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飘然离开的第三日,花渐离在西沚安城的皇宫登基为帝,消息很快就传到叶隐的手中,而与这个消息一同传来的还有一封加急信,内容无非是要叶隐尽快赶到安城,入朝拜相。
看完信,叶隐无声的一笑,执笔简短的回了一封自己还无法去安城的短信,叶隐放飞信鸽。
花渐离一定是很忙,所以才没顾得上亲自来接自己,也因此才会没发现自己没有去安城的真正原因,只希望他永远也不要知道的好,否则以他的个性他一定会内疚自责,那样就会影响到刚刚成立的新朝,而且他也不希望花渐离内疚,他的朋友不多,他不要自己真正的朋友活在自责中。还好所有要及时颁布的政令他已早早传给了花渐离,而那些还没完成的他尚在写,只不知他的时间还来不来得及。
看着鸽子飞走,叶隐低低一叹,他能等得到南宫飘然回来吗?
胭脂进来的时候叶隐正斜靠在窗边的锦榻上看书,他的头微斜着,长发未梳,有些凌乱的垂在身后,他的左腿微微屈起,膝盖上放着一卷翻开的书,放在书上的手显得苍白而单薄,那本是一只修长而纤细的手,然而只不过短短几日工夫便变得有些枯瘦,他手背上淡蓝色的血管已微微凸起,叶隐的生命力正在迅速的流逝中。
“喝药吧!”胭脂垂眸,掩去心中的忧虑。
叶隐乖巧的接过胭脂端来的药一口饮下,然后看看自己的手,自嘲的笑道:“也不知等不等得到南宫兄回来。”
将叶隐手中的书抽出放到几上,胭脂道:“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不懂得好好休息,你是嫌命太长了是不是?”
叶隐笑笑道:“我是怕我的时间所剩无多,所以想多做一些事而已。”
胭脂眼中闪过一丝伤感,勉强道:“你不会有事的。”
“胭脂,你恨我吗?”这是萦绕在他心头多时的问题,他一直都想问却又不敢问。
胭脂愣了愣,半晌才摇头道:“不恨!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
叶隐眸中有些忧伤,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道:“胭脂,你应该怨我的,你可知道,那天你本可以不被……。那天我能救你的,可是我却没有派人去救你,我为了达到我的目的而牺牲了你。胭脂,对不起!我知道我不管怎么做都弥补不了给你造成的伤害,我……”
“所以你才会为我挡了那一剑吗?”胭脂平静的问,然后又道,“其实你所说的我都知道。”
叶隐愣住,胭脂缓缓道:“那天你与花公子的谈话我都听到了,那天我本来是想问你一句话的,可是……”
叶隐苦涩的一笑道:“原来你都听到了,可你还是不怨我?”
胭脂再次缓缓摇头,淡淡道:“不怨,也从没怨过。”
叶隐垂首,沉默下来,房中顿时变得异常安静。
一阵风过,窗外的树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几片叶子随着风飘落到地上。桂花已败,院中虽依旧残留着桂花的香气,但天气已渐渐凉了。
胭脂走过去,伸手将窗户关上,然后道:“天凉了,别老坐到窗边,很容易受凉的,你的身体现在经不起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