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声音响起,众人纷纷睁大着眼睛,亦是陆续惊呼出声。
“我想起来了!”
不多会,有人认了出来,当即大声道:
“她是尹秋丝,清华大学建筑系当届最天才的妖孽。”
“从入学起,就横扫学生类甚至非学生类绝大多数含金量极高的奖项。”
“据说她曾经干过和王澍大师同样的举措,在毕业设计时提出极为有争议的话题,她将自己毕业论文贴满了答辩教室。”
“她一人硬生生的将满屋子教授、老师说的哑口无言,沉默应对。”
“最后更是借此夺得了满分,没想到她也来白天工作室应聘了。”
这假小子的名头被提起后,又是引起一阵议论。
一位位面试者们瞪大着眼睛,你一句,我一句的念叨出假小子干出的轰动事件。
这每一件事,在他们老八校设计类学生中都是传奇。
“这样的妖孽天才似乎对白天工作室来说正是合适,只不过没想到她竟然没去白天设计师处面试,而是来到了这里。”
有人震撼未消,喃喃自语道。
在今天,类似的现象却绝不只是一例。
一位位设计师所在区域或多或少都出现了妖孽,而这些妖孽更是引得许多面试者们的震惊与议论。
“我认输!”
许久过后,画板的素描纸上几乎被占满。
假小子与觅烟的线条交锋难度几度升级,在后期的变化中,更不在仅仅只是一种,是同时考虑数种变化。
而那线条与线条之间的角度更是一次次缩小,每一次对各种的要求都以几何倍的增长。
这时,只看见那假小子长出一口气,短短的头发轻轻甩了甩,露出了那被汗湿的额头。
在这个冬天,哪儿怕温度不是太冷,竟然汗成这样,可见她对其精力的投入。
“我对线条的认识与掌控只能支撑到这里。”
假小子顿了顿,满眼拜服的看着觅烟,这拜服是她从未对任何人产生过的,即使是清华的那些有着极高威望的教授们。
只听她继续说道:“觅烟设计师,请您能让我加入您的队伍。”
她把铅笔从纸上移开,并放下。
最后留下的线条是波浪线,只是这线条波澜也不再均匀,甚至每个起伏都不在登高,它的浓淡在变化,粗细在变化这样的难度已经让两人之外的所有人目瞪口呆,如同是大白天遇见了上帝。
“尹秋丝同学,我正式邀请你加入我的队伍。”
觅烟同样将铅笔抛下,与假小子面对面,认真的看着后者,并伸出了右手,如是的说道。
觅烟的话语让旁观的面试者们又是一阵的羡慕。
可却也明白,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以尹秋丝这般的水准,当然能够直接被录取。
“尹秋丝同学,我希望能够与你一同探索线条的魅力,将它推向更深的道路。”
觅烟眼中含笑,又继续的说道。
这一话语落下,却显然是将这清华大学的天才学生给放到了一个极高的地位,甚至是与她平等的地位。
所有人哗然!
下一刻,众人一双双视线齐刷刷的探向那假小子,空气都仿佛陷入了凝滞。
他们是在等待,在等待那脱口而出的回答,虽然这回答在他们看来可能早已是唯一。
“当然!”
“这是我的荣幸。”
“我期待着,期待着它能够走向更高,更远的道路!”
尹秋丝微微喘着粗气,咧着嘴,男生模样的中性脸庞上,那一双眼睛竟是弯成了月牙形,她在众人注视下接连说出了三句。
气氛陡然间炸开,并喷发到了最高潮!
激动!
是所有人都激动,不知为何的激动,哪儿怕这邀请与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哪儿自己甚至都不能够入选。
可当他们在见到觅烟发出邀请,尹秋丝张口答应后,他们却陡然升起发自内心的激动。
就好像见证了什么注定能被记入历史当中的事件般。
‘啪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在那两只手掌握起后,响起!
在今天或这三天,陆续出现的妖孽或大智若愚者此起披伏。
这些妖孽多是各顶尖高校的传奇,也不知是得了什么消息,或者自己就认准了什么,竟是一同藏在普通面试者中,来到白天工作室。
白天设计师所规划的区域,在这里涌入的人群却是一众设计师中最多的,约占取了六乃至五分之一,有着近百号人。
穿过垂花门后,一些人走的很快走马观花只是匆匆的一扫,一些人却走的很慢,仔细的打量着每一处角落。
“厉害,真厉害。”
在这进入的队伍中最靠后的一批,只见到余淮摇晃着脑袋眼睛仔细的看着一处处,而他嘴巴里的赞叹却从未停止过。
两人是第一个进入的,这时却是落在了最后。
“阿佟,你看这四周。”
余淮突然微微停驻脚步,手绕着四周指着,脸上甚至有着些许的陶醉,道:
“你看啊,这营造出的庭院空间是多么惬意!”
说着,余淮甚至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上一口气。
“这每一处空间都是白天设计师对华国传统文化最精华的认识。”
余淮的声音丝毫没有遮掩,而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周围没走远的一些人脚步立马一顿,纷纷侧着耳朵。
这进入的所有面试者,除去余淮、阿佟两人,其余所有人几乎都是屏息凝神。
他们嘴巴不发一言,哪儿怕是有所悟!
他们生怕自己的发现被他人所窃取,从而导致自己惨遭淘汰。
“这里就是白天设计师对华国传统建筑最精华的认知!”
此刻的余淮看的阿佟都是有些失神,与先前那自来熟、大大咧咧相比,这时的余淮身上多了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气质。
余淮又一次阐述道。
“我现在才明白,华国传统建筑最精华,最根本的是什么。”
“原来就在于这被围合起的空间里!”
“这就是华国建筑最主要,最根本的表现形式。”
余淮笑的很畅快,也不怕被别人偷听。
“阿佟你看,不管是华国南方的院落,还是北方的四合院,最重要的东西是不是都是那围成的院落空间?”
话音落下,所有人顿时一惊,若有所思。
“余淮?余淮?”
人群里,有人想起余淮的名字,微微蹙眉,接连念道,仿佛觉得在哪儿里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