“是吗?”
“自然是这样的。不然,娘可以叫含香进来问。”苏锦怜道。
“不必了。”胡氏冷冷地说道,有对身边的碧蓉说道,“碧蓉,你搜搜这个房间,看有没有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娘,你这是做什么啊!”苏锦怜的脸色也难看起来,她没想到胡氏竟然会直接搜她的屋子。
胡氏看着苏锦怜慌乱的眼神,就知道对方心里有鬼。她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这个做娘的,只好自己寻找答案了。”
“娘,不要搜了好不好?”苏锦怜可怜兮兮看着胡氏。
越是这样,胡氏越是要搜。而碧蓉也不负胡氏的期望,果然从衣柜里搜到了好几个纸包。她递到胡氏面前,说道:“夫人,小姐的柜子里,有这些纸包。”
纸包打开之后,可以看到里面都是白色的粉末。胡氏看着碧蓉:“碧蓉,这是什么,你知道吗?”
“这个,奴婢也是不知道的。”碧蓉回答。
“怜儿,你说,这是什么。”胡氏严厉地看着苏锦怜。
苏锦怜被吓得不行,但还是咬着牙说道:“怜儿,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房里的东西,你会不知道?怜儿,你太我失望了!苏锦叶刚刚起死回生,就得到了老夫人再次器重,帮老夫人掌家。再看看你,真是窝囊!”胡氏将那药包狠狠地掼在地上。
苏锦怜哭道:“那娘不要管我好了!既然我这么不堪,娘何必呢!”
“真是气死我了。碧蓉,你现在就去把大夫叫过来,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胡氏冷冷地说道。
碧蓉道:“是。”
见胡氏来真的,苏锦怜也顾不得哭了,她赶紧说道:“碧蓉,不准去!”
“凭什么不准去?”胡氏冷冷地说道。
“娘,我求你了,不要让碧蓉姐姐去。我说实话,我说实话,好不好……”苏锦怜突然跪下来,抓住胡氏的大腿狠狠地哭道。
胡氏看着苏锦怜的举动,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她重重地吐气,说道:“罢了,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是五石散……”苏锦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能说出了实情。
胡氏和碧蓉都吃了一惊,本来只是随便问问,却没想到问出了这么大的事。胡氏狠狠地将腿踢开,说道;“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娘,我也不想这样的!可这个东西,实在是太难戒掉了!如果不吃,就觉得心里有几百只虫子在咬自己!我真的好难受,好难受啊……”苏锦怜依旧跪在地上,不停地解释着。
“怜儿,我已经不指望你比谁厉害了。但是,你看看你现在,就像是一条狗一样!”胡氏看着苏锦怜,狼狈地跪在地上。衣服没好好穿,发髻也没好好地梳,甚至没有化妆露出了本来带疤痕的面容。
这样的苏锦怜,恐怕都不如苏锦叶貌美!
“怜儿让娘失望了,可怜儿是娘唯一的女儿,难道娘要抛弃我了吗?”苏锦怜恨恨地说道,“都是苏烟儿!如果不是她,我怎么会染上五石散呢。娘,你杀了我吧,这样我就不会给你蒙羞了。怜儿只求你一件事,帮我杀了苏烟儿!”
“你起来吧。”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胡氏别说杀了,就是打一下都是舍不得的。虽然心里很难受,但胡氏还是让碧蓉拉起了苏锦怜。
坐下之后,苏锦怜看着胡氏说道:“娘,我不是不想戒掉,可就是没办法……”
“你要知道,你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到时候,不管你是否能戒掉,都会被老夫人送回乡下。你想想,你要是这幅样子去乡下,你活不了多久的。”胡氏叹了口气,说道。
苏锦怜拉着胡氏,害怕地说道:“娘,我不要去那里,不要去那里!求你帮帮我,我不要回去。”
“我本来是打算,让你嫁个好人家,这样就不用受老夫人的气了。你上次下毒害她,她现在恨你入骨。”胡氏道。
“娘,我要嫁人,我不要去乡下。我不管了,就算嫁不了太好的世家,我也不在乎。只要能够逃离这里。”苏锦怜哭道。
“怜儿,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现在整个锦城都在传你的事,都说你毒害庶妹,还说你疯了。别说是顶级的世家,就是一般的世家都避之不及。”胡氏痛苦地说道。她最引以为傲的女儿,到如今,竟然嫁不出去了。
“这不可能,肯定是苏烟儿散布的消息!”苏锦怜说道,“我没有害苏锦叶,而且她明明活过来了。”
“不管是谁散布的消息,你要知道人言可畏。至少在锦城,娘实在没办法给你找什么好人家。”胡氏叹了口气,说道,“早知道当初,就不能让苏烟儿那个贱人嫁过去。她得了将军府的权势,如今不再是我们能够动的了的人了。”
“那我就在这里等死吗?”苏锦怜绝望了。
胡氏道:“你别放弃。我听说,当今圣上要选妃。你的条件,算是比较好的,最重要的是京城没有人知道你的事情。只要老夫人和你爹答应,你肯定能够被选上。”
“选妃?”苏锦怜突然诡异地大笑道,“是啊,我可以参加选妃!如果我能够选妃成功,那我就能把放出她们带给我的痛苦悉数还回去!”
“怜儿,你要答应娘。如果可以进宫,再不可任意妄为。先收起你的仇恨,一步步爬上去。”胡氏看苏锦怜癫狂的样子,就有些忧心。这样的怜儿,真的可以入宫吗?
“娘,怜儿知道了。”苏锦怜明白,这很可能是她的最后一次机会。
但很显然的是,胡氏和苏锦怜的想法不过是自以为是。当胡氏去秋宛院面见老夫人时,只得到了一声嗤笑。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京城那边的消息还没传来,你就知道了?”老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碗,淡淡地看着胡氏。
胡氏道:“这是妾身哥哥告诉妾身的,消息千真万确。”
“呵,让她进宫?”老夫人冷冷地看着胡氏。
胡氏硬着头皮说道:“是的,请老夫人答应。”
“你是在威胁我?要是我不答应,你打算怎么办?”老夫人问。
胡氏道:“我打算求老夫人答应。我就怜儿这么一个孩子,如果她去了乡下,我怎么活下去啊!求老夫人给怜儿一条生路。”
“你就怜儿一个孩子?”老夫人看着胡氏,冷冷地说道,“如果不是看在麟玉的份上,你以为我会饶了你吗?”
“怜儿是我唯一的女儿,麟玉这孩子,从来没让****过心。”胡氏连忙解释道。
“没让你操过心,还是你根本没管过他?其实我也不指望你去管教,因为你一手调教出来的好女儿,也就仅此而已!”老夫人说道。
胡氏脸色一白:“我知道老夫人不喜欢怜儿,但她已经那么可怜了。希望老夫人能够高抬贵手,给她一次机会。他日若怜儿能够得到皇帝垂青,也是我苏家的荣幸啊!”
“你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吗?”老夫人顿了顿,“我最怕的就是你的女儿得势。别人得势,会给娘家带来荣耀。但苏锦怜不会,她只会让苏家蒙羞!”
“老夫人……”胡氏被老夫人的一番话说下去,也脸色不善了。
“你不必摆脸色给我看。”老夫人道,“我再说一遍,我绝对不会让她进宫,趁早绝了这心思吧!”
“是。”胡氏黯然道。
“苏震早就像休了你,是我从中劝了多次。而我的耐心也不多了,你比你女儿聪明很多,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老夫人说道。
“妾身明白。妾身这就退下。”胡氏知道,老夫人是铁了心不给苏锦怜后路了。
在老夫人看来,苏锦怜不闯祸就算好事了,更别说什么进宫。如果不得宠也就罢了,如果得宠,恐怕能把整个苏家都翻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