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唐栀妍极力忍耐着头皮的疼痛,但是她隐忍的表情还是带给了洛威莫大的满足感。他将她推在墙上,捏住她的下巴作势就要吻上去。
“混蛋,你不要碰我!”唐栀妍左右闪躲着,并不断给温穆言使眼色,要他不能轻举妄动。
温穆言握在背后的手指骨节咔咔作响,他已经越来越不能容忍任何一个男人在他面前对唐栀妍动手动脚,尤其是像洛威这种人渣。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杀人的念头,他要杀了这个侮辱他妻子的人。
洛威有些不耐烦,起身对身边的手下说:“这女人力气还挺大的。你们上去按住她,敢对我下那么重的手,今天我就要让她知道,我洛威可不是好惹的!”
“是,老大。”两名手下一脸淫笑地走向唐栀妍。
唐栀妍不停地往后退,但还是被他们拉到洛威面前,按住了双手双脚。她的头发已经凌乱不堪,说不出的狼狈,但是她并没有流露出丝毫害怕的神色,反而瞪着洛威说:“你这样欺负我一个女人,你还算是男人吗?”
洛威脱了外套,狞笑道:“那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男人!”他跪在地上,就要去扯唐栀妍的衣服。
唐栀妍闭上眼睛,却听到洛威的惨叫,随后是一阵求饶声。她睁开眼看到温穆言用刚刚解下来的绳子,从背后勒住了洛威的脖子,让他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
几个手下看到自己的老大危在旦夕,瞬间慌了阵脚。
温穆言冷冷地说:“放开她,给她松绑,然后把自己绑起来。快点,不然我就勒死他!”
几个手下赶紧给唐栀妍解开了绳子,又互相绑了自己。
温穆言狠狠地在洛威的膝盖上踢了一脚,让他跪在地上。被勒的紧紧的脖子上青筋暴起,洛威用手指徒劳地抓挠,根本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唐栀妍小声对他说:“好了,穆言,没有必要为这种人渣闹出人命,我们还是快走吧。”
温穆言说:“要走可以,等我再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话音刚落,他就扭住了洛威的胳膊。只听一声压抑的惨叫,洛威的胳膊已经被温穆言扭断。他疼得昏了过去,温穆言拿开绳子,他立刻像摊烂泥一样倒在地上不动了。
温穆言又看了其余的人一眼,冷冷说:“如果想去找斯威特先生告状,我不拦着你们,但是去之前请先思考一下,以后这个家族的领头人是谁。”然后他拉着唐栀妍走了出去。
拿着从洛威身上取到的车钥匙,温穆言开车径直奔向了医院。刚刚光线暗没有看清楚,原来唐栀妍的脸色已经这么惨白。头上的伤口因为刚刚的挣扎又裂开了,血水很快浸湿了她的长发。
温穆言一手握着她,一手开车。她的手指已经变得冰凉,仿佛再晚一秒,她就可能永远地离开他了。
唐栀妍靠在座椅上,努力睁着眼睛,看到他脸上真切的担忧,不禁笑了笑,说:“穆言,你说,我会死吗?”
握着她的手越来越紧,温穆言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阿妍,你不会死,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死的。”
唐栀妍笑得很开心:“穆言,人哪有不死的呢?如果我万一死了,那你一定要去找小菀。找到她之后,你要和她结婚,你们要生个可爱的孩子,你们要永远在一起,不要再把她弄丢了。”
温穆言被她的话说的心里又苦又痛,只感觉一颗心都要揪起来了,他低声训斥她说:“够了,唐栀妍,不要再提起小菀了!我的妻子是你,是你唐栀妍,不是小菀。我说了不和你离婚就不会和你离婚,你不要想着你能摆脱我。”
唐栀妍无力地闭上眼,说:“你一定是觉得我快死了,所以才来骗我的吧?可是我没有骗你,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这是我的真心话。虽然至今我都不知道当初你为什么要娶我,但是我知道你不爱我,你爱的是小菀。你是个很好的男人,只是,我们相遇的时间不对……穆言,三年了,我到现在才明白……其实,我也是很自私的人呢,明明知道我们不幸福,却还是不想放开你……我总觉得,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的真心,会给我和宝宝一个很好的未来……”
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终于再也没有了动静。
温穆言将车速开到了最快,他的手竟然在颤抖。这一刻,他的心里再也没有小菀的样子,他只知道,他不能让她死,他还没有向她忏悔,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向她说明白。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温穆言抱着昏迷的唐栀妍闯进了急诊室。直到手术室的灯亮起,他才像被掏空了所有的力气,坐在了长椅上。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而过往的所有却如电影回放一般在眼前浮现。他第一次遇见唐栀妍的时候,她一脸纯真地向他问好。从那时起,她对他的眼里便多了几分爱恋。可是他不知道,因为他的心里只有郑小菀。他和郑小菀一起吃饭,一起跳舞,丝毫没有感觉到不远处的幽怨目光。
直到那天小菀说她父亲做生意失败,欠了几千万的高利贷,要拿她去抵债。他想了很久,才去求助他的老师,也就是唐栀妍的父亲唐俞东。唐俞东只开出了一个条件,就是和他的女儿结婚,从此和郑小菀断绝任何往来。
他恳求了许久都没有用处,只能被迫答应。就在他和唐栀妍结婚的当天,他得知郑小菀嫁给了外省的一个富豪,从此不见了踪影。那个富豪他知道,向来以玩弄女人为乐。他不知道唐俞东所谓的安排就是这样,他恨唐俞东拆散了他和小菀,更恨他毁了小菀的人生。
所以他要报复唐俞东,他把所有的仇恨都加诸在了唐栀妍的身上。他以为这是唐栀妍和唐俞东串通好的,所以他对她从没有过一丝仁慈。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他才明白,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才是整个故事里,最可恨的那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打开,一个医生走出来对他说:“你是患者的什么人?”
温穆言急忙回答:“我是她的丈夫,阿妍她怎么样了?”
医生摇了摇头,说:“大人暂时没有事,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
“孩子……”温穆言觉得自己的世界又暗了一点,“她……她怀孕了?”
医生瞅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到底是不是病人的丈夫?她都怀孕两个月了你都不知道吗?你这个丈夫是怎么当的?”可能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严厉,他缓了缓又说:“不过万幸的是这次流产并没有影响到以后的生育,你们还是会有孩子的。等她醒了,好好安慰她一下吧。”
“谢谢……”温穆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病房里的,他看着病床上憔悴的容颜,握住了她的手,问:“阿妍,你有了孩子,为什么不告诉我……”
唐栀妍没有回答他,而他却想起了不久前他们的对话。
……
“如果我说是你的孩子,你会要他吗?”
“不会!你已经抢走了小菀的位置,你觉得我会让你抢走她孩子的位置吗?”
“我真傻。我没有怀孕,不管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我就是没有怀孕。如果怀孕的话我不会跟你离婚的,现在你放心了吗?”
……
原来她是想告诉自己孩子的事情的,只是自己当时气昏了头,才吓得她隐瞒了真相。原来,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骨肉。
温穆言吻着她的手,一滴泪落在她的手背上,他喃喃地说:“对不起,阿妍,对不起……”他本来是可以给她和宝宝一个很好的未来的,可是他没有做到。他为了自己的不甘和愤怒,毁了原本美好的一切。可是即便他现在怎么后悔,也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
他凝视着她,仿佛她是他世界的全部。
唐栀妍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身上到处都疼,连动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再看看温穆言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她心疼地问:“你一夜没睡吗?为什么不好好休息下?”
温穆言挤出一个笑,说:“我怕我一睡着,你就会从我的眼前溜走。”
唐栀妍抚摸着他脸上的淤青,说:“我又不会乱跑,你担心什么?就算不去睡觉,脸上的伤总该抹点药酒吧?你快去找医生看看,要是伤到骨头就麻烦了。快去啦,我发誓我会在这里等你的。”
“好,那我很快回来。”温穆言拗不过她,他也想去叮嘱医生,暂时不要把这个噩耗告诉她。
唐栀妍微笑着看到他离开,然后按响了床头的铃。她有些话要问医生,但是不能当着温穆言的面。
她的主治医生很快赶来,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唐栀妍说:“医生,我昨天明明只是伤到了头,为什么今天浑身都不舒服呢?尤其是肚子,医生,我的孩子,他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