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却在一点点地移近子时——
屋内,那只手冷白的肤色映在火光中,泛着森森的寒气,已近简随云的脸——
只要,再前探尺余,就可触上那明净舒展、看起来沁凉的肌肤。
而简随云闭目的容颜,似寒兰所开的那一瓣花心,淡淡的,依旧是平静的。没有任何反应!
即使她能感应到危险潜近,也无法在此时很快回神,在功行几重天的过程中,是无法很快收回内息的!
而那只手,离她的脸,只隔尺余!
对普通人来说,尺余,还是一段不短的距离,但对高手来说,这一段距离已太具危险!
有几人,能在这么短的距离中拦下一个高手的出击?
何况,这间屋内,只有这个人!
“嗤”——
角落里传来一声轻笑!
谁在笑?
手,几乎是立刻地停止动作,幽幽的绿眸看向角落——
靠着墙的竹筐旁,一张蒲团上,不知何时,竟然坐着另外一个人。
一个同样是一袭黑衣,浑身上下包裹在黑色中的人!
似乎绝没有想到屋内会出现第三者,绿眸中显出意外——
而那个人却好像早已在那里坐了千年万载,只等着这个人一般,甚至又歪了歪了身子,冲这里招了招手。
绿眸中的异色更重,眯了眯,罕见的妩媚的眼形如猫一般,散出一种慵懒的媚意——
那是一种天然的媚意,媚意中,是懒懒的估量与评断,并且偏起了脖颈——
一偏头间,媚意更加惊人!
仿佛他是来自黑暗中的妖灵,每一处、每一个动作都有妖的灵气与冶态。让人只看形,便觉骨酥力软。
坐着的那个人好像当真也软了几分,身子又歪了歪,同样是唯一露着的一双眼,迷迷地看着绿眸人,仿佛当真有些骨头发酥了。
不以为然从绿眸中闪过,那只原本探向简随云的手也在此时懒懒地收回,以着优雅又漫不经心的姿态,轻轻一弹——
“咝”的一声,空气中划过一道劲风,直飞坐着的人!
坐着的人却似乎打了个哈欠,仿佛困倦了,将坐着的身子又向下滑了滑。
滑得很自然,也很懒散,却奇异地,那道劲风堪堪擦着他的面部飞过!
绿眸中异光又现,手掌一番,涂着寇丹的指尖连点,又是数道劲风于空气中穿过,罩向蒲团上的人!
一声闷哼传来,蒲团上人的身子动了动,便再也没有反应!
咦?
绿眸又眯了眯,望着那个萎在蒲团上的黑影似乎再也不动,便又转向仍是毫无反应的简随云。瞬间后,手又探出,直向简随云——
这一次,却是以极快的速度探向简随云的脖劲!
仿佛只要他探到那里,他的手便可掌控一切!
“嗤”——
又是一声轻笑!
又是从角落里传来!
绿眸里又闪过诧异,手上的动作又停——
看向角落,蒲团上的人不知何时又坐了起来,坐的姿势与先前一模一样,好像从来就没有倒下过,并且又歪了歪了身子,冲这里招了招手。