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被丢到一边的晖太子自地上爬了起来,张嘴就否定宫嬷嬷的话,“小豆芽菜儿还没醒呢,本殿不走!再说了,这都已经响午了。本殿可是连早膳还没用呢!听说你们来自北辰,瑶城的臊子面那是一绝呀!你,速速为本殿准备着去!”说罢手指一点,指着刚刚爬起来的小艾命令到。
此时晖太子一身衣袍已经湿透,衣领衣摆被扯的乱七八糟,柔顺的墨发只比鸟窝好了那么一点。那张妖孽般的容颜此刻被墨发半遮,隐隐可见淤青。唯有一双漆黑的眸,闪着莫名的光泽,让人无端生出被一位王者睥睨的碾压之感。
这种感觉让资历如宫嬷嬷一般也忍不住心头一跳,生出害怕之意。也让气恼不已的宫嬷嬷忽然想起——这里不是北辰,她面对的更不是那些跳梁小丑。即便他再幼稚再胡闹,他东陵太子的身份就足以碾压她们这样的奴婢!
更何况是对他动手!
她怕是给公主惹祸了!
既然早晚都有一场大祸,倒不如现在先……
“啊呸!你以为你谁啊!凭什么让我给你做臊子面!”刚爬起来的小艾见宫嬷嬷突然愣住,接着双眸一沉,杀气突现,赶紧冲到宫嬷嬷身前,双手背在身后不断的打着手势,朝着对面的晖太子就是狠狠一口啐。
宫嬷嬷可是最看不得公主受一点委屈的。此次这个晖太子如此亵渎公主,还可能被他得知了公主的真实身份,光这两个原因就够宫嬷嬷一气之下杀了他了。可是晖太子又是公主千叮咛万嘱咐要救下来的人,要是他被宫嬷嬷杀了,公主醒了还不定怎么生气呢!
她得快快安抚下宫嬷嬷的杀气,以防她一气之下做出什么傻事!
“本殿是晖太子呀!”晖太子歪着脑袋看看小艾又看看宫嬷嬷,答的无比顺溜。
“你说你是你就是吗?我还说我是公主呢!”小艾翻了一个白眼,心着想着姬若初,不自觉的就说出公主两个字。
“你不是公主!小豆芽菜儿才是公主!”晖太子皱眉反驳,“本殿是听你这么叫小豆芽菜儿的!”
“我说的是北辰话,你能听懂吗?”小艾闻声眉心一跳。
“你骗谁呀?本殿可听得真真的呢!”
“本殿?你谁呀!”
“本殿是晖太子!”
“废话!本殿当然是太子的称呼,可你是谁呀?”
“本殿就是晖太子,晖太子就是本殿!”
“切,骗谁呢?太子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贵的不得了!怎么可能是你这种扶不上墙的烂泥?尽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
“本殿哪里偷鸡摸狗了?”
“半夜翻墙潜入别人的寝室还不叫偷鸡摸狗?不对,应该说你是采花大盗、淫贼才对!”
“你!你才淫贼!采花大盗!偷鸡摸狗!”
“哎呦,这是被我说中了吧?都跳脚了呢!”
“才没有!本殿不是!”
“得了吧,是就是,承认下来不丑的!你要做个乖孩子!”
“本殿不是!本殿就不是!”
“乖,快承认,姐姐给你酥糖吃!”
“不是,就不是!谁要吃你的酥糖啊!”
“乖啦!”
“就不!”
……
东陵二皇子最近真的比较烦。一来为雪灾之事,二来为姬若初和晖太子昏迷之事,三来则为突然就传唱在大街小巷的那首关于他要刺杀太子从而谋夺皇位的民谣。
他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在短短大半月之间,他就成了人人口中传唱的祸国殃民天理不容故而招致老天降灾东陵,以救下东陵晖太子和说出此事真相的姬若初之命。
虽然父皇和群臣都表示不相信此等无稽之谈,可人人却都对他敬而远之,遇而避之。即便他已经将自己的私产变卖一空,悉数用来救治受灾百姓,老百姓们见到他也是再不复之前的真诚和热情。
这样突然的转变,让他真的很不适应,只差急火攻心。
所以,当他收到晖太子前往凤师府并被阻于门外的消息时,他一扫这些日子以来的郁闷,暴躁,整个人几乎瞬间就又变成了那个温文尔雅,卓尔不群的东陵二皇子。
“宫嬷嬷,小艾,本皇子听说有人潜入了落棠院,特意带了禁卫军过来,务必确保不能惊扰了凤姑娘的清养!”
人未到,声已至。转过回廊的二皇子突然见到和小艾大眼瞪小眼的晖太子,很是吃了一惊,“皇兄?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地让你如此狼狈?”一边说一边将自己身上的披风快速解开,批在晖太子的身上。
“哎呀,你的体味太臭!本殿不喜欢!”晖太子伸手推开东陵二皇子,将披风扯下丢回二皇子怀中,“李毅,你不是应该在干好事儿吗?跑来这里干什么!是父皇最近没夸奖你吗?”
二皇子伸手接住晖太子丢来的披风,自怀中拿出一块令牌,道:“皇兄,你可冤枉皇弟了。这大半个月来您和凤姑娘一直昏迷着,加上此次雪中,可是急坏累坏父皇了。刚刚皇弟得到消息,听闻有歹人潜入凤师府,即刻上禀父皇,父皇大怒,命皇帝即刻带禁卫军入凤师府,务必确保凤姑娘一行人等的安全。”
“哦,本殿明白了。原来你是来保护小豆芽菜儿的呀!”晖太子伸手捋了捋头发,摸着手上的一枚紫色戒指双眸滴溜溜的转。
“是的,皇兄。”二皇子朝着小艾和宫嬷嬷微微一点头。
“那本殿知道了!”晖太子重重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劳烦皇弟再辛苦一趟,回禀父皇说——从今日起,小豆芽菜儿归本殿了,本殿会好好保护她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