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个结拜吗,用不着这么麻烦,大哥瞧得起我,拢土插草就可以,何必弄这么大排场。”宝贵爽快并简单的说道,“该干什么抓紧吧,我们歇一歇还要赶路呢。”
“你同意了兄弟?”一直渴望着的青龙颇感意外的问宝贵。
“啊,你的意思我该不同意?”宝贵不解的看着青龙。
“不不不,”青龙兴奋异常的拉着宝贵的手,“快,天成,赶紧点香。咱们一起拜关老爷。”
仨人面对着关云长和渺渺香烟各报了称呼和年龄后就开始了叩头。三个带土的头叩完,大哥青龙坐到椅子上,天成和宝贵给他行礼敬酒。青龙喝完酒,天成又挨着他坐下。宝贵分别给他二位行礼敬酒。仪式完成后。青龙和天成分别拿出两把崭新的盒子炮递给宝贵:“兄弟,本打算见面礼给你个红包,可眼下的世道给你这个更有用。”
宝贵接过两把枪欣赏的看道:“真是好东西,可惜兄弟我不擅长用这个。”
青龙不满意了,他一拍椅子扶手:“不喜欢你下山后就扔它,喜欢什么跟哥哥说,哥哥现在就给你。”
“行了大哥。”天成打着圆场,“你可别刚当上大哥就摆威风,老三这是跟你客气呢。”
“客气啥呀。”青龙不满意的来到单腿跪地的宝贵身边他边往起搀扶宝贵边命令似的埋怨道,“咱们以后就是亲兄弟。谁都不许再客气。”
三人共同落了座,青龙才一反他圆瞪双眼的情绪幽幽的讲述起自己的经历。
青龙刚断奶,母亲就被病魔害去了性命。三岁时父亲给他娶了继母。带着两个哥哥的继母对他比对狗崽子强不了多少。有父亲在,他倒是没捞着挨冻和挨饿。但每天没有笑脸相待也是另一种压抑。两个哥哥也是经常抢他的东西欺负他。
十岁时父亲在山里伐木头时又被倒木砸死。彻底没了爹娘疼爱的青龙开始离家出走流浪街头。一个十岁大的孩子要想在流浪中生存下去其难度可想而知。十岁时的青龙长得瘦小枯干手上更是没有缚鸡之力。流浪时遭受的欺负比后娘带来的俩哥哥给的更多。那时的青龙就认准了一个理,要想在这个世界上不被别人欺负,你就要有欺负人的本事。
当时的青龙并不知道什么是本事,在他看来力气和胆量就是本事。剩下的就是得有一伙听你话的人。这三点他当时都不占。但他坚信如果自己有了前两点,第三点就会不是问题。
道理想清楚了。他开始武装自己,他选在一处坟茔地中央给自己围了个窝。每天讨来饭后就抱石头爬山。
睡在阴森的坟地青龙不再感觉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比这可怕。搂抱着逐渐增大的石头他感到世界再没有什么他拿不动的东西。讨来的饭食虽然酸辣不等但却没耽误青龙的成长。坟莹地的六年苦熬青龙已蜕变成一个精壮的大小伙子。肌肉横生的他开始要在江湖上跃跃欲试了。
开手那天正是夏收拔麦子的季节。同往年一样,所有的地主镇子口插上雇佣短工的牌子。同往年一样,所有的短工都在等着工头叫。
这些工头可不是大家选的。他们大多是这一带的地痞流氓。每次都是他们出头和地主谈价,价格谈妥后再由他们选人去干。干活的人该得多少钱由他们定。等活完后,打发走工人,工头们都能剩下一笔钱。青龙准备自己当工头。但他也明白这工头不是想当就能当上的,那得拼年抢。
麦田开镰那天早上,青龙早早就到了镇子口。他来的真是早,当时的镇子口,一个人还都没有。来猛了的青龙就在镇子口的大榆树上找了个树杈睡回笼觉。等他由回笼觉中醒来时,工头正与地主站在树下讲价钱。势在必得的青龙没等觉醒利索就下树来到两人身边,他不客气的把工头往旁边一扒拉直眉瞪眼问地主:“说吧,你一亩地给多少工钱?”
他的这种翘行很少见。精明的地主马上明白了自己有便宜赚,地主报出了一个比往年工钱少三成的数。青龙想都没想就应下了。
当他和地主击掌成交时,被他扒拉到旁边的工头才缓过味儿来:“嗨,嗨,嗨,你小子是他妈谁呀?”
被谩骂了,青龙才想起看看被扒拉到一边的人是谁,当他看清这个肥头大脑搓着核桃的人是远近闻名的地痞吴大巴掌时,他也有些后悔不迭。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硬挺着等着下一步会是什么。他摆出一副木讷的表情等着吴大巴掌的下一步。
骄横惯了的吴大巴掌低估了青龙,当他看到青龙木讷的眼神后不可一世的哼笑了一下,随后他对地主说:“你就当这孩子说的话是放屁。价格还得咱们唠。”
刚刚捞着点便宜的地主可是不怕吴大巴掌,他拨了拨木讷的青龙求证着:“小子,你刚才的话真是放屁吗?”
“你才是放屁呢,小爷的话就是板上的钉。谁反悔谁才是放屁。”青龙直着脖子嚷着。
地主冲吴大巴掌亮了一下两只手,那意思是:我不明白了,你自己解决吧?
吴大巴掌非常不满的来到青龙面前,他冷着脸半商量着说:“小子,想多挣俩钱你跟我说,咱们好商量,你若坏我事,我能扒了你的皮。”
吴大巴掌的含糊让青龙长了底气,他哈哈哈的狂笑了一下质问起吴大巴掌:“你能把东家给的钱都给我们这些干活的人平分了吗?”
吴大巴掌被他的质问搞迷糊了,他一时半会转不过弯子。
青龙见他不答,便以一个胜利者的口气冲着看热闹的大家表白着:“我能,我能把东家给的钱平分给跟我一起干活的人,有人愿意跟我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