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青平时是个爱说爱笑的人,他今天的话一出口,那三位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副驾驶跟他贫着:“那就杀吧,这里就我们几个,你想怎么杀都行。”
“老子杀你们干啥,老子要杀闷罐里的那几位。”
李燕青冷森森的说完,那三位相信了,副驾驶关心的问:“你打算怎么杀?他们是五个人,还都有枪?”
“老子可不跟他们硬拼,我把车弄翻他,我就不信他们不死。”
“你打算陪着他们?”
“呸,我美死他们。”
列车出来隧道副驾驶和锅炉工相继跳下火车,李燕青把列车的档位推到最高点后也跳下火车。这一带的路况李燕青是了如指掌,铁路出了隧道就开始下坡,在坡路的中段有一个急弯。李燕青下了车就抄近路奔弯道赶去,他预计列车会在弯路出轨翻车。
跟他预计的一样,高速行驶的列车在弯路的一半上翻到路基下,机车和车厢已经脱节,木材煤炭散落了半个山坡,铁皮制作的闷罐车厢铁轮冲天仰卧在山坡中间,原本板正的箱体已被摔的走了形。
肩着大扳手的李燕青赶到现场是直扑闷罐车,撬开车门,里面的场面令他看着都心软,五个看不出死活的人都血淋淋倒在车厢里。李燕青小心翼翼的开始收拾着他们的武器弹药。在他正在忙活时,他的脚脖子被人抓住。
这一抓把李燕青的身子都吓麻了,他定睛看时,只见血淋淋的站长正瞪着那双不可一世的眼睛躺在地上看着他。
心虚的李燕青被他看的不知所措,他没话找话的问站长:“站长,你还好吗?”
站长有气无力的说:“李桑,你的良心坏了,如果不救我,我不会原谅你。哎吆,我疼啊。”
缓过神来的李燕青面对着站长那双不可一世的眼神咬着牙说:“你疼啊,我让你马上就不疼。”说着话他把大扳手抡向了站长的头。站长哼了一声慢慢的闭上了那双不可一世的眼睛。
解决了让人闹心的站长,李燕青带着余威看了看其他四个鬼子,那四个同样血淋淋的鬼子倒是很安静的躺在地上死着。
四条步枪四条武装带,再加上站长的盒子炮和指挥刀把李燕青的肩膀胳膊全部占满。当他吃力的把这些东西弄出车外时,后赶来的副驾驶和锅炉工开始埋怨他:“李大哥太贪了吧,这东西你可不能独吞。”
“你们要这玩意干啥,车厢里还有别的东西,你们自己看着拿吧。”
“你要这玩意干啥?”副驾驶不服的问他。
“这还不明白,老子惹了这么大的祸,不找个地方占山去怎么活?占山能少了这玩意吗?”
“你占山就不想带着我们?”三个人异口同声的问李燕青。
“你们愿意?”李燕青很意外的看着这三人,“你们可是有家有业的人。”
“你去问问那些占山的有几个是没家业的,再说了,出这么大的事我们回去还能好了。”
就这么着,他们四个人五支枪在绥芬河旁边的山里竖起了“工人抗日游击队”的大旗。他们扒火车劫票车闹腾了起来,随着他们的名气扩大,一些在日本人治下的人因为忍受不了鬼子们的欺诈人开始投奔他们,到了今天,他们已经是一支拥有近百人的真正队伍。日本兵和警察及皇协军曾经清剿过他们几回,但是,在日本兵少,警察和皇协军不认真的情况下,清剿他们这些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躲的家伙们的结果,是除了死些个皇军伤些个警察和皇协军外,就是给他们多送去了几条枪。
日本人对他们很头疼,可一时又找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他们只能靠加强看护和押运来降低自己的损失。
自从队伍成立以来主动出来打击鬼子这还是第一次。半点经验都没有的李燕青靠着一股义气把队伍摆在了绥芬河通往宁安的唯一通道上。这是一处一面靠山一面邻水的伏击好地,李燕青尽管不会排兵布阵,但游击的本事还是有,仗没打前他先给队伍安排好逃的线路。而后他让所有的人都顺着路旁的山坡藏好身子。鬼子出现后只要他的枪一响,大家就向鬼子开火,一定要切记先近后远的打,如果鬼子向我们冲我们就集中火力的顶,实在顶不住那我们就往山里跑,只要进了山,那是谁拿咱们都没辙。
李燕青带着他的队伍,太阳没出来就赶到了这个山坡。山坡很陡,正好俯瞰坡下的马路,宽阔的绥芬河水深沉的顺着路边款款流动。
队伍来到山坡队员们就开始寻找能藏身的土沟巨石大树等作掩体。都藏好后,大家都无声的盯着马路等鬼子。
等到日上中天,他们连个鬼影也没看见。队员们开始没有耐心了,他们或躺或立的开始抽烟聊天。李燕青也烦躁的问大奎:“兄弟,那帮鬼子是不跑别的地方去了?你们都来半宿了,他们怎么还不见影?”
大奎也含糊了:“这还真不好说。要不咱就别等了?”
“要我说还是再等等。”运来建议着,“我们俩是轻手利脚抄近道来的。鬼子们可是人生地不熟,再加上他们有伤兵能像我们这么快吗?”
李燕青看了看快爬到最高点的太阳不报希望的说:“那就再等一个时辰,要是还没有咱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说完他仰面朝天躺在地上闭目养神。就在他发出鼾声时,负责瞭望的队员跑过来推醒他:“大哥大哥,来了。”
“是吗。”李燕青一翻身趴在地上向西面的山脚看去。果然有几个衣衫褴褛的日本兵探头探脑的缓慢行来。就在他们将要走近时,一大群日本兵也出现在了山脚的拐弯处。这群日本兵能有三四百人,他们同样是衣衫褴褛,满脸黝黑。他们有的抬着担架,有的搀扶着同伙在这静悄悄的马路上蹒跚而行。
李燕青鄙视的看着他们评价着:“这他妈那像兵,要是没有这身烂军装就是一群逃荒的。”
日本兵进入他的射程内,早等的不耐烦的李燕青扣响了手中的盒子炮,随着他的枪响,其他队员也向鬼子们开始了射击。
李燕青的队伍,虽然人人都有枪,但却没有重武器,整个游击队除了他这把盒子炮能打连发,其他的都是打一枪一拉大栓的三八大盖。
枪声一响,早已成惊弓之鸟的鬼子兵,马上扁扁的趴在地上。李燕青他们的枪虽然很多,但没受过训练的他们行不成有力的杀伤规模,除了开始时撂倒了几个鬼子外,当鬼子趴下后,他们就打不着了。
光听枪声响,不见鬼子死,大奎急的直劝李燕青冲下去打。他的劝告,李燕青是绝对不听:“胡闹,他们人多咱们人少,我可不能拿兄弟们的命开玩笑。”
“你这光开枪不杀人,你哄他们玩呢?”
“这你着什么急,”李燕青不以为然,“兄弟们枪法是有些差,这不正好让他们练吗。”
山上零散的枪击,把这群鬼子的斗志勾了起来。面对这种没章法没效果的袭击,他们开始组织能动的人进行反击,机关枪迫击炮开始向山坡上打来。山上的巨石树木土坑沟坎限制了这些东西的威力。散布在山上的队员更是有绝的,只要机枪炮弹不是奔自己来,他们就向这些活靶子开枪。
疲惫加烦躁的鬼子被逼疯了,有一部分鬼子强撑着精神向山坡冲来。他们的冲锋说是冲锋,其实就是快走,耗尽体力的他们也只有这点余勇。七八十个鬼子刚走上山坡的边缘就被李燕青的人射倒了一半,剩下的原地趴下开始跟他们对射。游击队员们居高临下又有树木沟坎这些天然掩体没吃什么亏,但是他们欠练的枪法对趴在地上缩小了目标的鬼子兵也只是起了个恐吓的作用,
无心恋战的鬼子兵发现了他们既不敢冲锋,枪法又差的短处。为了摆脱他们的纠缠,趴在地上的鬼子兵开始匍匐着向前移动。
看着鬼子这么走,大奎着了急,他一挺身由石头后站起,端着上了刺刀的枪就要往山下冲。运来紧紧把他拉住:“兄弟快趴下,别犯虎。”
“撒开我,一会儿鬼子跑了。”
“别虎了,你冲不下去。山脚下还趴着好几十呢,他们……”运来话没说完。山脚下射来的子弹将运来击中。
看到运来受伤,大奎这才听话的趴了回来。
运来一共挨了两枪,一枪在腰一枪在胯,腰上这枪挺万幸,子弹穿身而过并没伤着内脏。胯上这枪可重了,子弹钻进肉里嵌在胯骨上。
简单的处理完运来的伤,李燕青一反嘻嘻哈哈的表情急赤白脸的训大奎:“逞什么能,你真以为我们怕死,你说这伤受的值吗。”
大奎想反驳,躺在地上的运来用眼神制止了他。李燕青撇开他俩回到阵地对他的队员们喊道:“弟兄们别着急,慢慢跟鬼子玩。反正鬼子也冲不上来,咱就在这拿他们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