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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不圆满的圆满

医院的肃穆之中,充满了哀伤,柳辰的尸体被停留在了病房,在柳家发话之前没有人敢将他送入太平间,只能将病房加入了制冷系统,让这里可以好好的维护他的尸体。

“文小姐,您的信。”

一个护士悄声走了进来,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交给了文蔷之后,快速离开。

文蔷打开了信封,触及到上面熟悉的字体之后,眼睛再次湿润,一直到看完之后,才拭去眼泪,拒绝了警卫的跟随,来到了欧若的房间。

“你来干什么,你出去!”人总是要有一个发泄的渠道的,而欧若就将这个渠道定在了文蔷的身上!

“你冷静一点。”。文蔷冷声道“我想老院长应该和你说了柳辰之前的情况,你应该也了了解了不是么!”

欧若面对这样的质疑无言以对,她知道,可是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会经历那样的痛楚!为什么她这个做母亲的毫不知情!

“这是他留下来的最后一件东西了吧,你看看吧。”文蔷将手里的信交给了欧若,转身之后眼泪再次滑落,脚步不停的离开。

欧若木呐的打开了信封,看到了上面的字体……

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估计也已经死了。请不要伤心,我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没有让大家看到我的痛楚而担忧。

妈,我知道您一定会非常的伤心,这么多年,我知道您一直以来对于我的爱和关心,我也知道您的担忧。可是我还是忤逆了您,请您原谅我。我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有直接和您明说,我真的爱阿如。

我很感谢当初阿如可以来到我们家,那一刻我仿佛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心脏,她开心的时候,我就会跟着开心,她难过的时候我就恨不得倾尽所有让她开心。

这么多年的羁绊,已经成为了一把我无法打开的心锁,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依旧会选择同样的路。

对于文蔷,我除了抱歉真的无法说出别的话来。我知道她的心意,但是也只能辜负她的心意,在选择上面,我的天平一直偏向阿如……

对于文蔷肚子里的孩子……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孩子那就是晨晨……妈,我对不起文蔷和这个孩子,所以我想恳请您好好的照顾她们,算是弥补我的缺憾……

阿浩已经长大了,他真的非常优秀,爸妈有他的照顾,我很放心。当初对你们隐瞒我得了癌症的事情,只是为了减少你们的伤痛,请不要怪罪我的隐瞒。

……我有好多话想要说,却发现现在提笔,只剩下对不起……

妈,我有最后的一个恳求,请您把我葬在一个可以看得到阿如,却又不会打扰她的地方……接下来,就换成我一辈子守护着她吧。

不孝的儿子,柳辰绝笔。

纸张伴随着眼泪滑落,柳辰的落幕这样的仓促,仓促到对于所有人都只剩下一句对不起,唯独对于林晴如还有最后的挂念……

春去秋来,树叶由嫩芽再至归根,诉说着一段又一段的轮回,不知道人在这个时间是否也会有轮回,如果有,那该有多好……

五年后。

“妈妈,我们要去哪里?”一个粉雕玉琢的的小男孩,仰头看着一个出神的女人,稚嫩的声音仿佛有一种安抚人心灵的作用,让翻滚的曾经再次归于平静……

“妈妈带你去看一个阿姨。”女人抬手摸着孩子的头,语调里面的沧桑和外貌极其的不符。

这个女人不是文蔷,又是哪个?当初的人都已经散去,唯独剩下的只有她自己,还有这个承载了所有希望的孩子。

“阿姨?妈妈是哪个阿姨?阿姨漂亮么?”小男孩立马来了精神,眼睛睁的大大的看向文蔷,里面充满了好奇。

文蔷笑了笑,目光放在孩子的脸上,他的五官长的像极了柳辰,一样的精致高贵,一样的……让人无法遗忘。

飞机程中,小男孩不停的询问,文蔷都耐着性子回答,仿佛也回到了当年都还在一起的样子……

“你来了。”

飞机降落,王薛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走下来的两个人,语气很是平淡。她已经守在这里三年了,三年前她彻底的脱离了组织,搬到了这里居住,山清水秀,倒也是一个好地方。

“好久不见。”

多年前的姐妹再次见面,万语千言也只剩下了四个字。

“阿姨你好,我叫忆初。”小家伙乖巧的对着王薛问好“阿姨你长的真漂亮和妈妈说的一样。”

王薛缓缓的蹲下了身子,忆初……“你真的决定让这个孩子去看阿如么。”

“嗯。”

“好,跟我来吧。”伸出去的手终究没有落在柳忆初的头上,起身转身离开,向着里面走去……

孩子都是敏感的,他可以感觉到这个阿姨对于自己的平淡,所以一路上他都乖乖的坐着,没有说话,也没有胡闹。

“这里真的很美。”文蔷的目光放在车窗外,她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这里承载了林晴如所有美好的向往,五年的时间让她都不敢踏足,她怕看到这种美好。

“嗯,会让人很舒服,三姐想要的很简单,只是平平淡淡的和自己爱的人。”王薛笑了,虽然很淡。

“阿姨,这里也有哥哥么?”柳忆初突然开口,单纯的双眸盯着王薛的笑容,询问道“舅妈说,我有一个哥哥,他在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这里就很美,所以哥哥在这里么?如果不在的话,我可以把哥哥请到这里一起做客么?”

小孩子的单纯往往让大人显得污秽不堪,王薛看着他的样子,如果晨晨当初没有死,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了?他也会这样可爱的看着自己吧?

“对,你哥哥在这里。”

“太好了,马上就可以见到哥哥了。”小忆初兴高采烈的抓着文蔷的手腕“妈妈,我忘记带送给哥哥的礼物了,我们可以把哥哥接到家里面去住么?这样我就可以送给哥哥礼物了。”

“你能过来,我想你哥哥就会很开心了。”王薛看了一眼文蔷,叹了口气“二姐,我们要先去哪里。”

“先去看阿如吧。”

这里埋葬着林晴如和萧炎,埋葬着晨晨……甚至还埋葬着柳辰!

当年,欧若不惜一切代价,让柳辰可以埋在这里,哪怕一个南,一个北,甚至给萧金下跪,一直跪了整整七个小时,最后在萧金的默许之下,柳辰终于可以安葬在了这里。

这么多年,忆初每次询问她父亲的时候,她也只能用眼泪和沉默回答,慢慢的,他懂事了,再也不曾提到父亲两个字……

孩子早熟的让她心痛,可是她要怎么去说,他的父亲对于他的出生从来不期盼?

林晴如和萧炎葬外一片花海里面,晨晨也和他们在一起,旁边就是游乐园,这里是专属于他们的!平日里不允许任何的人进来。

“妈妈,哥哥在这里么?”

“嗯,哥哥在这里,去玩吧。”文蔷笑了笑,看着远方无尽的花海……

“二姐,事情终归要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有了孩子,不要让孩子再承担这份沉重。”王薛看着柳忆初在花海里面的笑脸,心中有些感慨。

“我明白,忆初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我们都老了。”

再美貌的容颜也没有办法遮挡心态的老化,心老了,一切也都看淡了。

“忆初。”王薛轻念这两个字。

“回忆当初,人生若只如初见,也许就是最美好的样子,虽然不刻骨,虽然不强烈,却能永久的留在心底最深处。”

“二姐,带忆初去看看柳辰吧……他一个人应该很孤独。”王薛的目光看向另一侧,那里有另外一个男人,用尽一生一世在守望。

“他不会孤独的。”文蔷扯出一抹勉强可以称作是笑容的微笑“他可以守着阿如,就是最幸福的事情,这是他一生都在做的事情。”

“可是,忆初终归是要知道这些事情,知道他的父亲的,难道你愿意在忆初的心里埋下一颗不满的种子么?”

孩子的心都是最单纯,最善良的。他们需要最正确的引导,而父母就是就关键的一环。

“妈妈,妈妈,阿姨。”花海里面的柳忆初有些新奇的站了一会,发出开朗的笑声,招呼文蔷她们过去。

“怎么了?”

“妈妈,妈妈,我刚才看见哥哥了,哥哥长的好漂亮。”忆初拉着文蔷的手,朝前面走去“哥哥刚才还和我说话了 只是一个阿姨对着我笑了笑,哥哥就和她走了,我们去找哥哥玩好不好。”

“你说什么……”

不光是文蔷,还有王薛都愣住了,不敢相信的看着柳忆初“你再说一次,那个阿姨长什么样子!”

“唔,阿姨很漂亮,很漂亮,对了,我曾经在梦梦姐姐那里见过阿姨的照片,阿姨说忆初长的也很漂亮,和哥哥一样漂亮。”小忆初笑得异常开心,眼睛和一对小月牙一样,仿佛在说着,看,有人在夸他!

“那个阿姨还说什么了。”文蔷强忍着激动,期寄的看着他。

“阿姨还说……对了,阿姨还说妈妈好凶啊,让妈妈多笑笑,还说她现在很好,妈妈也会很好。”小忆初努力的回忆着什么,断断续续道。

她不相信鬼神,但是她现在相信命运……阿如,你真的在这里是么?我相信你一定会很开心,很幸福!

花海在风的吹动下不停的摇曳,散发出来阵阵的芳香,舒缓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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