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栀妍闭着眼，用手摸到了凳子然后坐下说：“应该是灰尘进到眼睛里了。”
“你等下，我给你拿湿毛巾。”南风祁走到洗手间一看，发现这里并没有毛巾。他只好对她说：“毛巾好像用光了，你介不介意我帮你吹一下？”
唐栀妍点点头，眼泪都流出来了，真的是太难受了。
南风祁用一只手托住她的头，一只手轻轻撑开她的眼睛。“可能有点疼，你忍一下、”
“没事的，你来吧。”
“看着我，不要闭眼，我看到它了。”
温暖的气流吹到眼睛上面，感觉比之前好多了。
“好像出来了，你试试眨眨眼睛。”
唐栀妍照他的话做了，果然眼睛里那种磨砂般的感觉不见了。刚想起身，他就用一张纸巾在擦她的泪水，一脸心疼地说：“都怪我，我不该那么用力开门的。”
“哪里的话？是我不小心罢了。”唐栀妍接过他手里的纸巾，随便擦了擦眼睛，站起来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笑着对他说：“我太喜欢这座房子了，我现在给小周打电话感谢他。”
“这个倒不用急，我想他现在可能还在值班，不如等他下班了我们一起吃饭吧。”南风祁提议。
唐栀妍拍了拍自己的头对他说：“我真是糊涂了呢，还是你想的周到。”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什么，便对他说：“不过我住在这里的事情，你可一定要保密。”
“这个自然。”南风祁迟疑地又问：“那你也不准备告诉温穆言吗？”
“当然不告诉他，这次把我气坏了，我一定要好好惩罚他一下。”唐栀妍信誓旦旦。上次就说要故意冷落他以示惩戒，只不过刚开始就被他截住了，这次说什么也要实施一下。
她并非真的要让他难过，只是他必须要明白，在她眼里，没有什么会比他的生命更重要。
南风祁的眼里露出满意的神采，起身说：“好，我明白了。那你先在这里休息，我把屋子打扫一下。”
“咱们一起来！”唐栀妍从沙发上跳起来，率先冲到洗手间，还不忘对他炫耀：“哎，只有一只抹布哎，不如你帮我拖地吧。”
南风祁拿起拖把，说：“很乐意为你效劳。”
“那就快开始吧，我想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
看着她忙上忙下地擦拭家具，南风祁的嘴角不禁扬起微笑。妍妍，如果这是我们的家，那该多好。
医院。
高至美在病房门口看着自己的儿子打电话，直到他挂了电话才小心翼翼地对他说：“文飏，今天你爸爸出院，不如你今天不要去公司了，咱们一家人好好聚一下。”
华文飏看着手机，毫无感情地说：“我真诧异他这么快就能出院，看来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赶走我了。”
“文飏，你怎么能这么想呢？”高至美看了一眼在病房里换衣服的华正杨，赶紧把他拉到了一边，小声说：“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亲生父亲。他年纪大了，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次在鬼门关外走了一圈，好不容易才回来，你就不能换一种态度说话吗？”
“换一种态度？”华文飏冷笑，“换一种什么态度？他住院的时候我挤时间来看他，他出院了我赶来为他庆祝，这种态度还不够好吗？你要是知道他住院期间还怎么提防我，你就会明白，你的儿子已经很孝顺了！”
“文飏！”高至美简直心力交瘁了，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两父子间的矛盾。只要他们双方中有一人率先做出让步，事情或许就没有那么糟了，但是他们两个又都是那么的心高气傲，让她夹在中间很为难。
“怎么，还想为了他教训我吗？”华文飏一脸的不耐烦，“你别忘了，我做这一切是为了谁。如果你想继续被他欺负下去的话，我没有意见，但从今以后，你不要把我当做你的儿子！”
高至美听到这话时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她爱她的丈夫，爱她的儿女，她以为她能够让这个家庭变得和睦圆满，但事实证明她只是个失败者。在儿子同父亲闹翻之后，竟然还要离开他的母亲。
她拉着华文飏的手，哽咽道：“文飏，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不再恨你爸爸，我真的已经尽力了。从我嫁给你爸爸开始，我就下定决心要做一个好母亲，给你们一个幸福的家庭，但是现在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我不是一个好母亲，更不是一个好妻子，我对不起你们。但是请你看在我把你养大的份儿上，原谅你的爸爸，原谅我好吗？”
华文飏握住了她的手，说：“妈，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在我心里，你是一个好母亲。但是你做错了一件事，你不该嫁给我爸爸。我和爸爸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
“文飏！”高至美瞪大了眼睛几乎说不出话来，“真的非要走到这一步吗？你和你爸爸，真的就不能握手言和吗？”
华文飏觉得自己的手被她抓的生疼，便推开她说：“你只有一个选择，爸爸或是我。”
“文飏，为什么你要这么逼我？”高至美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靠在墙上。这是她听过的最绝情的话了，她的亲生儿子，要她在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中间作出选择。无论她选择了谁，她都将永远失去一个挚爱的人。
她觉得自己的心好疼，就像是有人用刀片在一刀一刀地割，疼的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看到自己的母亲那般绝望的表情，华文飏心里有所触动，但是他不会因此而作出让步。他要成为一个无情的人，他要让所有伤害他的人付出代价，所以他不可以心软。
“这是你们逼我的。”华文飏说完这一句，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文飏，你别走……”高至美伸出手想抓住他，但是他早已走出了很远。
这时，华正杨拄着手杖在华文清的搀扶下从病房里走出来，看到高至美坐在地上哭泣的模样，脸上不禁表露出了些许不快，冲她冷冷地说：“我还没死，你哭什么？”
“我……”高至美急忙从地上起来，擦干了泪水，对他挤出一个微笑，说：“我高兴的。正杨，我们回家吧。”
华文清看了一眼长廊，疑惑地问：“妈，哥去哪里了？我刚刚还看到他在这里的。”
高至美急忙说：“你哥说公司有急事，就先回去了。”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孽子！”华正杨使劲用手杖在地上敲了敲，表达了他内心的愤怒。然后他又对高至美说：“到现在还撒谎，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想看到出院吗？他巴不得我死在医院里！”
“正杨，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他怎么会这么想呢？他是你儿子。”高至美赶紧赔上笑脸。
华正杨冷哼一声，说：“他哪里把我当成了他的爸爸，他分明就把我当成了仇人！”
“爸，不说这些了，在医院呆了这么久肯定不舒服吧，咱们回去洗个澡好不好？”眼看的气氛不对，华文清赶紧使出了自己的撒娇本事，而后冲高至美无奈地耸耸肩。
坐在车里，华文清想了半天才说：“爸爸，我想跟您商量个事情。”
华正杨闭着眼睛说：“真是奇怪了，你以前做事情不是从来不跟我商量的？说吧，是不是又惹了什么麻烦要爸爸来摆平的？”
“哪有，原来在您心里，我就是个惹事精，真是太伤人了。”华文飏撅着嘴一脸的委屈。
华正杨睁开眼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爸爸就是受不了你撒娇的样子，有什么事你开口就行。”
华文清瞬间高兴起来，抱住他的胳膊说：“马上就是我的十九岁生日了，我想开个生日party。”
华正杨点头：“很好啊，这不是你每年都要举办的活动吗？你要多少钱？准备在哪里办？邀请多少人？”
“爸，今年我不想请外人，就咱们家里的人聚一聚怎么样？”华文清目光闪闪。
华正杨怀疑地问：“你确定没有外人？你的那些同学呢？”
“额，其实是有一个人啦。”华文清的表情十分羞涩，“我只想邀请他一个人。”
一看自己的女儿这副模样，华正杨就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了，笑着说：“其实你本来就只想邀请他一个人，我们都是次要的，对吧？”
华文清的脸红了：“爸，我保证你见了他，也会喜欢的！”
这时，高至美问道；“清清说的，是不是就是你经常提起的叫做南风祁的人？”
华文清点了点头，继续撒娇：“爸，风祁哥哥人特别好，他救了你女儿一命呢。我一直都想好好谢谢他，就是没有机会。不过我怕他不答应单独和我约会，所以爸妈，你们一定要支持我。我保证，你们绝对没有见过这么好的男人。”
“能被我们清清夸成这样，想来也不会很差。”高至美笑道，“说实话，我很早就想见见他了。”
华正杨问：“你说的南风祁，是不是就是上次和你哥谈生意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